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19章 谢二公子

书名:重生嫡女之一品郡王妃本章字数:2726

临阳王二子谢阔,方婉言对其有些耳闻,谢阔是临阳王侧妃萧氏所出,萧氏一族出自江南富商,掌握半个平京的财路,长女嫁入临阳王府,如今更是在盐铁一事上也能分的一杯,堪称平京首富。谢阔虽是庶子,自幼过得却比临阳王世子更滋润,原因无他,有钱。

萧氏一族子弟不丰,萧侧妃的妹妹嫁与提刑按察使司为正妻,奈何佳人福薄,生产之时遇难产母子皆亡,竟是连个一儿半女也没有留下。萧侧妃在怀谢阔时也意外伤了身子,九死一生生下谢阔,今后却也再无怀珠的可能了。是以对这唯一的外孙,萧家可谓看重极了,自幼都是挑最好的物件送至临阳王府,平常百姓甚至普通官家难得一见的南海夜明珠,西川蜀锦,玄铁九连环,在谢二公子眼里皆是些寻寻常常的玩意。

照理说有着这么个富可敌国的外祖家,衣食住行样样顶尖,临阳王又请了最好的先生将世子和谢二公子一同教养,按理说怎么也该教出个清风朗月、芝兰玉树的大家公子,谁知谢二公子幼时还肯规规矩矩的跟在先生身后学,到了舞勺之年,性子便叛逆起来。气的先生告病请辞不说,整日胡闹,气的临阳王恨不能拿鞭子狠狠抽上这小魔头一顿。

日子见长,顽劣的谢二公子出落成身材颀长的少年,相貌较之临阳王和萧侧妃竟是出人预料的夺目,只是这样的相貌在京中却是没翻起半点水花。只因谢二公子不知何时起除了逛巷逗狗,穿衣打扮也朝着临阳王的极限挑战,红衫绿袍,金项银镯,还有一手亮的惊人的红宝石戒子,往那一杵就是个移动的钱库。临阳王气歪了胡须,训斥了几日倒叫谢二公子一通歪理更是恼火,干脆闭了眼权当没这个遭罪的孽障。

萧侧妃苦口婆心的劝了几日,见儿子全然没听进去,依旧我行我素的样子索性随他去了,左右儿子还是那个儿子,不过瞧着眼疼了些。没了管束的谢二公子成了个混不吝,在平京权贵圈子里,她方婉言是个晦气早夭的名声,挂在谢二公子身上的就是块纨绔愚劣的牌子。萧侧妃性情温和知礼,这么多年也没半点要同临阳王妃相争呢个的意思,以前谢二与世子一同束囿,叫王妃心有不满,如今谢二荒唐顽劣,再没可能争夺世子之位,才叫临阳王妃放下心。

方婉言抬眸在东侧男宾席上瞥了一眼,忽然又想起依着谢二公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朝花宴上。

“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方婉言感受到一抹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心下有些发冷,隔着纱幔一瞥,果然是苏墨渊漆黑的眼瞳,浓墨一般,藏着些看不透的深意,落在他人眼里是柔情,方婉言瞧一眼就反胃。冷冷的收回视线,几乎坐满的席间使得方婉言心下一动,轻声唤了杜若从座上站起,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裙边,方婉言柔声对对她突然离座有些诧异的冯舒杳道:“我身子不好,隔着时间便要喝汤药,趁着还未开始,去后边修整一下。”

从一侧的小门进到了鸿雁阁的厢房,方婉言倏忽转换脚步,朝着后院而去。

两侧皆是名贵植被,方婉言立在通往院中深处的一条小道上,俯身杜若耳边道:“一会你守在西方五十步远的亭子里,若是一炷香后我还未归,你便回席上告诉冯小姐我突发心疾,在后院右数第四间的厢房中休息,明白了吗?”

“小姐,这,这太过冒险。”杜若还是有些犹豫,面上神情纠结不已。“相信我,必定看好时间,若是到了时间引起人注意,麻烦无穷。”杜若咬牙,往西边去了。

方婉言偏过头,石板路的尽头隐隐能瞧见些假山灰白的一角,打量了一下四周,提起裙角信步前行。

结着橘色花瓣的月桂树下,方婉言方停住脚步,身边无声出现一个发丝竖起,黑衣劲装的女子,面容冷峻,正是菘蓝。

“查到情况了吗?”方婉言对菘蓝的出现毫不意外,声音压得极低,气音一般问道。

“在池沼西侧的假山后,周围无暗卫守卫,只是有巡逻的卫兵,大约一盏茶的间隔。”菘蓝道。

“足够了。”方婉言取下幕篱,敛眉行至假山后。修建得高大嶙峋的凌石山一眼看去极有压迫感,方婉言轻挪两步,寻到一个特殊的位置,能望见一个恰能放下一个圈头的洞穴,探手进去,摸到粗粝石面上的一个圆状凸起。食指用力向下一按,清脆的咔嚓一声,原本拳头大的洞穴向里推进,露出深处一只红色锦盒来。

方婉言盯着那锦盒,表情却没有半点喜悦放松,鸣金佩并不可能这么轻易得到,这短短的距离里不知会有多少机关。想了想,方婉言取下发髻上除却发带外唯一的一只清花玉兰钗,钗子将将可以够到锦盒边缘。抓住钗头雕刻细致的玉兰花叶,方婉言将钗子猛地往前一送,顷刻间,从洞穴四壁疾速穿射无数细小银针,纷纷打在玉质的钗身。

这些银针又细又小,力度却是出人意料的大,撞在钗子上发出铮铮的响声,巨大的冲力甚至让方婉言虎口发麻,忽然间,玉钗猛地断裂,方婉言如有所觉提前收回手才没有被破碎的断玉割破手指。

倒退两步,菘蓝靠住方婉言的身子,有些紧张道:“小姐受伤了?”摇了摇头,方婉言甩了甩有些酥麻的手腕,从一旁的草地上折下几根坚韧的蒲草,递给菘蓝道:“你可能用这个触到里头那个盒子?“菘蓝接过掌中蒲草,在指尖盘转两圈,上前两步:“属下一试。”

以内力化箭送几根蒲草疾风一般打在锦盒上,谁知锦盒竟是纹丝不动,方婉言眯了眯眼,又递了几根较之更为坚硬的折荆:“再试。”这一回锦盒总算有了些动静,被巨大的冲力震得晃了晃,盒边倏忽翻开,从中滚出一截断开的明黄色穗结,落在碎玉乱针中,而后纯金打造的镂空雕虎的鸣金佩显露出来,金光灿灿,更重要的是隐藏在它背后的巨大的秘密和底牌。

菘蓝一眼望见鸣金佩,终于松了口气,但是还不等她放下心,那耀目的鸣金佩因着不稳的盒面忽然转动了两下,撞在了锦盒铜质包裹的边沿上。方婉言自鸣金佩一动便心下一沉,那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是之前的沉闷喑哑,而是犹如战场上将士擂鼓击镜,声压极强,巨大的声响甚至惊起了枝头停栖的喜鹊。

鸟雀扇动翅膀的扑空声与乍然响起的厉呼一同响起:“什么人!”

菘蓝猛地回身,兵甲与剑鞘的声音在耳边越放越大,几乎近在咫尺,不作其他思考,菘蓝一把搂住方婉言的腰沉息翻上假山顶。方婉言一咬牙,在菘蓝一跃而起的瞬间,探手在洞穴里抓了一把,尖锐的刺痛让她低下头,掌中攥住了那只滚落的穗结还有一块破碎尖利的碎玉,已经划破了如玉的掌心,伤口处还扎着一根银针。

比寻常放大了数倍的疼痛让方婉言忍不住白了脸,只是此时千钧一发,她握紧了手不让血和碎玉落下。菘蓝抱着她几个翻越从假山顶度到一棵老树枝干上。望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越来越多的侍卫,菘蓝抿了抿唇,翻过一道围墙将方婉言放到树下,凑到她耳边道:“鸿雁阁的侍卫一时难以摆脱,小姐在此别出声,属下引开他们。”

方婉言右手已经有些麻木,连带着头脑也有些不清醒,但也想到菘蓝一个人总比带着她行动方便些,点了点头。她垂着头,菘蓝看不清方婉言苍白的脸色便起身一个凌空消失在原地。

方婉言坐在华盖如伞的树下,神智混沌,眼前的景象仿佛重叠,甩了甩头,感到不对。

忽而一声轻笑如柔叶般拂过耳畔,带着漫不经心的疏朗与似有若无的嘲讽。

方婉言艰难的循声抬头,正撞上一道散漫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