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甜苦交杂
施清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上盖着的被子都垂落在地上,她紧闭着眼手指紧紧地攥着被子的一角,手背上的青筋毕露。
时舒峪望着施清,时而冷静时而温柔的脸,他有些笨拙的温柔开口朝着施清说着什么,施清却是听不见,她睁大双眼眼睛充满疑问的看着他,伸出手刚要触摸到他的脸颊,猛地,时舒峪的脸变成了祁怀远紧皱眉头看着自己的模样。
施清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身后是一片黑暗,施清只觉得自己有些悬在空中,伸手摸不到厚实的大地,脚下一软无止尽的落了下去。
她起身,额头上是沉沉汗珠,不知是做噩梦的原因,施清的脸苍白,嘴唇有些微微裂开,施清舔了舔嘴唇,望着窗外云边半遮半露的月亮。
元稚在病床上睡得正熟,她没敢惊醒他,只得轻轻的赤着脚走到窗前,凝望着缓缓下落的树叶,想着白天的答应时舒峪的那一幕,施清不由得有些头疼。
【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时针缓缓指向三,已经过了深夜,施清身上的汗已经消了下去,她依旧清醒的睁着眼睛坐在凳子上,这个动作她已经生生坐了三个小时。
她垂着头看着脚掌贴在瓷砖上,脚底传来一阵一阵的寒意,脚趾已经有些麻了,施清终于才站起身,将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撒了一床,滚落出一个纯白的小药瓶,施清拿起小药瓶倒出了几颗在手心,直截了当的塞进口中,生生的咽了下去。
心理科医生准备的药极为好用,施清虽有些想吐,但是困意也随之袭来,她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阳光刺的施清双眼朦朦胧胧,时舒峪正坐在凳子上望着自己,她缓缓起身声音有些沙哑。
“渴了。”
时舒峪起身为她倒好水,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有些担心的问询。
“你哪里不舒服吗。”
施清摇了摇头,顺着他的手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元稚的床边整齐的摆了许多书籍,他面带喜色的抱着书籍正出神的看着。
时舒峪极为贴心,还为他准备了放在床上的小桌板,让他看书不再弓着腰。
“你放了我鸽子哦。”
时舒峪大清早便赶了过来,站在楼下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下楼,上楼便看到她睡得正熟,坐在床边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时舒峪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头,有些逗她。
施清抓了抓自己的乱发,脸上有些讪笑。
“昨天睡得太晚了,今天早上就没起来。”
施清清早的声音有些软软的,像是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柔柔弱弱让人心生怜爱。
时舒峪哪里舍得真的怪她,开口也不过是故意逗她。
施清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便去了卫生间洗漱,再出来的时候脸上被清水打湿,像是湿漉漉的猫咪。
元稚的床边放着早餐,施清伸手拿起一颗小笼包塞进嘴里。
“味道还不错。”
“是吗,我没尝过他们家,随便打包了两份。”
元稚已经将自己的那份吃干净,剩下的自然是给施清准备的一份。
施清又捏起一颗朝着时舒峪晃了晃。
“你要不要尝尝,味道还不错。”
时舒峪站起身,握住她的手将包子放进自己口中,做的理所应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时舒峪怡然自得的吃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着盯着施清,还接了一句。
“味道确实不错。”
又转头朝向元稚开口。
“莎士比亚说的很对,不一样的餐具会给人不同的吃饭感觉。”
元稚皱眉脸上有些不解。
【莎士比亚..还说这话?】
“脸皮真厚。”
施清小声的念叨一句,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蹙着眉,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火锅味,应该昨天吃饭时沾染上的。
她朝着元稚开口。
“我回家一趟,我要换个衣服。”
元稚头也不抬。
“你可以忙你的了,医院没什么问题,你该工作工作。”
施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元稚抬起头打断了她。
“你好好工作,我在医院好好准备明年的中考。”
施清笑了笑,听着元稚难得这般说话,心情颇好,揉了揉他的头便打算回家。
时舒峪跟在她身后,施清看着他眨巴两下眼睛。
“时先生不回去吗。”
“放完人鸽子就人走,施总监心也太硬了,我到现在还没吃着饭呢。”
施清低下头笑了笑。
“那...我..中午请你吃?”
“我喜欢吃家常便饭。”
“家常便饭啊..难不成我给你做..”
“没问题。”
时舒峪答的极快,生怕施清反悔一般,电梯也到了,他牵过施清的手,便一同进了电梯。
------------------
施清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愈来愈近的家,她看着旁边一闪而过的景色开口。
“冰箱里没什么菜,前边有个菜市场我去买点东西吧。”
时舒峪将车子停在一旁,施清缓缓下车,时舒峪也跟着走了下来,施清转过头看着他。
“我要和你一起。”
他说的理直气壮,施清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拒绝。
施清走着问着价格,时舒峪穿着西服一副融不进去的样子,施清倒也不在意别人投来的目光,她低着头选着较为新鲜的蔬菜,买完了便将袋子递给时舒峪,不过一会时舒峪手上便已经大包小包拎了一堆。
施清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两人一同回了家。
施清看到地上元稚穿过的祁怀远的拖鞋,她将鞋子又塞进了鞋柜里,掏出了一次性拖鞋,拆开封层放在时舒峪脚旁。
时舒峪看着施清脚上粉白条纹的拖鞋和摆在旁边的蓝色的是一模一样的情侣款,他有些泛酸,但是也没多嘴,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客厅。
客厅非常的干净,不过茶几上有些拆开的零食,施清看着笑着解释道。
“常宁吃了又没收拾。”
客厅不算大,但是住的人也是精心整理收拾过得,墙上的贴画,餐桌的桌布,装纸巾的收纳盒满是少女感。
“你先坐会,我去洗个澡再做饭。”
“好。”
时舒峪低低的应了一声,他将沙发的抱枕移开自己坐了上去,沙发上罩了一层浅色的薄布,细细的花纹看起来大方典雅。
施清抱着要换洗的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看时舒峪抚摸着沙发布,开口解释道。
“常宁老是躺在沙发上吃零食,我怕弄得不好收拾,就自己罩了块布。”
“布料手感不错。”
“那是,我跑了好几家店才选的布料,又花钱找人加工的,忙活了好几天。”
施清洋洋得意的说罢,又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
“桌上有水,一次性杯子在抽屉里,你要喝水自己倒吧。”
时舒峪点了点头,肩膀依旧绷的直直的坐在沙发上。
卫生间的水声逐渐响起,时舒峪才放松了背部,轻轻的靠着沙发。
茶几上的茶杯有些坑坑洼洼,时舒峪拎起来细细看了一会。
应该是施清自己在陶瓷店烤制的,最底下还有一个小小的指纹印记,小小的拇指也只有施清才有。
他伸出大拇指和杯子上指纹重叠在一起,又会心一笑。
时舒峪放下杯子,新奇的看看这看看那。与自己整洁的房间不相同,她的客厅虽然有些杂乱无序,但女孩的气息浓重,连冰箱上也贴满了小小的可爱磁铁。
施清穿着宽松的体恤和短裤走了出来,头发还在慢慢的滴水,她轻轻擦了两下便放在一边任它自然风干去了。
时舒峪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她修长嫩白的腿,施清也看到了他炙热的目光,她轻轻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专注。
他被施清抓了个正着,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施清拿着毛巾又擦了擦发尾,随即走进了厨房。
时舒峪也跟在厨房门口靠着门看着她。
“你的头发还没干。”
“懒得吹。”
“我帮你。”
“好。”
施清放下正在拆的袋子,转身走向卫生间。
施清踮起脚,伸手勾着上边的橱柜,这个橱柜装修的极不合理,为了下边镜子的地方大一些,愣是装的很高。平常都是常宁帮忙拿,今天施清只得自己伸手够。
脚边还有些洗完澡带出来的水渍,施清踮着脚尖,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
时舒峪说时迟那时快,伸手揽住了施清的腰,扶稳了她。
施清半趴在洗手台上,时舒峪在背后抱着她,将她扶住,二人交错看着镜子中亲密无间的彼此,时舒峪低下头看着面色潮红的施清,放开了环在她腰肢上的手。
他目光紧紧地跟着施清,施清抬起头和他对视。
时舒峪的眼睛很漂亮,看起来通透清亮,不掺杂质,深邃的眸子里永远有着亮光,和他本人一样,永远是有光的,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他的眼眸仿佛是比元稚还要通透清亮一般。
施清转过身面对着他,伸出白皙的手指一一拂过他的脸颊,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
【怎么有人长的这般好看呢。】
施清想着指腹落在他的暗青的胡茬上,密密麻麻的胡茬刺的指尖一阵酥痒,施清不由得眯起眼睛有些舒服。
时舒峪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施清抿出一个笑意,看着耳朵粉红的时舒峪,不由得笑了起来。
手指被时舒峪包在手心,施清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脖颈,她轻环绕着时舒峪的脖子,时舒峪看着她肆无忌惮的调戏,眼中的情绪开始有些浮现。
她仰起头望着青绿的胡茬上是时舒峪红润的唇角,现在离她只有一指之遥,想也想的到他身上温润香甜的味道。
她搂着时舒峪的脖颈,踮起脚尖朝着时舒峪的嘴轻轻吻了一下,随即便停了下来。
二人静静的对视着,施清笑的梨涡转来转去,她抬手摸了下时舒峪的喉结,然后垫着脚如蜻蜓点水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吻着他,却又不那么深入,只是点了几下。
施清又不是小孩子,自然已经看出时舒峪的眼睛里已经变了颜色,她见好就收,吞了下口水,转身向厨房跑去,时舒峪哪里给她逃跑的机会,伸手便揽紧她的腰肢,轻轻一抬便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洗脸池边上,将施清困在怀中。
施清动弹不得,只得低下头看着他,刚害羞地笑着想说出口什么,时舒峪的嘴唇已经覆了上来。
时舒峪小心的试探着她的嘴角,他伸手将施清落下来的头发往上抚开,手掌贴在她的后脑勺,将她往下摁了摁,施清意乱情迷的眼睛看着他,他似侵略一般的深深的攻略了进去,不留余地的吻着。
等到时舒峪将施清松开的时候,施清嘴唇已然是微微红肿。
施清摇晃着光滑的小腿,拖鞋甩在地上,时舒峪低下头望了眼,弯下身子捡起替她穿好。
鞋子刚穿好,施清又摇摇晃晃的踢掉,故意为难时舒峪一般。
时舒峪脸上嘴角依然是带着笑意,他没再帮她穿鞋,而是双手撑在洗脸池上,将她围了起来。
“帮我穿个鞋子都不乐意...”
施清软绵绵的开口夹杂着一些撒娇的意味。
时舒峪抿嘴无奈的笑着,捡起鞋子握在手中,施清脚踩了进去。
二人就那样立住,施清闪着眸子望着时舒峪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睛犹如黑曜石般闪闪发亮,不像是已经工作的人,更像是少年一般,通透明亮。
时舒峪吞了吞口水,松开了围绕着她的手臂,朝着施清开口。
“你自己吹吹头发,我去做饭。”
说罢,伸手揽着施清将她抱了报了下来,施清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自己留在卫生间。
时舒峪迈着步子走进厨房,放开了水龙头,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压制住了内心的波澜,施清的余香仿佛还在手边,他咬着嘴唇将水拍在自己的脸上,直到那股子热气逐渐降了下去。
施清望着镜子里红肿的嘴角,红了脸,她拖拉着拖鞋跑回了房间扑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流转着那人黑亮的眸子,施清害羞的抬不起头,趴着竟也睡了过去。
---------------------------------------------------
时舒峪撑着脸望着睡得正香的施清,她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身上有些暗香萦绕着。
迷糊之间仿佛是感受到时舒峪的目光,她又将头往下埋了埋。
时舒峪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嘴角温柔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
施清醒来的时候时舒峪正坐在床边望着她,她躲避着时舒峪的目光也不敢坐起身。
“饭菜好了,你出来吃饭吧。”
时舒峪暼见她又渐渐微红的脸颊,不再逗弄她,说完话就走出了房间。
施清看见时舒峪将门关紧了才从床上利落的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不好,这会竟睡的这么熟,她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肢,穿着宽松的上衣便走了出去。
时舒峪在厨房里端菜,施清打了个哈欠绕到时舒峪的身后,伸着头往锅里看着。
“你还会做饭呢?”
时舒峪捏起旁边切成块的苹果塞到她嘴里,塞进去之后还用指腹蹭了蹭她粉嫩的唇瓣。
“我什么都会。”
施清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又伸手从盘中拿走一片,轻轻拍了下时舒峪的腰部。
“刀工不错。”
施清窝在沙发里抱着平板看着李琳的留言,噼里啪啦的打字回复着。
时舒峪身上系着她的浅绿色围裙,将饭菜端到桌子上。
他走到施清身旁,做了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轻轻捏了下她逐渐开始饱满的脸颊。
“吃饭。”
施清将平板扔在一旁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时舒峪做饭极好,桌上的饭菜让她食欲大开,时舒峪与她并排坐着。
【终于不用面对面了呢。】
时舒峪想着低下头笑了一下,施清用勺子挖了一勺饭塞进口中,偏头望了眼身旁一直在偷乐的时舒峪。
施清撇了撇嘴角并未理他,她吃饭的时候最为老实,低着头专心挖饭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吃到兴起,还将腿翘到他的另一只大腿上,两人像是老夫老妻一般亲密无间。
公司的电话猝不及防的打来,时舒峪放下筷子,接过电话。
公司出了些状况,时舒峪深深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看着施清,施清倒是不在意的将筷子放下,随着一起进了房间。
时舒峪背对着施清穿着衣服,施清坐在凳子上翘着脚看着着让人流鼻血的一幕,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
祁怀远转身看着施清的笑意,又朝着她凑了上去,好好的吻了一下。
“别闹了,还去上班呢。”
施清含糊不清的说着,伸手推开了他,转而拎起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帮他打着领结。
施清专注的看着手上的动作,时舒峪则是专心的盯着她未施粉黛的脸。
”好了。”
施清放下手,抬起头冲着时舒峪眯起眼睛甜甜的笑着。
时舒峪弯下了身子,冲着她亲了一口,施清有点羞涩的推了他一下,他欲求不满一般,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往前推了推,深深地吻了一会。
“那我走了。”
“嗯。”
时舒峪换好了鞋子站在门口望着施清,过了几秒才轻轻的关上门。
施清也没了胃口吃饭,半躺在沙发上静静的望着天花板,窗外的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捏着一般,突然呼吸不过来,她从抽屉里翻出一瓶白色的药瓶在手心里倒了两颗塞进口中。
【我怎么去向你解释,我在毫不犹豫爱你的同时恐惧同样也无边无际。】
施清的脑子因为药物的作用有些晕眩,她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又梦到那个红色的一天。
----------------------------------------
施清伸手推开那扇重若千斤的大门,大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吸引了婚礼现场所有人的目光。
阮曼正挽着祁怀远站在司仪身旁,阮曼一早就料到她一定会前来,脸上波澜不惊,静静的看着施清。
底下的众人看清来人有些骚动,皆开始窃窃私语。
“她来做什么。”
“自找其辱呗。”
还有两声嗤笑声,震得施清脑子嗡嗡作响。
施清吞咽了下口水,站稳了身子。
祁老爷子钟爱中式婚宴,阮曼为了投其所好,举办的婚宴全程也都是中式。
阮曼的凤冠霞帔高贵典雅,祁怀远身上穿着龙凤褂,也是鲜艳的大红色,施清噗呲笑了出来,不久之前二人躺在一起讨论结婚的衣裳的时候,施清看着祁怀远冷漠的脸就调侃。
“你如果穿这个,我怕我会笑的止不住。”
“那我就穿睡衣结婚得了,让你看的顺眼一点。”
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不过身份却已经变了,满目的红色刺的人眼睛生疼,施清眨了几下眼睛让干涸的眼睛湿润。
祁家阮家自然也是看到了来人,旁边已经有几名保安看见施清冲着她走了过来。
施清的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声音刻意压成了有些献媚讨好的声音。
“抱歉各位,宋总让我来送新婚礼物,路上耽搁来迟了一些,祁先生祁太太不介意吧。”
阮曼浅浅一笑倒是显得大方得体。
“不知是什么礼物,让施小姐来的这样着急。”
旁边的保安见状互相对视两下,停下了步伐,几人合力将大门拉开,让跟在施清身后的礼物好进来,几个男子暗自想着这门如此沉重,此女子怎么这么有力气。
施清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上前,身后跟着走上来两个人,手上抬着比两人还大的礼物,施清还特意用红布蒙上,更显出喜庆和神秘感。
施清缓缓的走到台下,与阮曼一高一低,她微微的仰起头,轻轻的拍了下手,身后的二人将礼物放在地上,一齐将红布猛的掀开。
台下的众人引起骚动,一齐看着精致宏大的刺绣发出惊叹。
“这么大的刺绣可是不多见。”
“可不是吗,一看就是池家的湘绣,宋钰钧这么大的手笔!”
施清冲着两位新人缓缓的莞尔一笑,黑漆漆的眸子里一片清冷孤傲。
阮曼脸上满是得意满足的笑意,这份刺绣终于还是落到了自己手中。
祁怀远的手已然是蠢蠢欲动,他看着施清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又遭到如此羞辱,眼睛里是惊喜又有些压抑痛苦。
施清避开祁怀远的眼光,她依旧是灵动的声音开口。
“各位看的没错,这是池家的湘绣,千金难得。在此我衷心祝愿二位新人郎才女貌,瓜瓞延绵,百年琴瑟,百年偕老。”
施清坚定的说出这段话,阮曼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的手紧紧握住了祁怀远,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阮家祁家众人都在这坐着呢,就算你心疼她,如果你还希望她可以活着走出去,哪怕陪我演也要演完。”
祁怀远转过头深深地看了阮曼一眼,眼睛里的沉寂让阮曼不由得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