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佳人遇刺
“来了！”
听见罗梦的宣声，关月冷从座上起来，走到廊台边上，司空婧见状，也跟着走了上去。
要说阑兮阁最大的特点，那大概就是神秘了。
除了一楼大堂以外，二十八宿房间和天字阁的廊台都垂着纱帘，从外面看进来，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只是此时，每个廊台的纱帘都半卷起来，为的便是赏舞。
随着罗梦的话落，原本悬在大堂半空的垂帘“哗”的一声落了下来，众人纷纷抬头，只见刚刚垂帘包裹着的，竟是隐在半空的廊台！
一群身穿彩色舞衣的曼妙少女缠着垂帘轻缓落下，舞衣飘，身段柔，舞翩跹，正应了那句：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美人当前，即使是司空婧也看直了眼。
阑兮阁的奢华，可说是除了宫廷之外，京城之最，就连最大的青楼——吟风楼，也相形见绌。
见司空婧如此，关月冷端着一脸好笑问道：“不知司夫子可有看中的？”
关月冷一边问着，转身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撑着脑袋看着场上翩跹起舞的少女，道：“夫子十八岁了，虽说还小，但娶亲也未尝不可。”
“常言道，安身立命，成家立业，司夫子不如早些在京城里安下来，早日娶个美娇娘。”
“你让我娶个舞姬来成家立业？”
司空婧脸色一黑，暗道，这不是让她成家立业，这是想给她叩顶绿帽子吧！
谁知，关月冷闻言却蓦地笑了起来，“夫子果然是心思纯良！”
“......”
看着他的表情，司空婧觉得关月冷在笑她蠢，可是她没有证据，因为他说的话分明是用的褒词。
“这些舞姬，来自南疆，全都是经过罗梦精心挑选和训练的，每一个都是清白之身。”
关月冷解释完之后，表情略带受伤，委屈问道：“夫子当我关某人是什么人了？”
听见关月冷提到南疆，司空婧心中一动，不由得又转身认真看着底下的舞姬。
“可尽管关东家有心，我也选不了啊......我...已有婚约在身了。”
这话没毛病，她虽然和那淮亲王成了亲，可至今三个多月过去了，她连那淮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关系说起来，就像是定了个娃娃亲，还是定下不作数那种。
天字阁独立成楼，立在二楼之上，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根本就看不清那些舞姬的容颜。
距离产生美，模模糊糊的异域少女，看得司空婧失了神，脑海里显现出云中君的脸。
南疆......
一个离京城上千里的远方，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
这些少女不远千里而来，内心又是什么样的想法？是否跟她一样，心系南疆？
正在出神的司空婧，没有等到关月冷惊讶的反应，却是蓦地听见他大声惊呼：“夫子小心！！”
“？？？”
司空婧闻声回神，尚未反应过来，耳边好像听见了一阵风声，下一秒——
一支飞镖划破长空，“呲”的一声没入司空婧的右胸，一阵剧痛传来，带着重力，让她身体蓦然失重往后倒去。
咚——
司空婧落入一个温暖而宽敞的怀抱，下一秒便看见几名带刀守卫冲了进来，为首的便是蓝泽。
耳边传来的声音，是场下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乱成一片，余光中，看见蓝泽毫不犹豫得跨过天字阁的廊台，纵身跃下。
伤口传来的剧痛，让司空婧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她痛得浑身无力，靠在关月冷的怀里，努力想抓住他的手臂，却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关月冷托住了她滑落的身体，冷冽深埋眼底，厉声道：“传孙夫子！”
“是！”
一旁的守卫领命，插着大刀快步朝楼下跑去。
司空婧脸色苍白，满额细汗，痛得嘴唇直哆嗦，任由关月冷将她抱起，还下意识得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反正她只有一条命，死就死吧，也不能再死多一次，她现在这个样子，这关月冷应该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些了吧。
刚行至大厅，便见罗梦急匆匆得跑了进来：“东家！”
关月冷脚步停了下来，司空婧顺带虚弱得望了一眼罗梦，只见她刚刚那一身曳地大长裙，此时裙摆已被撕掉，上面参差不齐得挂着些许碎布。
一双凤眼盛满了焦急，黛眉微蹙，脸色严峻，红唇紧抿。
真美啊！
司空婧在心里赞叹了一句，脑袋终于无力得垂靠在关月冷的胸前，她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狠狠得揪住，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没事。”
关月冷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冷声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司空婧微闭着眼睛，迷糊中，想到了自己在京城唯一的仇人，于是喃喃自语道：“是司空斌，一定是司空斌......”
“逼迫我还不够，还要派人来杀我...该死的司空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司空婧此时的神志已不再清醒，嘴里说的，全是对司空斌的怨恨。
关月冷将她放在内室的软塌上，听见她此时的喃喃自语，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神寒得可怕。
关月冷知道，刺客要杀的人是他，只不过大堂和天字阁隔得远，刺客并没有看清楼上的人是谁。
当时站在廊台前的只有一人，刺客便理所应当认为此人就是关月冷。
忽而，迷糊中的司空婧抓住了他的手，触感冰冷至极，关月冷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抹了一手的汗，高温烫得他心中一沉。
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嘶——
司空婧胸前的衣服被撕开，关月冷看见了伤口周围泛着深紫色，与此同时，他还看见了她胸前缠着的裹胸布。
“......”
关月冷眸色一沉，眼神移到她的脸上，第一次认真看着她的脸，而且还是靠得这么近。
此时的她眉头紧皱，表情看起来很是辛苦，一张小脸苍白无色，嘴唇已有些微微泛紫。
凶器上有毒。
如此惨白的面容，脂粉不施，在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关月冷眼中，却是难以多得的脱俗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