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化解危机
明明是刚刚恢复神智，卫绾的行礼却做得行云流水，完美得挑不出一丝差错。
“爹爹，你看！一个刚刚恢复神智的人怎么一下子什么都懂？就算行礼做得不错，是看过了许多遍，尚有解释。可是姐姐昨日的舞蹈又怎么解释？这十几年若儿与姐姐朝夕相处，可从未听说过她会什么舞蹈！更何况，昨日姐姐让皇上解除婚约，您也知道，姐姐最是喜欢太子了。如今清明了，该极为欢喜才是，又怎么可能提出解除婚约？依若儿看，如今只怕是妖物附在了姐姐身上！”柳卫若句句犀利，言语间全部都是想要致卫绾于死地的阴毒。
卫绾一言未发，看向柳玄武。她知道这个家中主事的是柳玄武，只要有他的支持，柳卫若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足畏惧。
“绾儿，若儿说得不错，你能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出现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吗？”柳玄武也是越想越不对，刚得知女儿清醒的时候，惊喜过望，并未多想。如今柳卫若的这几处，哪一处不是疑点？他也不想怀疑自己的女儿，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问。
听到柳玄武的质疑，卫绾不由地嗤笑一声，在心底为那个逝去的女孩感到悲哀。这就是你一心孺慕的爹爹，这就是你一心护着的家人！
索性，卫绾早就想到了今日，因而已经备好了说辞：“父亲明鉴。”已经不再是那日的爹爹，而是父亲。可惜卫绾称呼的改变没有引起柳玄武任何的注意，只一心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解释。
“女儿并不是这几日才清醒，而是早就已经清醒了，只是因为多重考虑，才未第一时间告知父亲。”卫绾说着便向柳玄武行了一礼已示请罪。
“为何才告诉我？”柳玄武沉声问道。他面容肃穆，多年身居高位的气势不自觉的外放，让他身旁的柳卫若不禁白了小脸。
而答话的卫绾面色丝毫未变，依旧镇定自若：“因为自保。”说着，卫绾的眼神就落在了柳卫若身上，那含义不言而喻。
卫绾知道，柳卫若与姨娘在将军府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更在柳玄武心中占据着远非她能比的地位。所以，有些话不必一时说得清楚，只要怀疑的种子埋下，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大约是在一个月前的时候，女儿贪玩跑出了府，险些被人贩子拐走，可是幸得一位蒙面人相救。那人身穿一身白袍，眉清目秀，手中还拿着一只青翠欲滴的竹制笛子。他怜悯女儿，竟是出手治好了女儿的痴傻，这才有了今日的柳卫绾。”大小姐为人痴傻，经常偷跑出府，是在这个府中除了“公务繁忙”的柳玄武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卫绾说得毫不心虚。
“你说的那人，可还有其他特征？”柳玄武着急地追问道，看那样子竟是已经信了几分。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样貌极美，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总是穿了一身黑衣。”卫绾偏了偏头，似是在回忆。
只见她话音一落，柳玄武的脸色顿时变得惊疑不定。无叶神医和他的侍女，这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虽然有江湖朝廷两不干涉的约定，但是那无叶进宫为皇上看过一次病，他有幸见到过一次，那模样打扮与卫绾描述得一般无二。
柳玄武知道无叶神医在江湖的传闻都甚少，卫绾之前不过是一个痴傻的闺阁女子，若不是亲眼见过，怎么会知道这许多？话至此处，柳玄武已经是信了八成。
顿了顿，卫绾知道正题来了：“我为何会那舞蹈，很简单呀，因为绾儿看见那是漂亮姐姐跳过一遍啊！”卫绾眼神清亮，笑容甜美，似乎完全不知自己说出的是怎样惊天的内容。
“你胡说八道！那舞蹈不练个十几遍，怎么可能就跳得出来？你这谎撒得也太离谱了些！”柳卫若几乎是跳起来说道。
卫绾轻轻地瞥了柳卫若一眼，仿佛她不过是地上一个随处可见的物件。“何须十几遍？你当我同你一样？我只需一遍足以。”
“什么？”此言一出，震惊的不止是柳卫若，就连柳玄武也是难掩脸上的惊骇表情。
“爹爹若不信，尽可以试一试。”卫绾悠然地笑道。过目不忘是卫氏门主最基本的要求，她卫绾最自信的就是记忆力！
“好，为父试一试，若绾儿当真如此，那可是因祸得福啊！”柳玄武朗声大笑。柳氏一门没有儿子，唯一的嫡女还是痴傻儿，虽曾是太子妃，却依旧挡不住别人暗地里的嘲笑。如此他的女儿不禁恢复如初，更是过目不忘，他看谁还敢笑话于他！
说话间柳玄武便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上面记录着他的兵法心得。这本书极为隐秘，更何况，若无自己的允许，书房重地重重侍卫把守，卫绾是不可能看过这本书的。
“从敌人后方攻入......斩断其粮草......”在柳玄武期待的目光中，卫绾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复述出来。
“父亲如今可是信了？”卫绾神色越发地趋于冰冷，可是兀自沉浸在惊喜中的柳玄武并没有注意到。
“是父亲错怪你了，绾儿可用早膳了？”柳玄武难得放柔了神色，做出一副关怀女儿的样子。可惜卫绾并不在意他如何，那个需要他关心的女儿早就已经不在了。
“爹爹......”柳卫若还待说些什么，只开了个头就被柳玄武粗暴地打断：“够了，污蔑长姐，你到底怎么学的礼仪？从今日起回屋反省，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出来！”
在柳玄武看不到的地方，卫绾好笑地看着柳卫若的脸色如同调色盘一般精彩。
“若无事，绾儿就先告退了，小厨房已经温了粥。”卫绾见状，不愿再同这对父女撕扯这些毫无意义的家宅事，她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办呢！
看着卫绾毫不留恋的请安离开，柳玄武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黯然。转身离开得卫绾并没有，可惜看到了她也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