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靠山离任
萧云川迈进调度室,看见魏大账像蛇一样趴在电脑前盘算帐目。魏大账听见脚步声,懒洋洋地撩起眼皮说道:“老萧,给你留着瓜呢。”
“哦,谢谢了!”萧云川扫了一眼只剩下一片的哈密瓜,回头问道,“我说老魏,平时杜龙开账多不多?”
“啊,你说杜龙?”魏大账摘下老花镜,说道,“一个穷光蛋,账面超支户。”
“哦,杜龙在江湖上不是呼风唤雨的吗?钱袋子怎么会是空的呢?”萧云川问道。
“别听劳改犯穷吹!就算他是带头大哥,那也是在外头。进了大牢,他就是光杆司令、小瘪三一个。”魏大账不屑地说道,“老萧,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你想扶贫?”
“呵呵!问问而已。”萧云川回答。
“甭管你想不想扶贫,看样子杜龙是贴上你了。”魏大账说道。
“贴上我?想吃我的?”萧云川惊讶地问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杜龙在外是吃大户的,在里面生活没着落,他能不傍大款吗?”魏大账说道,“我只是猜疑,不敢肯定。”
“我算大户?别拿我穷开心了!”萧云川说道,“杜龙想吃我?没那么容易吧。”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杜龙一头扎进调度室,问道。
“杜龙,这瓜是我的,你拿去吃吧。”萧云川指着哈密瓜,不卑不亢地说道。
“哈密瓜?”杜龙双目生辉,垂涎欲滴,说道,“这可是上等水果呀,以前在夜总会玩的时候,我就喜欢啃它了。谢了!”
“不谢!”萧云川勉强地笑了笑,回答。
“嗯,很甜很软,好吃!”杜龙张开血盆大口,三两下就将哈密瓜啃得只剩下一张薄皮,才恋恋不舍地扔掉瓜皮,用沾满果汁的手亲热地拍打着萧云川的肩膀,念道,“不错,够兄弟!”
“呵呵,四海之内皆兄弟。”萧云川费力地瞅着肩膀上的手印,回答。
“胸怀四海,老萧你有大哥气魄哦!”杜龙不客气地在挂着的四条毛巾里随手拽了一条,擦净嘴巴和手,说道,“我去送饭了,老萧,回头我们兄弟俩再叙啊!”
“那是我的毛巾啊!”魏大账发出一声惊呼,而杜龙已经扬长而去,他愤怒地对萧云川说道,“你做好人,让我替你擦屁股。”
“呵呵!摊上杜龙这么一个人,自认倒霉吧!”萧云川忽然说道,“哎,你这人说话够损的哦,杜龙明明擦的是嘴,你却说是擦屁股。”
“你……老萧,你的枪好阴险哦!”魏大账被噎得眼球转了几转,低头给毛巾打着香皂,念道,“和你说话我还得小心点。”
“老魏,你抬举我了。”萧云川慢吞吞地说道,“我这人永远不会算计别人,只会被人暗算。”
“我算计过你吗?”魏大账头也没回地问道。
“你的脸我永远都看不懂。”萧云川说道。
“彼此,彼此。你萧云川面相忠厚,心机却是了得,我等是望尘莫及啊!”魏大账拧干了毛巾,回头却没找到萧云川的人影,嘀咕,“咦,人呢?”
在不经意间逮到一个机会,还击了一贯说话阴阳怪气的魏大账,萧云川是开心满怀,得意地瞪了魏大账的背影一眼,荡出调度室。送饭车队伍准备就绪,就等值班民警押送了。萧云川在邬调度身旁现了身,明知故问:“还等谁?”
“不急,等政府警官忙完了就走。”邬调度回头看了萧云川一眼,说道。
“老邬,哈密瓜口味怎么样?”萧云川问。
“嗯,口感不错。”邬调度回头问道,“怎么?你没吃到?”
“给杜龙……吃了。”萧云川看着民警小张懒散地走出值班室,说道,“老邬,政府来了。”
老远地跟着队伍离开饭堂,游荡在监区操场上,萧云川心中惦记着公司积压的商品房,回头四处搜寻臧保管。
“萧会计,找谁咧?”站岗的吴越问道。
“保管员,老臧。”萧云川说道。
“刚才监区长把老臧叫走了。”吴越说着,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道,“喏,来了!”
萧云川心中有些莫名的紧张,迎上臧保管,问道:“监区长找你干什么?”
“了解库存的。”臧保管信步往粮油仓库方向走着,问道,“你问这干吗?”
“没什么。”萧云川跟着臧保管进了仓库。
臧保管从一角落摸出两包香烟,说道:“给,先抽着。”
萧云川瞅了瞅价值二十元的香烟:“谢了。”便塞进兜里,又随着臧保管退出仓库。这一进一出仓库,萧云川把心中的惦记忘了,站在滴水檐下,他竟说起了魏大账。
萧云川说:“老臧,你觉得老魏这人怎么样?我怎么就不爱和他说话呢。”
“老魏这人说话酸不拉叽的,听着尖刻。”臧保管说道,“别说你了,我也不大乐意和他多说话。”
“当官的是不是说话就这样?”萧云川问道。
“你是做生意的,没接触过官场?”臧保管问道。
“我和当官的没什么弯弯绕,直奔主题。”萧云川说道。
“当官的说话隐晦,按照你们的话说,是说半句留半句,让人揣摩半天的;而生意人就很直接,拿钱办事,利益交换。”臧保管说道,“这就是当官的和做生意的区别所在。”
“老藏你不也是在官场混过的吗?我看你说话就很直率啊!”萧云川说道。
“性相近,习相远。当官的还是有性格差异的,还要看他的说话对象和场合。”
臧保管吟道,“至于我嘛,可能是因为我快言快语吧,所以当初上级就把我调到了监察室,发挥我的口才特长。”
“老魏说话尖酸刻薄,他那一张脸也很阴险。”萧云川浏览送饭归队的犯人队伍,说道,“让人捉摸不透他心底到底在想着什么。“
“芸芸众生,从一个人的脸上,你能洞察几个人的内心世界?”臧保管说道,“就说老萧你,一副千篇一律的表情,一种舒缓有致单一的声调,谁又能看透你在想什么?在这里,就我们俩关系最近了吧,但我还是对你了解很少。”
“有这么严重吗?”萧云川艰难地笑了笑,说道,“我可是把你当知己的。”
“我是把你当朋友,而你未必把我当知己。”臧保管怀疑地望着萧云川,说道,“你刚才还说老魏呢,你不也是在和我玩深沉吗?”
“我表达能力差,也不会信誓旦旦的,但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萧云川诚挚地回答,又说道,“我听了你的劝,我把我那一份哈密瓜给了杜龙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臧保管想了想,说道,“你出身农民吧?”
“啊,是。”萧云川惊讶地眨巴眼睛,问道。
“那我说一句你别见怪的话。”臧保管说道,“你的……小民意识……很浓。”
“这话从何说起呢?”萧云川吃惊地问道,“农家出身的就一定有小农意识?”
“你……你不要以为给别人吃一片瓜就是大方。”臧保管细耳听了听,说道,“打铃了,吃晚饭!”
嘈杂的饭厅里,萧云川艰涩地咽着饭菜,等同桌的犯人都走了后,问对面的臧保管:“依你以往的经验来分析,开发商除了巴望政府出台刺激楼市的新政,自身应该拿出什么对策才能走出困境呢?”
“莫非你在外就是开发商?”臧保管说道,“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的口风真够紧的。”
“降低房价,可老百姓不一定买账,买涨不买跌是消费者普遍心态。”萧云川没有臧保管的话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呀,你呀!真给老魏说对了。”臧保管笑着说道,“可惜我们不是一个地方的。”
“就算你是我的上司,我也不会拉你下水的。”萧云川说道。
“老萧,你够意思。”臧保管说道,“降价不是唯一的销售策略。话又说回头,你们开发商放血,利润少了,那给我们建设、规划等部门的进贡也就缩水了。呵呵,相关部门不会轻易答应你们降价的。”
“楼盘捂在手里,光银行的贷款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降价促销实在是割肉,痛哟!”萧云川愁眉苦脸地说道。
“我说老兄,你人在里面,还在为公司操心,顶个屁用啊!”臧保管将筷子往套餐碟上一扔,嚼动着腮帮子,说道,“自寻烦恼。”
“就靠一个娘们我能不急吗?”萧云川忧心忡忡地说道,“女儿回来帮衬了,可她没有一点实践经验。”
“你怀疑她们母女俩的能力?”臧保管捧起餐碟,说道,“就算她们联袂故意弄垮了公司,你能搬石头砸天去?”
“老臧,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呸,呸!”萧云川听着晦气话,很没劲地收拾了餐具,说道,“唉,不说了。洗澡。”
在光头光背光蛋的淋浴间,萧云川打着香皂瞅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杜龙的腱子肉,心想这发达的四肢架着的脑袋就一定很简单。
杜龙回头与萧云川四目交汇,愣了愣,拧起眉头问道:“萧会计,你对男人有兴趣?”
“啊呸!恶心死了!”萧云川翻了翻眼睛,本来擦着下身的,赶紧转过身,念道,“你是同性恋?”
“嘻嘻!你变态?”杜龙问道。
“你才变态呢,无聊!”萧云川厌恶地回答,打了泡沫,冲洗更衣,发现杜龙刚穿上的崭新内裤品牌好眼熟,猛然想起妻女送来的内衣里就有这品牌。带来的东西太多了,少了几样是无法注意到的。看来,杜龙是雁过拔毛了,而且还是在主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截留了。除了内衣,还有哪些被杜龙偷了呢?“杜龙,才买的内裤?”
“别人送的。”杜龙沉静而答,趿拉拖鞋走了。
奶奶的,我的东西给别人拿了,还得不到应有的感谢,我都成了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了啊!萧云川郁闷地望着杜龙吊儿郎当的背影,并一直嘀咕到头顶吊扇啃着哈密瓜的夜晚。
被邀请来吃瓜的内务组长雷仁看在眼里,他问道:“萧会计郁闷啥?”
“老萧天天如此。”魏大账说道。
“郁郁寡欢的,心思很重。”邬调度说道。
“老萧,别整天阴沉着脸,影响大家情绪。”臧保管说道。
萧云川灵机一动,笑了一笑,应道:“啊……没心思,中秋节要到了,我想家了。”
“是吗?中秋节是要到了,不说我都忘记了。”臧保管说道。
“为了表示我们对政府改造政策的热烈拥护,我个人建议,中秋节我们聚一聚?”雷组长扫了全场一眼,说道,“大家以为如何啊?”
臧保管扑哧一声笑了,忙又掩口,说道:“行啊!”
“既然聚会,那该准备点啥吧?”魏大账说着就向邬调度张望。
“熟菜,我来想点办法。”邬调度接过魏大账的眼神,笑道,“其他的,要靠大家了。”
“酒是炸弹,我看……就不要碰了。”魏大账思量片刻,说道。
“呵呵,想减刑学乖了?”雷组长笑道,“照顾你,你可以不喝。”
在座的都有背景,也都有犯忌和违反监狱规定的行迹,但萧云川从没见到他们当中的某一位喝过酒,他也深信,只要愿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位都可以弄到茅台、五粮液。
魏大账提到酒,萧云川着实暗吃一惊,嗫嚅:“我也免了。我在外就不喝酒的。”
“理解,可以理解嘛!”雷组长豁达地说道,“还有谁不想喝的?”
“我声明,烟,我可以提供,酒我是没法子的了。”臧保管说道。
“说你胆大,可以一口吞下天,说你胆小,比小老鼠还小。”雷组长摇头说道,“也罢,既然这么多人不愿意喝酒,那就以可乐代替吧。节日讲究的是气氛,都不要扫兴了。”
几个人在议论节日聚会的细节,萧云川独自站在窗边,眺望天空那一轮将圆的明月,想到了太太高茜,心想,此时,她应该正在为我减刑的事而应酬吧。
傍晚六时许,日落云寂,高茜携萧思语赶赴本市集购物、餐饮、休闲于一体的高端消费场所——云天大厦,走出高速电梯,立刻步入第六十八层的包厢等贾监狱长。
“高总,有什么话可以在电话里说的,您用不着这么客气的哟。”贾监狱长姗姗来迟,满面春风孤身进了包厢,说道。
“老朋友之间吃个饭不算客气啦!”迎接了监狱长,高茜将萧思语介绍给宾客,待女儿与贾监狱长相互致了礼,高茜笑容可掬地问道,“您看,今天喝点什么呢?来一点白酒,还是……”
“随便……那来点白酒吧。”觥筹交错间,他们不咸不淡地围绕萧思语的留学聊了半晌,贾监狱长问道,“高总,近期贵公司的销售业绩还好吧。”
“唉!百姓只观望不出手,市场低迷啊!”高茜立刻消沉,阴霾地念叼,“照此下去,公司离关门不远啦!”
“高总言重了。公司会走出困境的。”贾监狱长举杯,说道,“预祝高总鸿运当头,财源滚滚。”
“借您吉言,把手里的房子都能卖出去,少亏点,我也就收山了。”高茜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本想集中精力搞好销售工作的,可我先生让我分心了。所以,还请您多多关照!”
“这个嘛……是小事,可现在……有一点意外。”贾监狱长流露出愧疚之色,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帮您,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高茜与萧思语不由得四目对视,迷惑不解地问道:“您……什么意思呢?”
“你们别多心!”贾监狱长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我的工作有变动,下班前才接到通知的。”
“调动?”上午她去接见丈夫,监狱长还大开绿灯,令狱政科长作陪的,到了晚上却说离任了。高茜一时没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恍惚地回望了女儿一眼,问贾监狱长,“高升了啊?”
“轮岗,平级调动,到另一家监狱担任党委书记。”贾监狱长回答。
“哦,遗憾哪!”高茜目光呆滞,喃喃,“那我先生改造受影响了哦!”
“您不必介怀!”贾监狱长笑道,“这个……监狱现在实行的是阳光政策,只要您先生安分守己,改造之路是平坦的,新生日子是不远的。您大可放心的!”
“您能不能关照您原来的抓管教的副手继续照顾我先生啊?”高茜渴望地望着贾监狱长,问道。
“这个嘛……可能不行!”贾监狱长收纳高茜的失望,透着歉意,说道,“您知道的,人走茶凉,我……不方便的。请多包涵!”
“噢……我明白,我明白。”高茜呆呆地点头回应。
“高总,不好意思,帮不了您了。”贾监狱长推了推酒杯,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就实情相告了。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说。我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您和令媛慢用。”
“别呀,吃完再走也不迟,坐,坐。”高茜忙不迭失地阻拦贾监狱长,说道。
“谢谢您的盛情款待。”贾监狱长执意离了席。
“妈,你准备的礼物不给他了?”萧思语跟到门口,低声问道。
“您走好,不远送了!”高茜刚才还是满面鲜花的,一转身就换了一副面孔,阴沉地对女儿说道,“人都走了,还送什么礼?打水漂啊?”
“你们不是朋友吗,送礼没什么的啊!”萧思语说道。
“思语,你分得清交际辞令吗?”高茜拉长着脸说道,“姓贾的监狱长把自己当个人物,在我眼里就是一条狗!”
“妈,你说话太刻薄啦!”萧思语坐回椅子上,抄起筷子,说道,“我们吃。”
“不是妈刻薄,是人太现实。”高茜旋转着那一瓶喝了一大半的茅台酒,说道,“既然你离开岗位了,早该在电话里说清楚的,你还真当自己是朋友了。什么东西!”
“妈,老爸怎么办?”萧思语填了填肚子,问道。
“什么怎么办,活人还会被尿憋死?”高茜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白酒,咕咚一口,下去一半,喘了一口气,说道,“他拉不下面子,不愿意介绍,我自己想办法。我就不信,离开他我就找不到人了!”
萧云川吃了早饭,去生菜组转在生菜组的叮叮当当剁肉声和机器的呱唧呱唧切豇豆的声音中,依稀听到了不远处陈教导员和蒙监区长的对话。
“听说人事变动了?”蒙监区长问道。
“党委书记换了,老贾走了。”陈教导员说道。
萧云川当即感觉心里的顶梁柱轰隆一声坍塌了,腿有点站不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找个地方坐下来理一理混乱的思绪。伙房里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调度室,此刻里面却有人影在晃动,于是,萧云川便向外踱去。
萧云川从被捕进入看守所到监狱,高茜一路都在活动。看守所生活短暂,高茜投入不算大,而监狱时光漫长,她通过他人联系上了、并紧紧抓住了贾监狱长。所以,才有了潇洒改造的萧云川。相信全监区大大小小的民警都知道他萧云川有贾监狱长这一层关系罩着,至于犯人中有没有人知道他与监狱长之间的瓜葛,就不得而知了。然而,一夜间,恍如一场春梦,能给他所有优待的后台说消失就消失了,这不能不叫人叹惋。
萧云川拖着影子看着脚尖漫无边际地游荡,全然不顾上午灼热的阳光。
天有不测风云,世事无常。既然监狱长走了,看来,这个月拿满11分的希望要破灭了。
高茜宴请贾监狱长,应该知道这个异常情况的,她该作出何种抉择?她是继续抓住贾监狱长,希冀通过他的影响,让丈夫依然坐享原先的待遇;还是放弃原有目标,寻找新的猎物?
“老萧,心事重重的,又在瞎想什么呢?”臧保管从库房里出来,发现了心事重重的萧云川,便走过来问道。
“啊……”萧云川抬起沉重的脑袋,看了看臧保管,眨了眨眼睛,问道,“问你一个常识。”
“常识?什么?”臧保管疑惑地望着萧云川,问道。
“假如,我说是假如啊。”萧云川停顿片刻,说道,“你已经离开建设局了,你的朋友请你对建设局的旧属施加影响,以求得到关照,你可以做到吗?”
“噢,这要视委托对象和受托内容而论了。”臧保管转过脑筋来,问道,“我刚听说我们监狱换主了,你该不会为此忧心缠身吧。”
“别打岔!我问你建设局,你回答我。”萧云川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叫我怎么回答你呢?”臧保管犹豫着,说道,“至少,我不会轻易答应托请的。”
“为什么?”萧云川从臧保管的回答中定位了高茜与离任后的监狱长的关系,失落地问道。
“不是官场中人,不知其中奥妙。”臧保管抬头仰望耀眼的阳光,说道,“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聊?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