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命丧
也不等永宁开口说话，门外就走进来一位身着天蓝色长袍的书生气男子，见到她便十分激动，拉住她的胳膊就道：“表妹，你别去联姻，你我既是两情相悦，为兄这就带你私奔。我们逃去一个不受南楚和北明管辖的地方，去天涯海角，相守一生。”
永宁见他这么讲，赶忙使劲儿将胳膊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干笑着退后，挤眉弄眼给翠儿使眼色。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与这位表少爷有私情，所以不好直接武断地说些什么，心中只得乞求翠儿能够帮她应付掉这此刻的麻烦。
“表少爷，您就别缠着我家小姐了，您的婚书老爷早就退回去了，小姐也从未对你表明心迹，您别一厢情愿可好？”翠儿也是个明眼色的，走上前去便挡在永宁面前，言语之间毫无惧意。
翠儿真是好样的，永宁忍不住暗自在心中赞叹道。
不想这话却将表少爷惹急了，抬手一把将翠儿推倒在地，翠儿的头撞在桌角上，人当即昏了过去。
表少爷却在此时整个人冲过来，一改书生常态，双手捏着永宁的肩膀，嘴就要凑过来。
“你给我放开！”永宁见状不由得大怒，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畜生竟然非礼她，当真是一点王法也没有了。
可是无奈她的力气没有他大，无论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色欲熏心，他喘着粗气就要凑过来，口中念叨着：“表妹，咱们生米煮成熟饭，舅父就不会再反对了。你成了我的人，皇上也不会再让一个不是处子之身的女人去联姻，这岂不是很好吗？”
永宁心中着急的厉害，可手臂被他限制住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一阵大风刮来，门嘎吱作响，她灵机一动连忙望向门口，露出大惊失色的眼神道：“爹，您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表少爷果然一惊，松开永宁就回头去看。
借此机会，她低头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铜镖，照着他的肩膀就甩了过去，镖入半寸，他嚎叫一声退后几步，一咬牙根，又要向永宁扑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永宁反手又将手里另一枚镖照着他的脖子飞了过去，镖自他脖颈上划过去，鲜血流出，却伤的不深。
“我无心伤你性命，若是你再执意，我这镖深上几分，你就人头落地了。”永宁瞪着眼睛望着他，那张书生气的脸在她看来却既是恶心又丑陋。
下一刻，楼老爷与夫人闻讯赶来，见到屋内场景，不禁一惊。
“芊芊，这是发生什么了？”楼夫人见状，赶紧跑过来上下打量着永宁，见她无碍，刚要松一口气，可这一回头却发现表少爷捂着脖子，鲜血直流。
“娘，表哥他要非礼我，他说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用去联姻了，还说皇上不会让一个被人玷污了的女子嫁去北明。”永宁说着这话便流着眼泪扑在了楼夫人的怀里。
这话里有她做戏的成分，可细琢磨也觉得很是委屈。
“你这个畜生，我说了多少次，让你滚出楼府，你夜半三更偷偷溜进来，还意图对芊芊不轨，走，跟我去见官。”楼老爷气的胡子发颤，也不管表少爷身上的伤口，拖着他就往外走。
“造孽啊，你爹娘死的早，没人教育好你，是造孽啊。”娘亲仔细检查永宁身上，见衣服都还整整齐齐的系着，口中也少不了继续咒骂着他。
“爹，算了，既然没有让他得逞，女儿为了自卫还伤到了他，这便也就算了。毕竟涉及到女儿的名声问题，传出去不好，人言可畏。”永宁开口劝慰着楼老爷，让他安心。心中不知何处萌生出来一个念头，为了不让这位表少爷出门乱说话，还是解决了他的好。
他没有得手，官府不会判他死罪，若是他出门后乱讲什么，她日后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就算是她人在北明，哪知道他在南楚的胡言蜚语，会不会传到那里去？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她可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想到这儿，永宁更是极力奉劝爹娘，饶恕他，别带他见官。
“我家芊芊心善，就当做积德了，老爷，让这畜生滚出去吧。”楼夫人这样说道。
最终，楼老爷还是勉强同意了，为了永宁的名声着想，不带他报官，还警告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楼家人的面前。
此刻翠儿人还晕着，楼老爷与楼夫人走后，永宁便上前探了探鼻息，见她呼吸正常，应该是没有大碍，这才拿过方才找出来的夜行衣，觉得这衣服倒是派上了用场。
三下两下换好衣服，永宁便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手里还攥着仅剩的一枚飞镖。
表少爷自从离府后，一路上摇摇晃晃咒骂着，径自走去的地方不是医馆，竟然是烟花柳巷。
永宁跟在后面不由得看的挑眉，心中暗道：真好，这地方死个人倒也是没那么显眼。
她手腕暗中使劲儿，柔声喊了一声“表哥”。
表少爷听见呼唤，回过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永宁，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自己身后。
借此机会，永宁赶紧瞄准他的胸口，将那飞镖甩了出去。
完美，正中心脏。
表少爷“咣当”一声倒在地上，溅起尘烟滚滚。
永宁连忙紧跑了几步，拔下了他身上的飞镖。
纵然用黑布蒙脸，还是有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是哪位官人这么晚了还来照顾奴家啊？”前方青楼内许是有人听到了声音，出门要来迎接。
永宁听见声音，吓得连忙起身就跑。
“妈呀……”听到身后女人的惊呼声，永宁的唇边缓缓浮出一丝笑意。
现在，她的表哥终于不会再开口乱说话了。
回府的路上，有打更人举着铜锣和蜡烛与永宁擦肩而过。那打更人见到这深更半夜还有女子身着黑衣便觉得惊奇，走过去许久还一直盯着永宁看。
永宁感觉到身后审视的目光，连忙低着头，脚步走得更加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