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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程东一点儿也不慌,他脸沉如水,好半天牙缝里嘣出一个字“跑路!”
120救护车拉走了刘江,程东立刻派出他的小弟,半小时后,小弟回来报告:大江子大腿动脉被切断,已经被送往太平间。
慌乱的刘广超脸颊上有块肌肉,奇妙的不停颤动,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的结局。无非是一刀,大江子如此不堪,怎么就刺破了他的主动脉了呢?
“上哪儿?”广超已经完全地失去了主意。
“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吧!我在红花镇有个好朋友,那里煤井都在地下,你可以到那儿去安身。等风声过了,我会通知你。”程东说。
下半夜,星星在空中闪烁,墨蓝色的天穹格外深远。一辆夏利车风驰电掣驶出了吉阳小镇,在离开吉阳20公里的下一站,惊魂方定的刘广超上了火车。这是程东的安排,离开吉阳上车,必然会避开警察的堵截。
时间抓得很紧,广超在第一时间逃离了吉阳。他上车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他像其他没有任何特点的旅客一样,进入了旅客列车的车厢,找到一个空闲的座位坐了下来。
真像噩梦,梦还没醒他已经成了杀人犯。
火车隆隆前行,撞击声震动刘广超的心房。虽然是顺利离开的吉阳,背负的人命案终是他巨大的心理压力,眼睛里的瞳仁总如溅起的涟漪,常常有不安的神色流出。特别是乘警出现在车厢的尽头,他立刻将头埋在臂弯里装做睡觉,眼角的余光却努力从空隙中钻出。一直到乘警转过,他才从心里舒出一口气。
时间就是生命啊,他庆幸自己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反映,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吉阳市公安局已经向全省发出了协查通报。他的人在火车上,抓捕他的行动已经悄然启动。
肖锋上班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个通报,上面对广超的体貌特征有详细的描绘。肖锋扫了一下火车时刻表,再有半个小时从吉阳方向来的客车就要进站了。
肖锋今天着警装上岗,他走向火车站台。有一列火车刚刚发出,站台上有点空旷,雁翅形的顶棚遮住了旭日的光线,站台上全是阴影。肖锋反复背诵着协查通报上嫌疑人的特征,他有某种预感,这个嫌疑人很可能要通过三河。这里是交通要道,山里山外的大门,而他就是门栓。如果他把不住这门栓,嫌疑人跑出三河,很可能会鱼入大海。茫茫人海,再抓一个人难度就会加大。
他找到一个制高点,站台一处稍高的台阶,放眼之处,整个站台可以尽收眼底。
远处,传来一声长鸣,这是火车进站的笛声,肖锋的神经拉紧眼光投向响笛的方向。果然,巨大的蒸汽机车喷着长长的浓烟,如一条钢铁长龙缓缓驶来。进站、拉闸、喷汽,长龙的腹部吐出人群。
肖锋自然地将身体隐在一根水泥方柱后面,努力拓展他的视野。
做刑警,肖锋曾经练过眼力,他将你要搜寻的范围切成无数的方块,然后,在这方块中逐一寻找。可是,他面前是一个流动的画面,他所画的方块像魔方般变幻。
突然,他的眼光在其中的一块图案中停住了。果然,那人如协查通报上所说:上身是蓝色羽绒服,羽绒帽下是短眉、星眼,嘴巴不大,下颏稍尖。更主要的是他的神情,神情就如惊慌的兔子,眼睛频繁地打量四周,如果一有风吹草动,他很可能立马消逝。
肖锋转到他的后面,随着人群静静地流向出站口。
出站口焊有铁栅栏,出站的人流顺着钢铁的意志,缩成几排向前蠕动。
广超也是稍有大意,他一路顺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分析,事发之后他迅速逃离,公安就是追也得在他的后面。他对公安的速度和方式还是不懂,还是缺少了解,当肖锋在他的后面跟上他时,他竟然是没有发现。
等他进入铁栅栏,无法左右跑动的时刻,肖锋在后面大喝一声:“站住,拿下那个光头汉子!”
他的声音很大,出站口立刻出现了警察。
这铁栅栏齐胸过腰,人群在肖锋的大喊之后,迅速的前后一分,刘广超已经像晾在沙滩上的鱼,众目睽睽中他已经是无路可逃。
俗语言:狗急跳墙!只见刘广超双臂压住铁栏,使劲一弹,一个身体如体操运动员,已经在双杠上飞出。人群分出的深谷立刻起了变化,他跳跃的地方,人群向四周散开。这更方便了肖锋,他在人群中冲出伸手抓向广超。广超已经是握刀在手,凌空一舞,逼退了肖锋。随即,他发现了身前一个小女孩,他探手抓过,欲用人质换取自由。
千钧一发,肖锋已经原地拔起,一只脚踏向广超。
广超的注意力全在身前的女孩这,而且,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女孩的肩膀。小女孩已经是吓傻了,很可能有利于广超的事件就要发生。
几乎是同时,广超的手掌握住了女孩的肩膀,肖锋的脚已经踹到了广超的腰。力量之大,广超飞了出去,手中的匕首在空中舞起了一个半圆,在大家的惊呼中落在一个少女的包上。
肖锋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他踏前一步,一手叼住广超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将闪光的手铐锁在他的手腕上。
没有比这再完美的结局了,杀人犯刘广超不到24小时在三河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