第120章 幻术不能滥用
聂敦回过神来，点头说道：“见了，还约我们晚上吃饭。”随后他把和扈琥的主要谈话内容简要说了一下，他没有对聂升隐瞒什么。
聂升认真地听完后，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情，他凝重地问：“你真打算参与那种清理门户的事儿？”
看聂升首先关心的是这件事，聂敦比较欣慰，总算还有点兄弟情义，便说道：“我也不知道老大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你帮我分析分析。”
聂升把手里一直攥着的空酒杯递给聂敦，聂敦会意，笑着赶紧起身去倒酒。
聂升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从聂敦手里接过第三杯白兰地。这次聂敦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坐下准备洗耳恭听。
聂升拿着酒却没有马上喝，慢慢地说：“按说能参加这种行动的，肯定都是被认定为可靠的人，说实在的，除了大哥，我们也没见过其他的，不过想来所谓可靠，总不外乎坚定忠诚和心狠手辣。”
聂敦苦笑了一下：“那就是说我是这种人咯？”
聂升也笑了：“这又没什么不好，你垂头丧气的干嘛！”
“坚定忠诚且不说，心狠手辣这条，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这样的？我连鱼都没杀过。”聂敦说着颇为苦闷地喝了一口酒。
聂升却笑得更开心了：“哪位圣人说过没杀过鱼的就不能杀人？翻开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杀手榜，我敢说有很多还坚信自己有爱的信仰呢。”
对这个问题聂敦没研究过，但他认为聂升说得有道理，就反问他：“要这么说起来，如果老大也邀请你参与，你会欣然接受咯？”
聂升仰脖把白兰地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潇洒说道：“我不会参加，干这种缺德事儿的人，要么飞黄腾达，要么万劫不复，我这小心脏怕是受不了，我顶多也就当当文职间谍，偶尔用用美男计我也不介意。”
聂敦向他伸了一下大拇指，大笑着说：“阿升，杀人见血或不见血，本质没啥不同，就比如你今天开除了助理，万一他想不开自杀了，说你是凶手也不为过吧。”
聂升连连叹气，良久才说道：“这实在是我管不得的了，我只当比丘可吃三净肉。”
聂敦很想再嘲讽他一下，但想想还是把话题拉回来：“得得得，咱也别招惹佛祖了……你倒是帮我分析分析，老大这么做有啥含义吗？”
聂升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要么是想提携你，但要先考验一下；要么……，是怀疑你，也要考验一下。”
聂敦打了个寒颤，他本来有点心虚，听聂升这么一说，心里更加不安了。
看聂敦的脸色，聂升赶紧补充说道：“哥，我只是瞎说，你别当真了……再说，我们可是吸血鬼，就算要杀人也不难，用个幻术诱使对方自杀，警察啥也查不出来。”
也不知为什么聂敦的脑子里忽然像炸了个大雷，他突然想起了一段很久远的往事。看聂敦似乎有点魔怔了，聂升赶紧问他怎么了。
聂敦失神地缓缓摇头，过了许久才有气无力地说：“忽然想起了我的死鬼爷爷。”
这没头没脑的话勾起了聂升的极大兴趣，他赶紧问道：“然后呢？”
“也许我们都想简单了，幻术不是百无禁忌的，要真是这样，普通人类就啥也不用干只能当奴隶了。”
聂升回味这话觉得似乎有理，便继续追问：“这是怎么说的？”
聂敦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完冷不丁问道：“你在公司至今没当上合伙人，你就没动过用幻术的心思？”
“被你说着了，我真用过，但没管用，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幻术水平差的缘故呢，所以都没好意思跟你说。”聂升的语气十分激动。
聂敦苦笑：“我真怀疑刚才我爷爷是不是来给我托梦了，我忽然记起小时候他说过，咱们的幻术主要是为了帮我们迷惑人类获取血液用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天把我们造成这样，总得给点方便，但如果想用这个特异功能干别的坏事，它就不灵了。”
聂升瞪大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聂敦困惑地问他：“你父母有没有跟你说过类似的话？”
“说的无非是要遵纪守法别干坏事，我就当那是说教而已，没当真。”
聂敦笑着说了句玩笑：“不信，就只能以身试法了。”但随即他正色道：“阿升，兄弟之间既然说到这个了，我就直言相告。其实我早忘了爷爷的话，可就在刚才鬼使神差突然想起来的。”
聂升相当好奇，只催促他快说。
“我记得老爷子说，吸血鬼一族使用幻术的能力跟我们的发心密切相关。如果是为了正常的生存需求，我们就可以自由地使用幻术；但如果想搞歪门邪道，老天就好像长了眼似的，要么幻术失灵，要么就算用成了，日后也将被反噬，多半结局不好。”
聂升震惊了，他结结巴巴地说：“这……真的假的？”
“我想起后来也问过我爸，他说他也听爷爷说起过，不过我爸当时只是教训了我一顿，让我别想着干坏事！”
聂升无语，心想天下父母好像差不多。
“不过，有一点可以佐证，不瞒你说，我爷爷可不是寿终正寝的，他是暴毙，51岁的寿命，按吸血鬼的标准绝对是英年早逝了。我刚才回想起他当时的表情，好像是很奇怪，可惜那时我还小，也没继续追问，也许他身上有故事也未可知。”
一直愣愣的聂升终于问了一句：“那，你信吗？”
聂敦长叹一声：“不信不行啊！你想我刚才说的，如果咱们真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幻术，那咱们早就该统治世界了。你再想，我不知道爷爷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至少咱们头上还悬着方师这把剑呢。我爸从来不谈我爷爷是怎么死的，只说是病死，但刚才我忍不住猜测他会不会是被方师干掉的，因为干过坏事被惩罚了。”
聂升腾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我得再喝一杯。”
聂敦明白聂升的心情，他俩都是享乐型的人，自认为没干过大坏事，但小坏事可没少干，会不会遭报应呢？
聂敦从未把爷爷的话放在心上，所以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一直觉得用幻术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没什么问题。但自从对李侘动了邪念，前两次幻术还算成功，可第三次却完全不管用了，他还纳闷过是什么原因。
直到刚才，心里正因扈琥对自己的态度而惴惴不安，又猛然听聂升说可用幻术杀人，才刺激他想起了爷爷的话，再想想自己曾经干过的和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不禁心想难道反噬的开关已经开启了？
这个念头一旦涌现，聂敦心里就觉得火辣辣的。这时聂升端着酒回来继续坐下，怪里怪气地问道：“哥，你说，大哥知道这个吗？”
聂敦一愣，他还没顾上想这个问题，只得说：“不知道。”
明明只有他俩，聂升却压低声音说：“大哥要是知道却不告诉我们，可就太不仗义了。”
聂敦张了张嘴但没说话，他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聂升的反应真快，如果真有这么回事，扈琥这么高层的人按说不会不知道，当初他发展聂升和自己加入那个神秘组织的时候，可没提醒过不要滥用幻术。
但聂敦转而立刻想到可以利用聂升此时的这种心理，让他更向自己靠拢，便以一种恍恍惚惚的口气附和道：“看来……我俩主要还是被当枪使呢。”
聂升又一仰脖把酒一口喝完，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说：“哥，这事你知我知，咱先别声张，宁可信其有，静观其变。”
聂敦心里很满意，但还是做出想了想的样子，然后郑重地点点头。
“哥，今晚吃饭有什么目的吗？”
“不知道啊……收拾收拾，差不多也该出发了。你要不要换件舒服点的休闲服？”
“也行。”聂升就站起来往卧室走，边走边说：“哥，你还是决定不提小美人的事儿？”
心病终被戳中的聂敦十分不爽，趁着两人聊天氛围不错，就趁机问道：“你觉得呢？”
聂升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要我说，还是刚才那句话，先静观其变。”
聂敦松了口气，可绝不能表现出来，而且最好再敲打一下，便戏谑地说：“英雄所见倒是略同，就是你小子，喝高了玩儿嗨了就管不住嘴。”
聂升笑着问：“你倒是说说，我哪次没管住嘴？”
聂敦也笑了：“从今儿开始，我给你记账……既然运筹已定，阿升，那咱俩就进退一致了！”
聂升换下西服换上了精致舒适的白色细麻衬衣，风度翩翩地走出房间，说道：“当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