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两大巨头
上午九点,集团办的工作人员大多去了会议室,主题是学习全省的食品药品安全工作会议精神。通常来说,但凡安全工作这条线上的会议,形式重于内容,一般人并不当回事,但都很给面子,把重视程度全都倾注到了形式上。在倾巢出动学文件的情况下,刘是则还是亲力亲为,再三督办,悄悄地就把游美田的工作调动手续全部办妥。
会后在刘是则的办公室,游美田少不了多夸主任几句。而刘是则,更是上上下下仔细欣赏眼前的美人,还不时地用胳膊肘推来推去,就像老家农村买来的一头驴子,敲敲它的身体骨格,看它有多少劲道。游美田心里也非常清楚,刘是则显然是盯上自己的身体了。但她决不会对这个头顶越来越荒凉的半老头发生一丁点儿感情,不会为他付出永远只属于丁帅的美丽躯体。
回到办公室,游美田还在美滋滋地想着这几天的遭遇。尽管金燕敖一再打压设障,滕美娟无耻地从中阻挡,可她还是把手续办妥了,成了集团办正式工作人员。哼,想把我一巴掌拍死,没那么容易!她用脚踢了踢桌子底下那个黑色塑料袋,这是早上丁帅亲手交给她的武器,在接下来的某一天,她将利用这个锐利武器,将滕美娟挖心剖腹般地活活弄死,让她在秦江药业的政治舞台上彻底消失。当然,如何使用这件武器,还得仔细考虑考虑。
清晨时分,当丁帅听说游美田需要用这玩意儿时,就热情地教她如何操作,还提醒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游美田工作基本落实,加上有了对付滕美娟的杀手锏,心情不错,主动亲了丁帅一下,迅速将丁帅的激情燃烧了起来。趁天亮未亮那会儿功夫,两人美美厮杀了一回,直到大汗淋漓,肉酸骨疼,才各自小睡一会儿。这种游戏,已好一段时间没这样深入耍过了。男人女人的游戏,真是千遍万遍耍不厌哪。
生活总是有苦有甜。把与丁帅的恩爱场景想上几遍,曾经有过的苦,也慢慢淡去,甜蜜阵阵涌上心头。正美着,电话打进来了,总经理龚延苹说:“小游,请把今天那份关于干部选拔方面的文件,马上送到我办公室。”噢,总经理居然直接打电话给她,让她送文件,这种越级指挥的工作方法,让她一时转不过神来。
不过,游美田还是有些激动,甚至惊慌失措,就怕这小小的工作没做好,耽误了自己的远大前程。可是,当她送进龚总经理办公室时,却见吃了一惊。只见他忧伤地用右手支撑着脑袋,不停地摇头。
“总经理,文件给您找来了,您看看,是这份么?”游美田一边递上去一边说。
“是干部选拔方面的么?”龚延苹拿过来一看,说:“对,就是这份。干部选拔的游戏规则很有讲究啊,这里面看似科学,实际上很可能会以一种错误掩盖着另一种错误,我们不能不防啊。”
游美田不知道如何回答,呆呆地站了一回,说:“呃,那我先走啦……”
“等等,小游。”龚延苹忽然站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问:“你说说看,如果说集团公司办要选拔一名处长或一名副主任,你说用什么办法选拔最科学、最能够服人呢?”
“哦,这个……”游美田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突然。她充其量只是个新人,今天以正式工作人员的身份第一天上班,让她来评论这种大事,觉得实有不妥地。“我,没考虑过。”
“别顾虑,小游啊,胆子大一点嘛。”龚延苹的年龄比游美田大十多左右,面色红润,乌发润泽。此时,像一位大哥哥似地引导着她如何在公司里开展工作,还一边说一边在办公室里围着游美田打圈圈。“以后你就在领导身边工作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关心集团公司的大事。像干部选拔工作,可以说是集团公司最重要的工作之一,管理工作的核心还是用人嘛。但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的立场不同,阅历不同,看法也不同。关键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交织在里面,影响着自己的真实看法。你呢,年纪轻,置身于外,有些事情可能你比别人看得更真实更清楚。所以,你不必想太多,像这样的问题,你就大胆地想,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人怪你。就算你给我们提提意见,当当参谋嘛。”
游美田实在不想关心这事儿,可听他说到当参谋,倒与自己的工作职责有关。不论是综合处还是秘书处,多少都有些参谋的职能。更何况,集团公司行政一号如此器重自己,给自己这么好的献言献策机会,一句话都不说,可能以后会后悔。于是,她揣摩了一下龚总经理让自己送文件、拿到文件后的一番议论,顺着他的想法说道:“干部选拔,现在上面都提倡竞争上岗呢,各集团公司也都在搞。可是,这件事搞了几次,外面也有不少负面议论。”
“什么议论,大胆说。”龚延苹高兴地鼓励道。
“现在不少干部工作不怎么样,考试却很在行。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样比谁工作做得好,奉献有多少,而是比考试分数有多高。”游美田越说越发现自己说对路了,因为龚延苹的眼睛更亮更闪了。“甚至有的年轻干部,上班时间不愿意去做领导安排的工作,全力以赴地看书复习,把全部精神都投入到复习考试上去了。您说,如果长此以往,秦江药业集团的工作作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呢?工作会不会受到很大影响呢?”
龚延苹点了点头,游美田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说,便适可而止,谦虚道:“总经理,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多批评。”
“没不对,很对啊。”龚延苹转了几个圈圈,又停在了游美田面前,靠她更近了。“小游啊,你不但长得漂亮,工作积极,还很能思考问题嘛。我看你刚才说的,就很好,对我们的干部选拔工作啊,很有启发,很好。”
他一边说“很好”,一边伸出双手,在游美田身体两侧左右开弓,轻拍着她的手臂。见游美田含羞低头,他又进一步把她揽了过来,作一个拥抱的姿势,动情似地看了她一眼,说:“长得真是漂亮,我发现啊,你有不可阻挡的魅力!”
游美田曾经被无数个男同事夸过,可是第一次被总经理这么大的领导夸,夸得那么认真。记得那天送文件到会议室时,龚总经理握她手时也夸过几句,可那时旁边有人,他的声音也不高,似乎更多的是礼节性的。可今天,旁边谁也没有,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的,听了让人既高兴又害羞。当他突然拥抱着她时,更让她傻了,天哪,这该如何是好?人家是堂堂的大总经理,可以一把推开么?不。
犹豫间,龚延苹进一步抓住时机,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游美田没完全明白过来,就听到脸上响起“啵”地一声。
“啊呀!”游美田惊叫一声,还是推开了龚延苹——这个她在心里无比敬仰的大领导大首长。
龚延苹见她的脸瞬间通红,就更乐了。这时,敲门声响了,他指了指游美田,笑道:“你啊,还这么害羞。”正要开门,又对她道:“你等等,先去里面把我整理一下文件报纸,我还有事让你办。”
游美田担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龚延苹边走边说:“很重要的喔,快去!”说完,就走上前去,亲自开门。
“龚总经理!”对方的问候声传了进来,游美田加快脚步,冲进龚延苹的里间办公室,看到这里的报刊杂志和文件确实有些乱,便轻手轻脚地帮助收拾。可是,因为外面的交谈声有些热烈,不时打扰着她的工作情绪。到后来,她根本就无心收拾了。
“承筐部长来啦,欢迎欢迎!”听口气,龚延苹对来人很客气。承筐部长,自然是公司董事会成员、人事部长蒋承筐了。游美田躲在里间办公室,认真思考着局势的发展。刚才总经理让她送干部选拔方面的文件,现在负责干部工作的部长亲临办公室汇报工作。看来,部长的到来是有约的,总经理是在得知部长要来访后,才特意让她把文件送去,为的就是进一步了解干部选拔方面的文件精神,考虑如何改进这方面工作的对策。
“龚总,这次干部动的面比较大,而且岗位也很重要,所以,璩董事长让我们部里搞个预案,同时也听听其他两位董事长的意见。”部长的意思很明白,搞干部选拔是董事长璩凤娇的意思,而且主意已定,非动不可,连预案都搞好了。但她也知道,董事会不是她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龚延苹、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副董事长崔笙簧,都是熟悉公司情况的老江湖,他们的意见不能不听。
“哦,客气了,璩董事长也客气啊。”龚总经理嘴里说的是客气,可他心里想的却是理所应当。因为集团办的同志都知道,龚总经理不仅一手把持着政府工作,对董事会的一些重要工作特别是人事方面也抓得很紧,常常让人产生错觉。“我主管经营工作,组织人事由璩董事长和崔董事长主抓。当然,我负责经营这块工作时间也不短了,对下面的干部,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啊。人事部门多听听我的意见,确实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啊。”
“是啊,非常感谢龚总对我们组织工作的关心和支持啊。”蒋承筐奉承道。似乎,这个时候他也递上一份文件,因为游美田听到他接下来这么说:“这是我们部里初步商量的一个预案,您看看,有什么进一步修改完善的意见。”
“哦,竞争上岗,搞笔试面试?”龚延苹的话里含着惊讶。游美田刚才与他交流过这方面的心得,知道他对这种做法不太赞成。
“是啊,笔试和面试各占50%,最后选总分前三名的,进入考察,然后交给董事长办公会议和董事会通过。”蒋承筐说的办法,其实其他地方也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新意。
“这么做的话当然也可以,可你想过没有?”龚延苹开始表态,而这正是游美田在谈了心得之后,希望他作正面回应的。当时他之所以不马上说,原来是想重点去说服人事部门。“如果按你们这个办法搞竞争上岗,那么我们秦江药业将有一批非常优秀的干部,在前两关,甚至第一关就被刷下来,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考察。你说,这些干部该怎么办呢?他们会怎么想呢?”
“这个,主要是璩董事长的意思,她说希望通过竞争上岗,不拘一格选拔人才,跳出原来的用人框框。”蒋承筐说不过龚延苹,便搬出董事会一号璩凤娇。
“她想搞新花样,用新人,可以理解。”龚延苹说话的重点,自然在后面。“但是,那些拼死拼活干工作的同志,我们如何去激励他们?让这些人当牛做马,而把职位和荣誉都留给那些不干工作的闲人?留给那些没有实绩只会考虑的秀才和书生?”
“那您说怎么办?”蒋承筐头痛不已。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听起来风光,可面对两位老大,他很难摆平。
“能不能不搞笔试?就搞个面试,或者搞个测评什么的,行不行?”龚延苹说出了自己的方案。“所谓用人,自然要把真正的能人用起来。所谓用人革新,也只有把真正的人才选拔进来的办法才是真正科学的办法,否则,就是不科学,就会使用人的鞭子往相反的方向挥,就会扼杀人才,最后给秦江药业的各项工作带来极大的被动。”
“这个……还真不太好那个。”蒋承筐的声音低了下去,在龚延苹的威严面前,他不敢拂逆。“那我去努力努力吧,尽是璩董事长沟通沟通。”
蒋承筐走后,游美田马上行动起来。刚才为了偷听他们的谈话,啥事儿都没做。万一龚进来,会觉得她偷懒的。
在收拾了几张报纸,将它们放入报夹时,背后突然有人搂着她的腰身,力气大得让她动弹不得。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龚延苹总经理。“不要啊,总经理!”游美田转过身来,一张嘴便凑了过来,强吻着她。因为游美田不配合,甲嘴总是找不到乙嘴,甲乙像在躲猫猫,左躲右闪的,一阵忙乱。
“噢,美人,差点忘了大事儿!”
说到这里,龚延苹抵掏出手机,给秘书拨了个虚拟号,说:“我现在正忙,你给我联络一下崔董事长,让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电话打歇,龚延苹准备好好收拾眼前的美人,不料外面敲门声又响了。“真是的,谁呀?崔副董事长也没这么快的手脚吧?”
“龚总,正忙着呢?”打开门一看,哟,吓他一跳,来者居然是董事长璩凤娇!通常,她是不会亲自来他办公室的,除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或者顺便经过集团办。而今天,房间里正好有位美人隐在那里,该如何处置?
“来来来,璩董事长大驾光临,正是蓬荜生辉啊。”龚延苹一边胡乱客气,一边飞速地转着脑子。“呃,那个,小游你过来一下,给璩董事长上茶!”
小游一听召唤,便从里间办公室怯怯地出来,上前叫声“董事长好!”
“小游?小美人是哪的呀?”璩凤娇细细观察着游美田,似乎从她那微红的脸蛋上察觉到了什么。
“哦,小游是集团办秘书处的,原来在研发中心工作,刚调来。”龚延苹却是不动声色,完全是处变不惊的样子。“我正让她帮助收拾一些文件。”
龚延苹把璩凤娇引到最里间的办公室,这里也有沙发和茶几,只是更为私密一点,以体现出对董事长的应有尊重。
说这话时,游美田已经给璩凤娇泡好茶递过去,退出来时,顺便观察了一下董事会的这位一号首长。她弱弱的目光里,璩凤娇是那样的优雅迷人,可以说在见过的女领导里算是风度最好的一位。
再看旁边这位男主人,集团公司的行政一号,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材。
匆匆之中,她惊奇地发现,两人竟然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相貌都超过常人,可谓男帅女靓。两人的发型都精心炮制过,时尚而稳重。脸上都是白里透红,肤色最外层像是打着一层膜,显现出超出常人的优越地位和良好保养条件。
或许谁都不会去像游美田这样观察和总结,觉得秦江药业的董事会和行政一把手,是太皇集团各级领导干部中最漂亮、最般配的一对。进而便想,如果让他们俩捉对热恋一场,那将会是怎样的局面?公司里传得越来越盛的两位主官不和状态,会不会突然之间就得异常和谐了?秦江药业的政治生活会不会出现一种和睦家庭常有的温馨和暖意?
“小游,你先去吧,不,去帮我把外面会客室的茶几沙发擦一擦。”龚延苹今天特别喜欢使唤游美田,而且把她当作清洁工了。“我看你挺讲卫生的,别的人我还不太放心呢。”哈,这句话就没什么谱了,显然是特意说给璩凤娇听的。
游美田想走也走不掉了,她已经意识到,这个貌似斯文正派的龚延苹,已经死死地盯上了她的身体,像大灰狼逮住了喜羊羊,随时准备享用。但她知道,即便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也要用自己的原则和力量奋力抵抗,毕竟,喜羊羊的结局是个喜剧。
“龚总啊,今天我顺便经过这里,来看看你。”璩凤娇寒暄过后,渐入正题。“对了,我正好也想起一件事儿。有个搞房地产的乔老板你见过吧?他在梅州就认识我了,也是上面的领导介绍过来的。这次他很想来秦州投资开发,实力很强,我就介绍他来找你了。上次……”
“哦,你说的是乔老板啊,见过见过,他确实提起过你。”龚延苹说。“不过,他要开发的地点,是江北区杨桥镇滨江区块,这块地不在我们规划范围啊,可能有点难。”
“龚总啊,规划不也是人定的么?”璩凤娇温柔一笑,给龚延苹抛去一个特别的眼神。“我们集团公司这几年发展有些慢啦,加快土地开发,也是支持城市建设,也需要加快步伐,追上去啊。像乔老板这样资金和技术实力雄厚的,我们应当特事特办,给予特殊的政策优惠,种下梧桐树,引得金凤凰嘛。如果什么优惠都不给,大家都不愿来秦江药业投资,我们怎么可能在发展上取得优势呢。你说是不,龚总?”
“好吧,璩董事长,这件事,我们再仔细研究研究。”龚延苹脸上堆满笑容,嘴里的话却不肯丝毫松下来。“我和分管副总经理具体商量一下,到时候再给你消息,怎么样?”
“好啊好啊。”璩凤娇说完就站了起来,显得很开心的样子。“龚总经理最近心情特别好啊,我刚来公司工作,许多方面都缺乏经验,还请你多多指教,多多支持啊!”
“客气了,璩董事长,你是年轻的政坛老将,年轻的政治家了,我们要多向你学习才是。”龚延苹把对方捧成什么政治家,这种往高处捧的作法,事实上却是很想把对方摔个半死。
临出门时,璩凤娇特意转过脸来,看了看正在擦弄茶几的游美田。游美田马上站起来,像个礼仪小姐似地说:“璩董事长,您慢走!”
璩凤娇前脚一走,门还没关,秘书就进来了,附耳道:“崔董事长已经到了,刚才您这儿有客,我就让他在我那儿候着,那我现在就让他过来?”
“过来,让他马上过来!”龚延苹坚定地说。
游美田一听说,慌忙过来道:“总经理,那我先回办公室啦?”
“不不不,你就在我办公室。我办公室太乱了,你帮助收拾收拾,该擦的地方就擦擦。”龚延苹想把游美田拖着,用他那说一不二的权力。
崔笙簧进来后,龚延苹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比划着让他坐下。看来,这两人挺默契的,肚子里装的是同样的货色。
“承筐到你这儿来过啦?”崔笙簧先开了口。“他那个预案,我也是反对的,可他说是璩的意思,你说怎么办呢?”
“刚才他就坐在这儿呢。”龚延苹说。“哦,不,在他后面还来了一位,正是璩。这个女人,手伸得很长,什么土地开发啦规划啦,都想插一手。可你知道啊,老崔,我们公司规划够乱啦,职工背后说是鬼画符,再这么乱下去,如何是好?现在,她又要插手进来,把规划范围之外的区块,交给省城她熟悉的一位开发商,这像话嘛你说!”
“土地开发的事儿,我说不上,也不熟悉。”崔笙簧说话慢条斯里,他只想管他的工青妇和组织人事工作。“但是,搞竞争上岗,确实会让一批干部灰心。龚总啊,你说,平时跟着俺们一条心苦干的同志,使用的时候却轮不到,对得起他们嘛?”
“就是啊,老崔,刚才我还跟承筐说了这个观点。”龚延苹激动地说。“我觉得啊,老崔你真是我的知心哪,我们的观点可以说完全一致啊。那些多年来跟着我们卖力干的同志,难道就因为考试分数低一点,就让他们止步不前,再也不提拔重用了?那些工作不咋的,考试分数高的,就重用起来?以后我们就靠一批书呆子搞事业?”
“那你说,该怎么办?”崔笙簧问。
“还是老办法,老崔,你是有经验的。”龚延苹高深莫测地笑道。“只要我们俩坚持,她一只手也遮不了秦州的天。特别是你啊,老崔,你是分管组织工作的,在这个问题上,你一定要坚持原则,该说的要说,该骂娘的时候要骂娘。”
“我哪敢骂娘啊?”崔笙簧咧嘴笑道。
“你没骂过?又不是没骂过。”龚延苹也笑道。“再说了,你骂娘骂得好,骂得有理,广大干部群众是支持你的嘛。你别担心天塌下来,告诉你,天是塌不下来的,真要塌,还有俺在边上替你顶着。只要你一骂娘,俺也跟着一起骂。嘿嘿,你瞧好了,俺们一起唱一出好戏,肯定精彩!”
一席话,听得游美田心惊肉跳的。这个龚延苹,竟然与崔笙簧联手对付璩凤娇,俩大男人对付一弱女子,太不像话!
正为别的女人担心,自己的危险却在一步步靠近。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外面大门反扣的声音,“啊呀,总经理!”她本能地想:“他究竟想干什么?”
龚延苹进了办公室,脸不变色地对她说:“小游啊,办公室已经收拾差不多了吧,就这样吧,你再去我卧室,把桌子擦擦。”
总经理办公的地点是个大套间,外面会客室,里面办公室,旁边还有一间卧室和卫生间,配套很齐全。
游美田在大床旁边的桌子上刚擦了几下,后面的一双大手又把她紧紧抱住了。
“不要,总经理,这样不行的。”游美田转过身来,吃力地抗拒着。“您是大领导,不能这样欺负我们的。”
“谁欺负你啦?美女,这不叫欺负,叫爱,懂么?”龚延苹一边说,一边把她推到大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把游美田压得喘不过气来。“来吧,美人,让我们在百忙之中好好地爱一场,我不会亏待你的。”
“不,不要……”游美田都快哭出来了。她想到了丁帅,想到了他们坚贞的爱情,她不愿做对不起他的事,一辈子都不愿意。
“美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此时的龚延苹,完全是个陷入情色深网的普通男子,根本就忘了自己总经理身份。
见游美田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他用力一抖,便把她的裙子撸了上去,下身现出一条米黄色的小短裤,性感而迷人。
龚延苹手法异常老练,三下两下,便将自己的裤子褪下,扔在地上。下面那件东西,瞬间暴起,在游美田的眼前硬硬地晃着,长长地插过来。
“不,不,不!”游美田擦干眼泪,使出浑身力气,推着上面那个不断往下面压来的腰身。一边推,一边把两腿夹紧,保护自己那块圣地。
龚延苹右手搂着她腰,左手插进她的短裤,将其中一块地列入规划范围,准备好好开发起来。他已经看到那块地上面的野草了,毛毛茸茸地,充满着生机。
游美田实在没力气了,眼睁睁看着那件又长又硬的东西插进来插进来,一直插向她的裤角,插向那片毛茸茸的土地。
可是,仿佛丁帅在遥控着一切,给她以神秘力量,就在那件东西插到黑黑的茸毛尖时,突然就插不下来了。上面的身体再强大,也无济于事。他被游美田给顶住了!给扛住了!
两人就这样久久地僵持着,干耗着。真的是“抗日战争”啊,打的完全是消耗战、持久战。
如果在体育界混,可能需要满头大汗地拔河,一遍遍地拉着单双杠,或者咬着牙举重、狠着劲顶牛,可是置身职场政界的游美田,此时却以同样艰苦的动作、坚韧的毅力,在奋力抵抗着总经理大人肉刺刀的侵入。她咬着牙不时啊啊啊叫喊,绝望地想:第一天上班便如此苦命,难道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苦苦地负隅顽抗吗?
就在游美田感觉要崩溃,不得不无条件投降时,外面响起什么声音。
龚延苹想到门已经反扣,谁都不敢进来。但和女人扯到这一步,即便得手了也不太好玩,便滑下身来,对她说:“美女,你为什么这么死死地扛着?你对我这个堂堂的总经理,就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么?”
“不,我已经给了。”游美田吃力地说。
“什么?你已经给了?什么意思?”龚延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她接受自己了,只碍于羞怯,接下去要真刀真枪干一场?
“看到桌子上那个茶杯了么?”游美田脸色苍白地问。
“看到了,那是我常用的杯子,是只钢化杯,全省职代会上发来的纪念品。”龚延苹耐心地介绍道。
“如果您不是总经理,我早就拿起这只坚硬的杯子,砸向你的脑袋。让您头破血流,甚至脑浆迸裂,倒地而亡。”游美田的话说得对方浑身一颤,如箭穿心。“可我没有,敬爱的总经理,我没有拿杯子砸您。这,就是给总经理大人您最大的面子!”
“好吧,我的天!”龚延苹显然从未有过类似的失败,从未遇见过如此顽固不化的女下属。“美女,你真是坚贞不屈啊,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