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拦截
两人相谈甚欢，太傅对燕玉蓁也越发满意。
解除了被怀疑之事，燕玉蓁心情大好。架不住太傅邀约，与太傅杀了一句棋后才领了课表打道回府。
燕玉蓁坐在轿子里，筹谋着往后的规划。
燕玉蓁正想的入神的时候，轿子咣当一声停了下来，燕玉蓁抓紧了轿框才险些稳住身子。
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哀嚎，和下人的呵斥声，燕玉蓁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掀开帘子自己出来瞧瞧。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何事？”
燕玉蓁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少年满身污垢，衣不蔽体，一双眸子却十分清澈，似一汪清潭。
“快走快走，我们小姐的也是你能顶撞了的。”
长随开始驱赶少年。少年依旧跪在原地，嘴唇干裂，满怀期翼的盯着燕玉蓁。
燕玉蓁被这眼神打动了，想来也是个可怜孩子，这个年纪，该是在家被父母百般疼爱的，怎得如此凄惨。
“无妨。”燕玉蓁伸手示意长随退下。
少年见燕玉蓁没有怪罪自己，愣是实在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立刻破了皮，血流不止，看的燕玉蓁一阵心慌。
“大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鲜血顺着少年脸颊流到了地上，正是繁华闹市，人们围了一圈，指手画脚的议论着。
众人的噪杂声中的少年更加无助，燕玉蓁连忙派人扶起了少年。
“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讲，先把伤口包扎一下。”
燕玉蓁倒是真的心疼，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他定不会贸然来拦自己的车。想必，是无路可走了。
“小姐。”少年甩开下人的胳膊，跪在了燕玉蓁身前。
“我知道您前日在顺天府帮人平了冤，求您帮帮我吧。”少年低下头。
燕玉蓁叹息，他说的是帮，不是救，一字之差，却是无尽的隐忍。
“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来。”燕玉蓁递过一方手帕。
少年颤巍巍的接过手帕，许是手帕太过白净，自己太脏，少年把手帕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并未用。
“小的是京郊吉水人士，父亲是吉水街上的一名屠夫，前些日子，我们有名的恶霸多次买了肉不付账。父亲气不过，但又不敢和他起争执，只是私下抱怨了几句，谁知竟传到了恶霸那里，他领人打了我父亲一顿，他在街上为非作歹多年，父亲只能认栽求饶。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谁曾想，那恶霸前些天死了，他家人愣是污蔑是我父亲杀的。”
少年握紧拳头，骨节泛白，讲到此处眼眶霎时蓄满了泪。
“我父亲为人忠厚，万万不可能杀人，再说事发那日，我父亲像往常一样出摊，怎么可能有空杀人。”
少年抖着身子煎熬的叙述着，燕玉蓁心头一酸。
这少年，不就是前世的自己吗，平白无故的冤情，让林家满门覆灭。
前世自己的辩解没人听，林家百名冤魂也无人敢问。
“顺天府府尹不问青红皂白，只收了那恶霸家送的钱，竟将我父亲草草受压，严刑逼供，签了认罪状，明日就要送上断头台。”
少年一字一句的说道，鲜血顺着紧攥着的手沾湿了白色的手帕。
燕玉蓁伸出手，目光清澈真诚，“我帮你。”少年看愣了。
燕玉蓁的碎发在额前飞舞，少年机械的伸出混着鲜血和泥土的手，轻轻握住了燕玉蓁的手。
少年的手掌没有一点热气，冷的不像话，燕玉蓁强忍住心中的苦涩，领着少年直接去了顺天府。
“敲吧。”燕玉蓁把鼓锤递到少年手中，少年接过，用力的敲击。
一声一声鼓声如哀鸣，穿破了云从。
“怎么又是你？”师爷模样的人从侧门走出，不耐烦道。
“你小子都敲了多少天了，再敲也给你定个罪。”那师爷咧着嘴威胁。
“我有冤屈。”少年挺着腰杆。
“你......”师爷扬起手却被燕玉蓁用折扇拦住了。
“堂堂顺天府的师爷竟是这种态度办案吗？我看你这个职位也太清闲了吧。”
燕玉蓁用力的甩开师爷的手，有冤不能伸，还要侮辱，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燕，燕大小姐。”师爷结结巴巴的说道。
师爷刚才并未注意这少年身旁的“男子”，回过神仔细一看，确实是燕家小姐没错。
上次审案自己也在现场，燕大小姐和三皇子闹了一番，府尹还被罚了三年的俸禄，这次又来，怕是......
“叫你们府尹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混到这个位子的。”燕玉蓁十分不悦，上次以为只是偶然，原来这个府尹竟然昏庸到了这个地步。
“是是是。”师爷扶着帽子，着急忙慌到到堂内通知府尹。
顺天府尹张鹤匆匆赶了过来，上次这大小姐可害惨了自己。
好在这次罪犯已经认罪，就算燕大小姐不满也只能这样了。
“张大人，上次我们离开的时候你是如何保证的，你又是如何做的，不过短短四天，你又犯了糊涂事。”燕玉蓁厉声指责道。
这样的昏官，留着指不定会坑害多少百姓，今日之事了解后，定要此人保不住头上的乌纱帽。
“燕小姐，犯人已经认罪了。”府尹依旧为自己辩解。
“严刑拷打，徇私枉法，逼人认罪，你也好意思说。”燕玉蓁步步紧逼。
偏偏府尹拿定了这一条，死不认罪，反正撑过明天，犯人一死，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燕玉蓁只觉得自己心间涌起一股愤慨，顶的她喘不过气。“重新审。”
“这个，燕小姐，不是我不合作，犯人已然认罪，明天就要问斩。古往今来，可没有临上刑场前重新审案之例。”张府尹依旧坚持自己的说辞。
今天只要他死不放人，明日行刑后便再翻不了案。
“我说开堂重新审。”燕玉蓁咬牙说道。
府尹和师爷两人互相看着，没一人出头迎合。
“好。”燕玉蓁冷笑一声。
“燕小姐，您身份尊贵，我们开罪不起。但您也不能公然破了公堂规矩！”府尹二人将自己撇的干净。
看样子，他们今天是死活都不肯升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