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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惴惴不安

书名:减刑本章字数:6652

  

  一前一后,萧云川与臧保管闪到了蔬菜仓库门口的遮阳棚下,萧云川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问道:“你听谁说监狱当家的换了?”

  “嘿!我还能听谁说?还不是警官?”臧保管说道,“监狱这些警察,没有什么比人事变动更敏感的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哪!”

  与臧保管不深不浅地闲聊着,萧云川的思绪又在摇荡。高茜现在正在努力吗?千万别只顾着售房而将丈夫的死活弃于脑后了啊!不行,晚上再打电话敦促一下。想多了,觉得思维不好使了,萧云川便习惯性地摸口袋,念道:“抽一支香烟。”

  臧保管也发现萧云川走神了,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这儿人多,找个地方。”

  萧云川顺从地进了冰冷刺骨的冰库,臧保管回头将门虚掩了,两个人就抽上了香烟。

  既然监区民警都知道我的靠山走了,还会允许我在规定日子之外打电话吗?萧云川丝毫没有感觉到钻入脊梁骨里的寒冷,抽烟想着。

  “又走神了啊!”臧保管叼着香烟,摩挲胳膊取暖,说道。

  “啊?是吗?”萧云川走出思绪,应道。

  “你呀,说你为监狱长调动而烦恼,你就是不肯承认。”臧保管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不要杞人忧天了啊!”

  “怎么说?”萧云川眼里闪着神,问道。

  “贾监狱长走了,他用的人还在呀,他们哪知道贾监狱长人走了关系是不是也撂了挑子呢。”臧保管说道,“人再现实,也不至于翻脸无情吧!”

  “嗯……有点道理。”萧云川哼道。

  “这下心里踏实了吧。”臧保管得意地说道。

  “我心里踏实什么?”萧云川警觉,故作愚钝地问道。

  “你呀,你呀,呵呵,不说了。烟抽完了,该出去透透气了。”臧保管抢先拉开库门,嘴里还念着,“我的妈呀,冻死我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哪!”萧云川长叹一声,耷拉着脑袋走出冰库。

  “谋人事,从天命。”臧保管挂上铜锁,说道,“要过节了,开心点!老萧。”

  萧云川想,我的心事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头,你倒好,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说得这么轻巧。所以对于臧保管的安慰,萧云川是嗤之以鼻,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新闻联播》播出前,他找到在监房值班的陈教导员,提出想打了电话的要求。

  “昨天你才接见的,今天又要打电话?”陈教导员吃惊地问道,“打给谁,有什么急事吗?”

  “啊,教导员,是这么回事。”萧云川沉稳地捧出了事先准备的台词,“您知道的,现在楼市一片萧条,内子说房地产协会向市政府建言,希望政府拿出刺激楼市的新政来,今天就有结果,所以……我想打给电话了解一下情况。麻烦您了。”

  “是这样啊,好吧!”教导员指了指电话,说道,“长话短说。”

  “谢谢教导员。”萧云川廉价地送出感谢,站在电话间拿起桌上电话,发现教导员并没有坐在电话前,便直接拨打了高茜的手机,“高茜,是我,云川。”

  “老萧,有事吗?”高茜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高茜没有接到监狱长调动的消息,或者说,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为我的减刑联系到人?萧云川心生疑窦,窥视教导员,捂着话筒小说道:“昨天,我和你说的……那个……落实了?”

  “啊,老萧,有变故。”高茜说道,“昨晚我见到你们的监狱长了,可他说调走了,我在另想办法,你别着急啊!”

  “噢……那你加紧办理啊!”萧云川握着电话像是自言自语,“看来,今年的中秋节,我是过不安稳了。”

  “你安心过你的节,外部的事我来。”高茜说道,“身体是第一位的,照顾好自己!”

  “说这有什么意义?来点实际的。快,快!”萧云川焦躁地说道。

  “老萧,你别上火呀!”高茜说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就挂了啊,我这边有应酬呢。”

  “再忙,我的事应该放在首位。挂了!”几乎每次都是高茜催促着挂电话,萧云川绿着脸没等对方回音就放下了电话。刚走出几步,他就意识到失礼了,便回头抬高了嗓门对陈教导员说道,“教导员,谢谢了!”

  “噢……”陈教导员丢下电脑走到电话栅栏前,问道,“有好消息没有?”

  “糟糕透了!”萧云川哭丧着脸说道,“市场萧条,政府还没动静呢,看样子我的公司支撑不到年底了!”

  “未雨绸缪是对的,但也不必灰心丧气。”陈教导员说道,“要相信未来是光明的,包括你的改造。”

  “是的,重振旗鼓,迎接光明。”萧云川一语双关地回答。

  “很好嘛,做人就应该乐观的。”陈教导员说道,“去看新闻吧。”

  “教导员,我还有一个想法。”萧云川隔着栅栏说道,“我改造至今,我的表现,有目共睹,期待教导员能给我一次减刑的机会。”

  “你……好像只有一个监狱表扬吧。”陈教导员说道。

  “还差11分,就又能拿一个监狱表扬了……下个月减刑……我就有资格了。”萧云川将渴望透过栅栏投放给教导员,说道,“恳切希望教导员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两个监狱表扬,是可以减一年刑的。”陈教导员平淡无奇地说道,“相信你有机会的。”

  陈教导员如此表达,萧云川想套出政府的真实态度是很难的,便老套地扔了一句感谢,埋头走出电话间。

  坐在娱乐大厅里,萧云川便琢磨起陈教导员来。

  “你说,教导员是不是前任监狱长的人?”萧云川睁着眼睛瞎琢磨了一番,便回头悄悄问身边的臧保管。

  “看电视。”臧保管回应一声,便心无旁骛地收看《新闻联播》。

  《新闻联播》播放的内容,萧云川是一点都没入脑,新闻刚结束,他便提上凳子将脑袋埋在胸前,随着人群流出大厅。

  “我说老萧,满腹心事的,所为何故?”臧保管挤过人群追了上来,问道,“能说说吗?”

  “你……能看出我有心事?”萧云川一愣,很是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老臧你疑心病太重。”

  “噢……那你对教导员是没兴趣的了。”臧保管撇下萧云川径自入了号子。

  萧云川木然地跨进号子,将凳子塞进床铺下,回头望着陆续回来的邬调度和魏大账,对臧保管说道:“老臧,上天台赏月,去吗?”

  “行啊!”臧保管诡秘地笑着回答。

  皓月当空,夜色迷人,缕缕桂花淡香和着夜魅由远方飘逸而来。萧云川却没心情赏月观风景,注视臧保管,问道:“老臧你对陈教导员有所了解?”

  “不了解!”臧保管专心观赏天台上的花卉,答道。

  “蒙监区长呢?”萧云川瞅着恬淡的臧保管,问道。

  “一无所知。”臧保管站在一株秋海棠树下,忘情地嗅着白色花蕊,念道,“好清香啊!”

  “想不到老臧你有如此的雅致闲情哦!”萧云川被臧保管的陶醉感染了,情不自禁地弯下腰,说道,“相思草,让我想起了童年。我家院子里栽了几株,一到八月,清香满庭。”

  “岁月和浮躁使我们丢掉了童年的乐趣,丢失了自我。”臧保管说道,“老萧,来亲近一下自然,去找回当年一尘不染的淳朴。”

  “啊呀!”萧云川轻拍手掌说道,“老臧你有诗人的气质,情商高于常人。”

  “呵呵,和你一样,身处污浊尘世,心早就染黑了,我只是偶尔想找回一点洁净而已。”臧保管直起腰,活动了四肢,说道,“老萧,你问我对教导员、监区长了解多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很多时候,我对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还能了解谁呢?”

  “老臧,你想超脱红尘?”萧云川咀嚼了臧保管的感慨,问道。

  “六根未净,谈何超脱?”臧保管说道,“老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说说看。”萧云川笑着说道。

  “如果陈教导员是前任的人,而不紧跟继任者,那他很快就会换位置。”臧保管瞭望天台不远处的三三两两的犯人,说道,“生活监区是深受关注的部门,教导员和监区长都是肥缺。”

  “是啊。你……继续。”萧云川说道。

  “既然是肥缺,觊觎此位的人有几个人不向继任者示好呢。”臧保管说道,“除非他是傻瓜,他才傻乎乎地等着人事调整呢。”

  “人是有感情的,也很现实的。”萧云川说道。

  “人是有感情的,对,我承认。”臧保管看着萧云川,点头说道,“或许,教导员对前任心存感激,但这对能不能保住现有岗位并没有任何帮助啊。他必须在保住职位的情况下,才会有可能去完成前任交给的一些额外任务。”

  萧云川能看透臧保管的眼神,听得出臧保管是在含蓄地回答自己关心的问题。他说道:“是这个理。”

  “或许,是砸了大本钱,才获取现在的岗位,那么,他对前任是不是还心存感激,那就可想而知了。假如通过努力,保留了现有岗位,那他只会忠实地执行继任者新的指令,而至于前任的委托嘛……你我能想象到的……就不会那么用心了。老萧,是不是这个逻辑啊?”臧保管搜刮萧云川的表情变化,说道,“这些,只是假设,一切等人事调整之后才会见分晓。”

  臧保管拼杀官场很多年,他的心得就是真理。萧云川听得心里凉丝丝的,下意识地拢住胳膊,哼道:“有奶就是娘!”

  “有奶就是娘,说得是难听点,可这是顺应社会潮流,是追求进步!”臧保管友好地拍着萧云川的肩膀,说道,“讲感情是有条件的,在利益面前,感情很苍白。要锁号门了,回去吧!”

  “噢!”萧云川应了一声,却没动静。

  “还想那些呢?想想怎么过好中秋节。”臧保管拽了一下萧云川,说道,“人生苦短,得过且过吧!”

  回到号房,穿着大裤衩腆着肚皮仰卧在床上,听着他人的鼾声和摇头扇的呼呼风声,萧云川仔细回味了臧保管的分析,想道,不管教导员是不是墙头草,将减刑希望完全寄托在不沾亲不带故的教导员身上是很傻很天真的,将注意力放在监区领导身上是滑稽可笑的。如今,没有钞票砸不开的门。既然有高茜在监狱外努力,自己过分担忧确实属于庸人自扰。无论如何,先过好中秋节再说。

  中秋节这一天,按照食谱,监区安排了地瓜炒肉片的中餐和土豆红烧牛肉、大白菜肉片的晚餐,从清晨下楼到伙房起,犯人就热火朝天地忙碌开了。

  萧云川接到通知赶到仓库,和臧保管一起去验收原先送豇豆的司机送来的一车西红柿。因为是周日,地磅房民警休息,因此,他们呼呼啦啦地拖来一个四轮磅秤,当着值班民警小高的面像模像样地过磅。卸了货,做苦力的犯人散去,民警小高也没了影子。臧保管大笔一挥给司机画了虚数,再由萧云川开了票。司机心满意足地看了票据,说道:“东西我给你带来了。”萧云川说我给你找领导签字去,便拿着票据掉头走开了。司机从车里提出一只装有烤鸭、鸭爪、鸭翅膀的方便袋,外加两包中华香烟。臧保管谨慎地观望四周后,悉数笑纳。“今晚聚餐有内容了。”

  萧云川在值班室找到了正在聊商品房的民警小高,请他签字后,又将五联单和签字笔呈给监区长,说道:“监区长,打搅一下,请您签个字。”

  “哦!”蒙英监区长提起笔龙飞凤舞画上大名,搁下笔时,想了想,说道,“回头我找你。”

  萧云川将票据送给司机,司机验票谢了声便乖巧地在一旁等候民警来带车。臧保管将前一趟司机带来的一条香烟中的两包丢给杂工组长,说:“卸货辛苦了,犒劳犒劳大家。”杂工组长连声道谢,去散发香烟,臧保管要拉萧云川单独抽烟享受,被萧云川摆手谢绝了。

  “一早到现在,还没抽烟呢,你这老烟枪不想冒一冒烟?”臧保管问道。

  “都流口水了,你说我想不想呢?”萧云川浅笑着说,“监区长特地关照,让我去找他。”

  “监区长找你?又有货要送来?”臧保管问道。

  “谁知道呢?”萧云川忽然回忆起偶然听到的监区长和民警小高的聊天,警觉地说道,“会不会是为买房子?”

  “买房子?现在的公务员收入可高了,还有高额公积金贷款优惠,一套不够两套,两套嫌少,再买第三套,房价虚高也有他们的功劳。监区长想买房子找你算是找对人了。”臧保管说道,“你去候命,我去消遣了啊!”

  找我买房子,可能吗?听说现在有的人是琢磨透了心思捞便宜,或许,监区长蒙英有想通过我买廉价房子的欲望。现在高茜手里的房子,最低的也要百十万,假如优惠个一万两万的,倒也没什么,想搭上关系总归是要花成本的。然而,在房市萧条时期,区区一两万,对于一百来万的大宗消费品来说,蒙英能看上眼吗?优惠幅度大,对于高茜来说,搭建关系的成本太高。更何况,监区长也不是监区一言九鼎的一把手,监狱新主就任,他的未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监区长是不是心怀鬼胎,去听一听就明白了,是的话,就含糊其辞地敷衍一下再说。不是的话,阿弥陀佛!

  萧云川稳健地迈着小步到民警值班室去报到。蒙英见萧云川到来,便打发民警小高去送车出监狱大门。萧云川的心咚咚地跳起来:糟糕,他奶奶的,蒙英这家伙动机不纯!

  “萧云川,你这个月应该拿多少分才能凑足一个监狱表扬?”蒙英神色关切地问道。

  主动关心起我的改造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啊!萧云川吃力地笑了一下,答道:“11分。”

  “11分,对,你对我说过的。嗯……这个嘛……只要你保持现有的改造态度和表现,我想这11分是没问题的。”蒙英说道,“努力吧!”

  “谢谢监区长关心!”萧云川谦恭回答。

  “不谢!”蒙英沉吟片刻,说道,“萧云川,你是从事房地产的,我想请你帮我设计一张图纸,我老家的房子。”

  “老家盖房子?”萧云川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一脸无奈的说道,“监区长,我是搞开发的不错,可我原先是学数学的,图纸是能看懂,但对设计是一窍不通,让监区长笑话了。”

  “是这样啊!”监区长颇为失望地轻叩桌面,吟道,“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啦!”

  “监区长,要不这样,您看可以吗?”萧云川瞬间思索了一下,让高茜的工程技术人员顺带给蒙英设计一张图纸是没多少成本的,于是,说道,“您把您老家的占地面积,要准备翻建的建筑面积,以及功能设置等参数给我,我帮你弄,可以吗?”

  “你……你不是不会设计吗?”蒙英看了看萧云川,念道,“不能做就别勉强啦!”

  “我会想办法的。”萧云川谄媚地说道。

  “好的。回头我将参数和要求给你,辛苦你了!”蒙监区长话锋一转,问道,“你说现在的建房成本构成是怎么样的?”

  “土地,你老家的,是不需要成本的,需要的是建筑和安装成本。”萧云川说道,“建筑成本,如果是砖混结构,现在的价格每平米五百元左右,框架结构成本需要七百到八百元……”

  “噢……”蒙监区长打断了萧云川的喋喋不休,问道,“商品房开发成本呢?”

  “商品房?”萧云川想都没想,如数家珍一一报来,“土地成本约占四成到五成,建筑安装成本是两成到三成,关节打点费是一成到两成,而各种税费、银行贷款、宣传等成本一成到两成左右……”

  “呵呵!照你这么一算,你们房地产商没钱可赚,甚至是做了亏本买卖了?”监区长又一次截断萧云川的话头,说道,“成本有你们商人和你们收买的有关政府部门说了算,老百姓没有话语权。”

  蒙英聊商品房成本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是侃大山,还是借机发泄?萧云川听糊涂了,怀疑蒙英想买便宜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辩白:“商品房的真实成本行外人是算不出的,只有行内人才知道房子的成本究竟高到何种地步。比如说,土地、税务、建设、规划等部门的应酬、花红和境内境外组团参观,都是我们开发商供奉的。那个成本吓死人哪!”

  “乖乖,那些公务员肥得冒油啊!”蒙监区长听得眼睛都发直了,说道。

  呵呵,你姓蒙的贪婪本性暴露无遗了。萧云川回答:“和他们比起来,在监狱这个清水衙就职,您还真是清苦了!”

  “说这些低俗了啊!”蒙英回过神,问道,“那你们开发商完成一个项目,究竟能有多少利润呢?这不算商业机密吧。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开发商是慈善家哦!”

  “说了您也别不信。”萧云川以真诚的目光回报监区长的怀疑,说道,“两个点以下,甚至是只有零点五个点。表面风光,其中辛酸谁人知?”

  “零点五?”蒙监区长眼望他处合计了一下,说道,“如果一套房子标价一百万,开发商只有五千块钱的利润?”

  “甚至更少!”萧云川答道。

  “哈……”蒙英摇头笑着,指着萧云川,说道,“你有所保留哟!”

  “我是据实而说,没骗您。”萧云川眉头堆砌无辜,回答。

  “你呀……老谋深算。”蒙监区长抬头望到民警小姜跨进值班室,便对萧云川说道,“你先去,回头我再向你讨教。”

  “您客气了!”萧云川识趣地退出值班室,趴在调度室的电脑上做了账,然后就倚在椅子上瞭望窗外的繁忙景象。

  “老萧,今天过节的……准备好了?”魏大账老爷似的摇摆进了调度室,问道。

  “什么……准备好了啊?”萧云川回过头来,纳闷地问道,“你像在打哑谜,能不能说明白点?”

  “不是要……聚餐的吗?”魏大账耐心地说道。

  “噢,我想起来了。”萧云川冷眼说道,“你问错对象了。”

  “这……话怎么说呢?”魏大账略感尴尬,少顷便恢复常态,走到自己桌前,念道。

  “我不是发起人,也不是组织者。”萧云川回答。

  “是,是。可你也可以主动提供一点消费品啊,毕竟是聚餐一分子嘛!”魏大账一屁股压到椅子上,说道。

  “你也是,你准备了什么?”萧云川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是有心,而无力。”魏大账回答。

  “我有能力?”萧云川死死地盯着魏大账,半晌才问道。

  “你当然有!”魏大账说道。

  “你……什么意思?”萧云川狠狠地剜了魏大账一眼,说道,“呵呵,早晨你没吃醋吧,说话酸得要掉牙齿。”

  “哈哈,老萧,你什么都好,就是心眼有点……那个。”魏大账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笑着说道,“做人小肚鸡肠的不好,知道吗?”

  “呵呵,我这人心胸狭隘,还……说话酸溜溜的,没有一点是处。老魏你满意了吗?”萧云川憋着气抬起屁股往外走,念道,“我去找点醋喝一喝,我总觉得酸劲不足。”

  “是啊,我们在伙房,醋有的是,不用开账自己买的。”面对萧云川突如其来的嘲讽,魏大账想想都要发笑,回答,“多喝点,别吃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