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记得
“小姐您别吓唬……翠、翠儿啊，到底是什么事情？”翠儿被永宁严肃的语气吓到了，紧张的有些结巴。
此刻楚任羽还是摆着那张要死不死的冰块脸，这种时候了，还一副悠闲模样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其实我失忆了，自那日见到羽王爷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永宁说完这句话，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总算是将这个秘密讲出来了。
羽王爷听见这话，端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截，始终没有放进口中，一脸惊讶地望着永宁。
翠儿看看羽王爷，又看看永宁，半响没有说话。
“安阳郡主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为何不说给臣听听？”门口的声音传来，现在轮到惊讶的人是永宁了，为什么黄明燕会站在门口？他站了多久，灰衣人进永宁屋子的一幕，可被他看到了？
“黄大人，这是本王的家事。本王认为你若是现在将房门关上，会显得更加礼貌些。”楚任羽站起身替永宁解围，试图让黄明燕离开。
永宁现在是郡主，他是王爷，名义上可是一家，怎么说永宁现如今也算是个皇亲国戚。
想到这儿，永宁心底里不禁觉得楚任羽更加可靠了一些。
“哦，王爷所言有理，臣关上房门就是。”黄明燕上前一步，反手合上房门。
继而他又走到永宁面前道：“现在屋子里没有外人，郡主可以讲讲您的失忆一事了。”
永宁转过头去求助楚任羽，试图让他将黄明燕赶走，可是没想到他在接收到永宁的眼神后，一口无奈道：“既然黄大人都知晓了此事，那也是没有办法，不妨你就都跟我们说了实情，也好再想对策。”
永宁心里暗道：但愿她说出实情不会让他们回禀圣上，治罪于她啊。南楚和北明，这不仅仅是欺君之罪，还是两国的欺君之罪，她这一个人头可不够分呐。
她的手中捏紧了瓷瓶，才发觉手心已经隐隐渗出了汗珠。
犹豫了半天，永宁最终还是开口道：“其实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那日羽王爷在屋子内见到我，也就是我说跟你是旧识的那一次，是我记忆重新开始的时候。在此之前，我是谁，曾经发生过什么，甚至连我的爹娘，我都一概不记得了。本以为这事儿不需大惊小怪，不过是我没休息好，所以脑子不大清楚。但是渐渐我就察觉，我是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而且偶尔还会有怪异的事情发生。就在刚才，有个身着灰衣长衫的男子闯进门来，称呼我为‘地使大人’，还告诫我千万不要促成此次联姻，否则就不给我解药。我听得云山雾罩，觉得再不跟你们讲出实情，怕是不仅自身难保，两国联姻的大事也会被耽搁。”永宁努力的想要通过自己语言表达出来的爱国精神，弥补着隐瞒真相的罪过。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其实永宁这心里还真是没有底。
因为有些话她还是没有说，例如：她会武功，她杀了人，还有灰衣人口中的主子以及提到的那个什么千秋雪……
永宁既想要回忆起往昔的一切；又害怕一旦找回记忆的时候，她将会犯下更严重的错误。
万一曾经的她，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呢？那些有关于她遗忘掉的事情，似乎大多是见不得光的。
“小姐，您怎么会失忆呢，您认识翠儿啊，您一出门就记得奴婢啊。”翠儿着急得很，一说话都变了动静。
永宁听见这话不由得心里有些内疚，她知道翠儿是真心担心自己的，于是便对翠儿道：“翠儿，那日是你主动来跟我说话的，名字也是你自己讲出来的，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了。”
面对着屋子内的三张面孔，永宁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比被动的人，她没有过往，没有选择。她所做下的每一件事，乃至所讲的每一句话，无形中都在犯下不同的罪名。
这样的现实，让永宁觉得恐慌无比。
所以，她决定不要安于现状，她要将这些被动，统统化为主动。
“翠儿，你们一直说我身子弱，你可知道我这身子到底是个什么毛病？”永宁现在怀疑，灰衣布衫人说的话是实情，她一直以来的体弱多病，不是真的生病，而是体内有毒。
“其实奴婢也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毛病，就是时常说胸口疼，老爷请过许多大夫，也没看好。后来老爷广发英雄帖，说无论是谁，有本事治好您的病，就会得到五千两黄金。为了这笔赏金，许多人登门尝试，但都无疾而终。后来有一位名叫雀公子的江湖游医到访，信誓旦旦说能将您的病治好。老爷本以为他也是为了钱来骗人的，谁知道他见到你后，只是通过察言观色，就取出一个小瓷瓶，您服了里面的粉末，就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犯过病了。老爷大喜，真的给他取了五千两黄金，可是他说什么都没要，只是说要借住半年。这半年之间，小姐的身子骨比起以往好了许多，但是性情逐渐变了，也不爱跟人说话了，整日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内，连翠儿也赶了出去。照这么说来，翠儿还真发现您这几日的性格倒是好了许多呢。”
“那按照你说的话，我身上的病现在已经好了？那我们带上路的药又是什么？”翠儿说的事情，永宁脑海里没有一丁点的印象，什么英雄榜，什么江湖游医，她好似在听她讲述着陌生人的故事。
翠儿摇头道：“不是的，看来小姐您是真的不记得了。雀公子以贵客的名义在咱们楼府借住了半年，半年的时光转眼就到了，老爷想要挽留，他却还是执意离开。自他离开后不久，您的病就又犯了，老爷再去寻这位雀公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没办法，只能再找一些名贵的补品药材给您服用，盼着您的身子可以好一些。”
黄明燕听到这儿，忽然插话道：“南楚的陛下是寻了个全国身子最弱的女子，封为郡主，送往我北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