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护着小姑娘
上层圈子的成熟男人玩女人，送个包包给张卡，认识几个小时后给点甜头就能弄上床。
殷寒那双微微扬起的凤眸，清亮中透着年轻人的一点点张扬，戾气满满，“霍大教授，诱骗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你倒是下得去这个手。”
顾莞尔不喜欢恋爱的感觉，或者说……她单纯的，不需要也不屑谈男朋友。
这一点，两年前殷寒就知道。
她当年接受他成为正牌男友时，就跟他摊牌，坦言她是为了让商秋棠看到她在像一个正常女孩儿一样恋爱和生活，想让她放心。
商秋棠，是她一生的救赎。
可惜他等到了花开，却与结果擦肩而过。
所以他看到小姑娘在霍亦面前，小手按着心口，似乎心脏跳动太过剧烈的模样时……
他竟难以抑制地失了控。
“殷寒，我不是……”顾莞尔不喜欢解释，但这事儿似乎没必要把叔叔牵扯进来。
“殷寒，收起你的小聪明，别在我面前卖弄。”霍亦的嗓音慢条斯理，打断了她的话，他眯眼望着殷寒，“这个上流圈子很脏，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想的这么脏。”
霍亦在水龙头下洗了手，低沉的眸中带着不能忤逆的权威感，涉世多年磨砺出的不怒自威，令人本能畏惧。
他听得出霍亦的警告，言下之意……他对顾莞尔，不是那种肮脏龌龊的心思。
“想护着小姑娘，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男人成熟尊贵的侧颜，在洗手间冷色灯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深邃硬朗，刀雕斧刻般的五官是掩不住的深邃。
被霍亦看透内心，殷寒浑身都不自在。
青春感浓郁的少年，脸色一瞬极白，手指骨节都泛着青色。
纵然他已然成为一个不容他人小觑的角色，可真正踏入社会面对霍亦这样的人，少年时的初动情肠，是那般的单薄无力。
霍亦略微倾身，抽出两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留给顾莞尔一个被衬衫勾勒出肩胛性感弧度的后背。
殷寒眉头蹙起，心底已经认可霍亦给他下的结论了，却不愿输了气势，“论诡辩质问、戳人刀子的本事，我比不得霍大律师。”
霍亦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身影修长挺拔，嗓音依旧低沉醇厚：“所以对于我接近小姑娘，你连跟我平心静气谈一谈的勇气都没有？”
殷寒的喉咙像是突然被掐住，空间不小的洗手间，似是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如玉般的少年克制着灵魂被看穿般的惧意，充斥着隐忍的眸子布满血丝，直直地看向霍亦幽沉的眸子，“那么霍教授敢说，让顾莞尔入住你的私人公寓，没有半点不纯之心么？”
从今天清晨在教授公寓区碰到顾莞尔，再结合那封匿名邮件里的暧昧照，殷寒不是商陆那个缺根筋的二百五，早已猜到了七八。
霍亦这种褪去年少轻狂的成熟男人，再怎么如外界描述般干净正派、洁身自好，对女人也不会缺了欲望方面的需求。
网上有句流行语：男人在面对自己感兴趣的猎物时，脑子里都是她脱光衣服的样子。
像顾莞尔那种干净的姑娘，智商再高可到底涉世未深，殷寒终究是……放不下。
顾莞尔眉头微紧，几次想开口，却被霍亦应酬后氤氲着微醺醉意的眸光给压了下去。
霍亦表情平静，将腰间的那颗西装纽扣系上，身姿笔挺，“你的导师江淮教得了你国内最优秀的专业知识，可为人处世的城府还是别学他，你有野心，但……野心与城府不成正比的时候，会害死你自己的。”
这种使尽毕生力劲出牌，对方却连接招都懒得动的感觉……
心思被洞察戳穿，让殷寒如同挨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他狼狈离开，小腿狠狠地撞上门框，疼得他一个趔趄。
霍亦修长的双腿交替，几步走至顾莞尔面前，一本正经地望着她，笑了一声：“刚跟你表过白的男孩子，不替他说句话？”
顾莞尔抬眉，“叔叔说的都是事实，忠言逆耳。”
殷寒太清傲，性子不磨砺，迟早要摔个大跟头。
“况且……我不需要表白，更不需要男朋友。”
小姑娘睫毛很长，似乎可以荡秋千，鼻翼很饱满，似乎可以玩滑梯。
顾莞尔眸子垂下，映入她视线的，是霍亦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修身西装勾勒出他完美邪魅的身材轮廓。
“不需要？”霍亦兴致盎然，看了顾莞尔一眼，抄在裤袋里的手把玩着打火机，“每天在校园里收到那么多封情书，这是……司空见惯了，所以才宁缺毋滥？”
霍亦想起他上课时，小姑娘身边坐着的男生，眼珠子都要黏在她身上了，活像是碰着了磁石似的，黄料满满的臆想眼神，惹人生厌。
“要男人有什么用？”顾莞尔直白地反问：“架我会打，饭我会做，钱我能赚，我负责赚钱养家让他貌美如花么？那不如养几个小白脸来的实在。”
霍亦表情平静，漆黑的瞳仁天然带着种怵人的凌厉。
许是律师的职业特性，让他沉稳成熟的厚重气场压迫感极强。
他轻轻啧了一声，没接小姑娘的话，侧眸看向窗外说道：“照片的事，我让秦炜处理。”
“不用了。”顾莞尔歪头时斑斓的眸子含着笑，却透着丝丝入骨的凉意，像是裹了蜜糖的毒药，“叔叔，如果有旁人插手我的事，我会很不开心。”
小姑娘不是乖乖待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人格独立，野的很。
哪怕是在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没有血缘的文豪父亲面前，也是她更强势。
从小姑娘十二岁开始，穆家和商家，就都是她在做主。
“好。”霍亦眉目深邃，答应得干脆利落。
他没说他是暧昧照的另一方当事人，照片曝光对他影响也很大，是因为，他相信小姑娘的实力。
霍亦抽出一支香烟咬在唇角，打了火隔着白色烟雾看向顾莞尔，声音略微嘶哑：“落了锁的洗手间，只有一个男人站在你面前，你倒真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看来，那个叫殷寒的小子长枪短炮地说了一堆，小姑娘倒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心里。
像是能察觉到霍亦的心思般，顾莞尔一边摸向口袋里的糖果，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叔叔不会也和殷寒一样，觉得我是只萌萌哒的小白兔吧？”
昨晚睡在霍亦公寓的小姑娘，兜里的糖早已吃完了。
“能单手把人扔到水潭里，小白兔……胆子很大呐。”霍亦嘴角上扬，眸子里竟还染着几分欣赏。
她舔了舔唇片，几乎克制不住被压抑的烟瘾，尼古丁的苦涩，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馋人。
小姑娘天真无邪地瞅着霍亦夹着烟的指尖，咂了下舌：“叔叔，借根烟抽呗。”
大概是被霍亦撞见了她单手将凌觅扔进水里的暴躁名场面，怎么描补也圆不回来了，顾莞尔熄了描补的心思，俨然有些要放飞自我的意思。
霍亦弯唇，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烟，吐出一口白雾，“小白兔，人设要崩了。”
装怂扮乖巧的小姑娘，一颗心除了对自己在意的人之外，对别人比石头还冰冷，捂不暖，可外表看起来却偏偏是一副烈如骄阳的模样。
真是个可爱多……
“我已经不仅仅是崩人设掉马甲了，在叔叔面前，我这是真空上阵。”顾莞尔心无旁骛般地盯着洗手间玻璃上的光斑，说的非常平静。
话说完，顾莞尔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味儿，抬起视线，就见霍亦结实的手臂搭在洗手池上，在两个洗手池间设有烟灰槽的垃圾桶上点了点烟灰。
顾莞尔耳尖红了个透，像个熟透了的番茄似的，怕越描越黑，干脆也不解释。
她上前抓起霍亦放在洗手池边的烟盒，抽了根香烟出来，绕在指尖转了转，没敢去抢霍亦攥在掌心里的打火机。
瞅着小姑娘低眉顺眼的样子，霍亦唇角微微上扬，搁下打火机开口：“叔叔等着你……”
因抽了烟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像是贴着耳骨的魔音，蛊惑人心，该死的好听。
顾莞尔：“……”等着她什么？真空上阵吗？真是没羞没臊。
后来，等小白兔和霍·大灰狼·亦结了婚，她才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没羞没臊。
霍亦单手插兜，咬着烟卷朝顾莞尔勾了勾手指，怕小姑娘哭，没把人欺负得太狠。
他动作里带了三分轻佻，可当顾莞尔对上那双湛黑深邃的眸子时，心底的抗拒却一点点地被抚平。
“不借个火么？”霍亦磁性的嗓音带了几分撩人。
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顾莞尔捏着烟嘴的手汗津津的，像是小学生考试作弊，被老师逮到了一样。
顾莞尔歪头，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灵动的眸子像是清澈纯粹的琉璃珠子。
她把香烟衔在唇角，抬手去拿洗手台上的打火机。
打火机在白玉似的指尖打了个转，摇曳着的火苗就从打火机里冒了出来，点燃了香烟。
小姑娘有着乖乖女独有的漂亮甜美，言行举止却像社会上的黒阎王，野性而不羁。
“咔――”洗手间的门发出清脆的响动，门外的脚步声响起，顾莞尔抬眉。
刚刚殷寒离开后，门……没有锁。
霍亦攥住顾莞尔的手腕，直接把人往身边拽。
男人的力道大的出乎顾莞尔意料，她皱眉缩手，没挣脱开霍亦温暖得有些发烫的大手，整个人却被带的趔趄了下，撞上霍亦的胸膛。
小姑娘脸上带笑，眸子危险的眯起，漂亮的眼里装着杀意，仰脸看着近乎贴上她的挺拔身体，“知名律师男厕偷情，叔叔是想上今日头条么？”
“慌什么？”霍亦问了句。
不等她有所动作，他已经把没抽完的那截烟卷用鞋尖碾灭，青灰色的烟灰碎了遍地。
下一秒，顾莞尔齿畔的香烟已经到了他手里，霍亦直起身子，松开了顾莞尔。
将顾莞尔的那支烟咬在唇边，霍亦一本正经地问了句：“小白兔，抽什么烟？”
门开，江淮看到粉粉嫩嫩的小姑娘，步子一顿，下意识仰头去看洗手间的门牌。
深蓝色的Man与男士的标志，映入江淮眼里。
是男士洗手间，没错啊……
江淮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亦爷，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小莞尔……”
刚刚他去刷卡买单，霍楠临时有事，他送白月光离开，让殷寒留下等顾莞尔。
谁知他这一折回来，就碰到这么劲爆的一面……
霍亦双手抄兜，峻拔矜贵的身影风骨挺傲，清隽独然的眸光幽沉平静地看向江淮，威慑力极重。
几乎是瞬间，求生欲极强的江淮像个盲人似的，眨着没有聚焦的双眸，一本正经地四下摸索着，“我怎么就没戴眼镜出来呢？好黑啊……”
后撤到安全地带，他瞬间摸出裤袋里的手机放到耳边，“什么？研究所的实验室出了实验事故爆炸了……好好好，我知道了马上来！”
旋即他扭身就往外走，“亦爷，我先走了，研究所一堆烂事，我一步都走不开，我怎么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呢？”
顾莞尔：“……”
眼瞧着他手机都拿反了，顾莞尔嘴角抽了抽。
难怪霍亦说，江淮能教得了殷寒最专业的知识，但为人处世的城府不能学……
在沂南食府的电梯里，霍亦按了个B2，看了眼乖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真人秀的录制协议，我让秦炜传真给你了，签完尽快拿给我。”
金牌Offer，针对法学生实习生活的真人秀，机会倒是挺难得的。
顾莞尔点头，甜甜的笑容又恢复了平日里单纯无害的模样，余光瞟了一眼唇角衔着香烟的男人，耳垂有点发麻。
那是她没抽完的半根烟……
她垂下的睫毛浓密，轻颤着在白净的脸蛋上落下两道阴影，绕过霍亦静静地凝视着电梯墙壁。
“你喜欢那个？”霍亦顺着顾莞尔的视线瞅过去，眸子一眯，透着危险的味道。
顾莞尔一愣，回过神来。
好巧不巧，嵌在电梯墙壁上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广告。
上面的图片，是一个金属不锈钢手铐，夫妻情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