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心动呀
“王爷!”还是秦婉柔一声惊呼,南琼月才睁开了半只眼睛。
她看到刚才明明一掌就要落在她肩上的容远,此刻却在离她好几步之外了,像是被人震开的。
“你!”容远不敢置信的看着容恒。
刚才那一掌他没真打算打到南琼月,根本没有用全力,他知道南琼月有些功夫在身上,只不过是想逼她让开,却没想到南琼月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容恒一只手横在了她面前,那一掌打上去,撞上的那一刹那,他被一股强劲的内力震退了数步。
南琼月顺着容远的目光转头看向容恒,发现他还维持着挡在她面前的姿势,南琼月连忙拉下他举着的手。
“你怎么敢用手挡的!”那语气虽然是责问,可谁都听得出那话里的担心和着急。
“他要打你,我要保护阿瑶!”容恒面上带着怒意,恨恨的看了容远一眼,才有些委屈地道。
“你手有没有事?”南琼月急急的去翻他的袖子,忽的想起他手上还有别的伤,动作一顿,又把衣袖拉了回去。
容恒摇摇头,面上并无异色,“没有,阿瑶,他没打到我。”
她心想刚才那么大动静怎么会没打到,肯定是容恒不想她担心才这么说的,新婚之夜他撞到了桌角,也是拼命遮掩不让人看,明明很痛,却要死命的去忍住,心蓦地很疼。
“容远,你居然动手!这事没完!”她转头狠狠瞪着容远,像是一只被人惹炸毛了的猫,亮出自己的利爪,随时都会把面前的罪魁祸首撕个稀碎。
“他自己作死往上挡,还能赖本王!”跟南琼月对了几次,他也学了她的无赖和无耻。
容恒一个弃妃之子,还是个傻子,哪里是他这嫡出的皇子能比的,这事就是闹到父皇那里去,最多也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申斥。
容恒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能夺去父皇所有关注的天之骄子了,现在他才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而容恒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拿什么跟他横!
“你!”南琼月美眸圆瞪,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打他也打不过。
之前怼容远她都是气定神闲的,可是容远一掌打到了容恒,她就忍不了了,她才把人从李嬷嬷那里捞过来没几天,那身上大片大片的伤都还没消呢,居然又被人伤到了!
“阿瑶,我们别理他了吧,我好饿,我想吃饭。”容恒挽住了南琼月的手腕,把她拉住了。
醉春楼办成后他基本没来过,从前也不在意容远会不会来这里,可今天过后他知道,容远以后半步都别想踏入这里了。
当前这个“傻子”身份行事还是有诸多不便,他倒希望于东旭能快点回来了,免得哪天他忍不下去真的动手了。
把南琼月骗到楼上去,才好吩咐人收拾容远,许久未见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敢这么肆无忌惮了。
“今天暂时算了。”南琼月深知自己现在不能拿容远怎么样,硬碰硬伤到的是自己还好,就怕容恒又傻乎乎的上来挡刀,但不代表这件事真的就过去了。
“这才对呀,和气生财嘛。”掌柜出来打圆场,笑呵呵道,“小二仔细看了牌号,待会带肃王殿下上去,好生招待着。”
掌柜吩咐完,领着南琼月先上去了。
秦婉柔眯了眯眼,醉春楼的掌柜从来不对谁做出这么恭敬的举动,南琼月是怎么做到让他亲自来领路的。
上了顶楼,掌柜推开房门,退至一旁道:“就是这里了,夫人看看可还喜欢。”
何止是喜欢,是相当满意才对,包间里十分宽敞,屋内一应设施都是上好的木材所制,精致无比,墙上挂了些字体飘逸的墨宝,架子上摆放着精美绝伦的瓷器,房内似乎还点了熏香,淡淡的香味,十分清甜好闻。
除去桌椅茶具一类的,窗边还特意留了一块地方,放置了一些乐器,古筝琵琶之类的,旁边甚至放了一个棋盘,那棋子似乎还是玉石所制成的。
这真的仅仅是一个吃饭的酒楼么?是把娱乐设施都给搬过来了吧,难怪东京里那么多有钱人挤破脑袋都要来这里搓上一顿,这环境这设施配套,真豪横的无可挑剔。
“喜欢,谢谢掌柜。”南琼月十分满意地道。
“夫人满意便好,您们可先稍稍坐一会,桌上有菜单,可以先行勾选,稍后会有侍女上来取菜单,若是对菜肴有什么疑问的,都可询问侍女,当然也可以叫小的。”掌柜一一介绍着,服务不可谓不周到。
南琼月记得,上一次跟常延初来这里,就没有享受过掌柜亲自接待的待遇,当时一个店小二领着他们到了二楼,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房里布置也不如这间,更没有这里宽敞。
等等,这老板不会是拿了最贵的一间给她吧!等会她付不起钱怎么办!
“掌柜,这间房间价格多少?”
醉春楼的规矩,饭菜是不额外算钱的,全部算在包间上面,所以一个房间的价格其实都不低,且包房间的时间长短不同,楼层位置不同,价格也都是不同的。
“这个您放心,绝对在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不会高于二楼那些房间太多,您可以在要离开的时候再来一楼结账。”掌柜保证道。
让这位付钱,他哪敢啊,醉春楼的正主就在这旁边看着他,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老板娘要钱啊。
“那好,没什么事了。”
掌柜见此,退了下去。南琼月拿了几块糕点,塞给阿楠一块,她找了个软塌坐下,回头扫去,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容恒不见了!
“阿恒?!”连忙放下半块没吃完的糕点,唤他的名字。
在南琼月正要到处翻找时,走廊传来容恒的声音。“阿瑶,你快出来,外面好漂亮啊!”
闻言,南琼月走了出去,看到容恒正趴在栏杆上,黑发和衣袍被微凉的夜风吹得翻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这条街大半的夜景,皎洁月光下,依稀可见错落有致的房屋,仿佛一条条绵延起伏的山脉,每家每户窗户透出来的微光,让这黑黢黢的山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味。
确实极美。
“下来,小心摔下去。”南琼月真感觉,她现在看容恒就是那种老母亲看孩子的心情,生怕他又磕到撞到,受点什么伤。
“好!”容恒十分听话的从栏杆上下来,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南琼月。
两人离的不过一个身位的距离,此时面对面,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走廊上悬挂的红色灯笼透出昏暗的光,映照着他俊美无双的脸,薄唇轻抿,眉目如画,深邃的眼睛清晰倒映着她的脸,南琼月看得出神,眼睛都忘了眨,容恒已经俯身至她面前她都不没察觉。
“阿瑶,你在看什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南琼月这才如梦初醒,眼见面前那张极近的脸,似乎被吓了一跳,心下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摆,身子往前倾倒,正好和容恒的薄唇擦边而过,容恒头往后仰,身子往后倒,她就扎进了他坚实的怀里,一股淡淡的竹叶的清香扑面而来。
容恒也没料到会这样,被她撞到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栏杆上才稳住身形,怀里柔软的那一团,让他身子一僵,好想顺势抱住永不放手,可脑子这么想手脚却不是这么动的,他仿佛也被被撞傻了,一时失去了思考行动的能力。
“唔……”南琼月发出一声闷哼,脸顿时红的像被蒸熟了大虾。
“我,我不是故意的!”南琼月愣了两秒,连忙从他怀里退开,双手紧张的不知如何摆放,不停的理着她耳边的碎发,似乎这样能让她缓和些。
想到刚才那一触即逝的柔软,她脸烧的更厉害,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不让人看见才好。
“阿瑶……”容恒声音有些哑,不同于平常那般带着稚气的天真,像是也染上了几分情欲,他伸手想把她那躁动的手抓住,想告诉她没有乱,不用如此。
南琼月此刻神思混乱,脑袋宕机,无暇顾及容恒这不同寻常的音调。在被容恒的手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她像被烧红的烙铁灼烧了一下一般,烫的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甩开了容恒的手。
“我我我我我……我不是……”南琼月拍开了容恒的手才惊觉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说可解读成讨厌,可是因为紧张,她脑子里持续短路,词不成句,半天解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恒……不是……我不想拍开你的手……不是……我饿了……我要去点菜……对……点菜……我要吃饭……”南琼月两只手薅着自己的头发,语无伦次的说道,然后落荒而逃。
“嘭!”的一声,南琼月把门关上,双手背在身后,后背死死抵住房门,仿佛怕后有什么人追上来,让事情再度失控。
南琼月,这不过是一场意外!
你紧张个什么劲,你在怕什么!
你心虚什么,为什么还要落荒而逃!
“王妃,你怎么了?”阿楠上前来,看到南琼月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还以为南琼月怎么了,心里有些担忧。
“我没事。”南琼月猛地喘了几口气,拍了拍滚烫的脸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猛地灌了下去,这才感觉面上的烫意消减了些。
在南琼月以为自己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容恒在外面着急的拍门,“阿瑶,阿瑶,你为什么把门关了,你不让我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