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奴
大理寺掌管大周刑名，这个部门从来都是没事便罢，有事则不是小事。
比如这次的冀州红果贡品被劫一案，就把大理寺正卿曹大人，忙得是焦头烂额。
他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姓陶名叫陶润莲。
陶润莲名字温婉，人可不怂，因他办事得力，极少失手，故而有人送他个外号，名叫“鹞子陶”。
形容他像鹞子一样锐利，精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年轻时候，跟师父学的就是鹰爪力，外加一身极俊的轻功，倒与他的外号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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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二狗子？”
二狗子跪在地上，眼睛偷偷看着这位大人缎子面的官靴，上边居然一尘不染，真不知这位大人是怎么走路的。
“大大大…人让你回话呢！快说，别发愣！”
“你叫大狗子？”
“回回回…大人，是是是…”
“你们是父子？”
“回回回…大人，对对对…头。”
“好好好…好名字。”
“您您您…您学我？”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让二狗说，给我讲讲那天发生的事。”
“是，大人。”
“那天我和正哥儿商量好去红果园里玩，本来打算是去薅点苜蓿就回来，没想到里边有抓小孩的坏人，我跑的快，可怜正哥儿一身轻功也没跑掉，被大坏蛋抓住了!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呜呜呜…我可怜的正哥儿啊……正哥儿的性子我了解，最倔，嘴最严……怕是落不了好下场。”
鹞子陶眉头一皱：“正哥又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你们为什么半夜出去玩？他还会轻功？具体什么长相？”
二狗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哥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般都是半夜出去玩，他自己说他会轻功，长的极为英俊。”
鹞子陶摸排了这一大片，就找到这么一个目击证人，还缺少了这关键的一步。
“走，去现场。”
红果园杀人现场早被官家封锁起来了，百米开外都能闻见里边散发的冲天臭气，那是尸体腐烂所致，本县太爷吓得一病不起，他特意叮嘱众衙丁，要对上边来办案的大人小心伺候。
陶大人面色如常的走进了红果园，众人脸上俱都蒙着黑布遮盖臭味，唯独他没有：“来人，给我挖，一个手指头也不能少，都挖出来。”
不多一时，树坑尸块都被整齐的放在一大片白布上，凑是凑不上了，除了四肢还能分辨以外，其他的根本分不出哪是泥，哪是肉。
“歹徒的作案手法竟如此残暴，这还都是官人，他们也下得去手，最可惜听二狗说还有个极为英俊的正哥儿，想必尸首也在其中，唉…”
他一块一块扒拉着，有块手腕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刀伤，很快的刀，骨茬断口处十分整齐，不对，这是由下向上切断的，凶手不是惯用刀的，这倒像是鞭招，很像是九节鞭中的“朝天一炷香”没错就是这样，凶手怕人认出来，故意用刀，可他改不了出手的习惯，哼！自作聪明！”
“朝天一炷香”用得最好的，要数豫州谭家，当家谭老太爷一身气功，讲究以气预鞭，三十六路天罡鞭出神入化。
当然，仅凭这点还不足以断定凶手，毕竟是要真凭实据的，再者，素闻谭家是正派人士，此事不像是他们所为。
陶大人勘察过地形，南边是豫州，向南全是山路，丢的又不是小东西，那么沉得树，必定要借助牛马之力。
“来人，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码头、客栈，都给我挨家走访摸排，看看有没有人赶着牛车或者马车运送大宗货物的，一有情况，立马向我汇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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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李正的日子渐渐走上了正规，他每天就是搬货卸货、套车喂马，三饱一个倒。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哑巴，没人会搭理他，他倒也乐的清净，经过这段时间干活走动，他对周围的环境也渐渐熟悉起来。
李正发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那就是后边库房套间里的小库房，以前是装药材所用，现在闲置空着，这也成了他的个人秘密小基地。
而他现在睡觉的地方是大通铺，许多伙计居住在一起，做事不密的话，很容易走漏风声。
这天，李正将手头上的活计都料理完，他借着搬货的空当，独自来到了小库房以内，然后从怀中取出那块石头，仔细的端详起来。
只见那石头是一块，通体赤红的红玉，灵光闪闪极为不凡。
“咦？为何感觉小了许多，难不成让我含化了？以后每天我都含，看看你到底变不变小。”李正发现了红玉的变化，心中暗自留神。
汪家的伙食还行，顿顿有荤腥是不可能得，糙米饭可管饱，每人外加一块老咸菜，一碗热汤，汤就是白水煮青菜，放把盐，有个咸味也就是了。
一个月能吃上一回烙大饼，就算是改善生活，当然了，这都是伙计们的饭，东家的饭，单有小灶。
李正自打从园子里爬出来后，力气渐大，饭量也见涨。
伙计里边有俩亲兄弟，大哥汪福、二弟汪禄，他们俱都是胖大魁梧的身材，一个赛一个的能吃。
可这俩人加起来也吃不过李正一个人，有时候三个人一吃饭，众伙计们都来看西洋景，瞧着他们三个吃饭都有食欲，带动的这些个伙计饭量也见涨。
厨子气得直骂街，因为以前一锅饭就够，现在可不行啦！非得满满两锅不成。
就这还得单给他们弄锅汤，灶头的工作量凭添一倍，工资又不见涨，难免怨声载道。
东家不怕你吃的多，你吃的多，干的就多，出力多，东家再给你安排别的活儿，反正不会让你闲着。
最近又给李正发了合身的衣服，脚底下是一双薄底的布靴，裤管收拾的紧称利落，洗完头发净净面。
嚯！小伙子简直大变样。
不是刚来时那个乞丐模样了，现在浑身都透着股子精气神，他挺着胸收着腹，尤其是那两只细长眼睛，偶尔一撇，精光乱射。
不过李正大部分时候都笑眯着眼，不管见谁，见面先笑，边笑边点头。
他的脸黑，牙可白，一笑起来一排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倒有点青少年阳光灿烂的那么个意思。
着实不招人讨厌。
给他的月钱按最低来算，一个月六百铜子，别的伙计都是一两二钱银子。
因为他是掌柜的捡回来的，所以给的少，他倒也不争竞。
“哑巴，来了咱们这都一个多月了，没出去逛过吧？”伙计小六问道。
李正大白牙一露，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月刚发的例钱，出去逛逛吧，我带着你，走。”
小六边说，边拉着李正走出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