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女代理市长的昨天（七）
我说这些干什么呢？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是无赖不假，可是我们是有文化、有才能、有智慧、有谋略的无赖！所谓有文化，是我们历来做事都先礼后兵。别小看这个礼字，字义上解释，一是由一定社会的道德观念和风俗习惯形成的为大家共同遵行的礼节……
一
住在别墅里的日子是快乐的，和他同居的时刻是幸福的。
快乐的日子似箭，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幸福的时光像落山的太阳，不知不觉地就藏到西山背后了。屈指算算，我住进1号别墅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中，我们回山里看过我爹妈几次。
每次去时，他都在朋友那里借一辆美国悍马车。他亲自驾着车，我就坐在他的旁边。坐在他旁边的感觉真好，就像古戏里回家省亲的朝廷高官。虽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队伍和随行人员，但这高级车的价值，这气势，再加上山里从来没来过小车的实际。山里人，尤其是我们勾蝎虎子村的人，都像众星捧月一样接待我们。他们见我们从城里拉来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眼睛都绿了。我妈做饭时蹦出蹦进，哪像个四十多快五十的农家主妇，倒像是那个几十年前出尽风头的铁姑娘队队长。
我爹的兴致更好，他呼呼啦啦的杀羊、煮羊，再兴冲冲地把当家族户都请来，陪老公吃手抓羊肉。他坐在炕把脑里（炕的最上边）的样子特别的潇洒，也特别的豪气冲天。尤其是对待我三爹那种人的分寸，他把握的大方而恰到好处。尽管三爹装出很虔诚、很尊敬他的样子，但他心中明白，他知道三爹面对此情此景心中生出的冲天妒火。三爹的言行极尽奉承和巴结。他说，这么大的画家从城里来了，在勾蝎虎子村是多大的面子啊！你们瞅，真格是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呀！这大人物来了，到我们乡下人的炕把脑里大脚盘盘坐下，一点点架子也没有！真格是想不到啊！
他不和这些人划拳，他说不是我不会划拳，而是文化人不能划拳，划拳了就不尊重人了。文化人最重的礼节是敬酒，这跟我们凉京人差不多。为了掩护他和我的关系，他还和三爹称兄道弟。他说，我今天敬老哥和各位三大斗！
他把几块钱一瓶的劣质白酒倒进茶杯里，一杯代表一大斗。在这之前，三爹怂恿我爹从小卖部里搬来了一箱劣质白酒，三爹的用意很明显，他想灌醉秦一民以达到报复我们家和让秦一民丢人现眼的目的。我爹有时缺心眼，有时还爱当个老好人。禁不住三爹几句奉承话，便屁颠屁颠去搬来酒出亲人的洋相丢自己的人。当着三爹的面，我和妈急的直跳，但又不好意思说破三爹的阴谋。
真是没想到，秦一民来了这么一手。他端着大酒杯说，老大哥！各位乡亲！我也是凉京人，也是从土块堆里出去的。虽然，我在城里，但是，我时刻想念着生我养我的土地，也想念着生我养我的爹妈和亲人！对老哥和各位乡亲也一样是挂念啊！从兰河城到勾蝎虎子村，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距离不代表分离。没有和老大哥联络，不表示忘记。这不，今天不就看老哥来了吗！没到老哥家里去，更没有冷落你的意思。今天给你敬这第一杯酒，就是关心你呀！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里，我经常想起老哥你呀！来！请老哥喝了这头一斗酒！这叫狮子滚绣球，好日子在后头……
他一席真假难辨的敬酒词，说的豪迈，让听的人心情舒畅心悦诚服，再加上众口一词的喝！喝！喝！和他跪着（西北农村风俗）敬酒的情态，三爹不得不也冲着他跪下了，三爹已经被大画家的甜言蜜语迷惑了，三爹已经忘记了自己今晚的真正使命。三爹双手接过酒杯说：大画家的三斗酒，赛过皇帝的御酒啊！我要不识深浅的话，就对不住人了！我喝！我喝！我喝！
三爹连着灌下了两茶杯酒，人就红头呆脸了。有人说，两大斗够够儿了，七两下去了，第三斗就别喝了！
不成！三爹还不愿意给我的老公低头，还要耍一回大鸡巴拉子。结果，第三斗喝下去后，三爹就人模狗样了。
三爹出门到院子里就吐了。我家的看门狗大花见狗厨子给它准备了如此丰盛的羊肉酒席，便高兴的大吃大喝了起来……
日头爷悬挂在西边的天空中，把暖融融的光芒照在了三爹和大花的身上。一对醉鬼头对头躺在我家的院子里，尽情地享受着醉酒后的快乐。我和我妈心里高兴，脸上着急。想把三爹弄回他家去。可三爹死活不走，他拍着大花的脑袋说：在这晒日头干散死了，还有我兄弟舍命陪君子。我哪、哪里也不去！我三娘说，让他晒吧，一动就更醉了。你把这个祸害送去，我这个老丫头又得挨打了。邻居们也说，别管了，在墙弯里睡一觉就自然好了。
老公一一给到我家的所有人敬酒，仍然用大斗，每敬一人时仍然即兴说一段妙语连珠的话。但他每人只敬一大斗，再敬第二斗时，他征求对方意见：再升一升？能喝酒的便再灌下去一斗，不能喝的他也不勉强。他还主动和他们握握手，不少人不敢伸手，他就开玩笑：怎么？是皇娘娘的玉手——摸不得？我告诉你，皇娘娘是主动和我握手的！你不信？去年到外国领奖，那个国家的女王还拥抱过我呢！这些人才受宠若惊地伸出拾粪叉一样的手，老公也不嫌弃，就很是认真的握了。
一圈敬完了，一箱劣质酒只剩一瓶了，大家非要给他敬酒。他哈哈一笑说：其实我不会喝酒，但是，我又不能扫大家的兴，这样吧，能喝酒的全上炕，我们玩个游戏吧。这游戏跟划拳意思差不多，我们用小斗，把这瓶酒喝完为原则，各位说怎么样？
大家都齐声叫好。在他的主持下，一会儿工夫，这最后一瓶酒也报销了。在整个游戏过程中，他只输了一次，才喝了一小斗酒。这个晚上的酒喝的热烈、喝的豪迈，也喝的皆大欢喜。但最让人高兴的是三爹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给我们家恨恨的出了一口气。
晚饭后，老公和我几个堂哥打扑克。扑克打完后，我们把他们送到了庄门外。门外不远处的树沟里，三爹絮絮叨叨的不知在给谁说话：老四呀，吃吃好了，喝也喝好了，放开我走（散）！还拉住我干啥哩？快丢开，让人家秦教授见了笑话……
我们很奇怪，三爹跟前并没有人啊，他在跟谁说话呢？莫非是在和狗说话？我们打着手电走近才发现他在和小树说话，还推推搡搡的让小树放开他。
三爹酒性过了点就准备回家去，走到树沟边时想撒尿，就肩抗树干松开了裤带绳。撒完尿系裤带时把小树也勒在了裤带里。所以他怎么也走不了。他还以为我爹拉住他不让他走，他才反复地说着上边的话。
众人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时，都哈哈大笑。我和我妈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我把老公佩服的无体投地。这个让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今晚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给我们家出了一口恶气。我从心底里感激他，钦佩他！连我妈也不断地在我耳边悄悄说：崭劲！崭劲！崭劲极了！
二
从山里返回兰河的路上，我们制造了一起离奇的车祸，就因为这场小小不言的车祸，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官司。这场人为制造的冤假错案，险些要了老公的命。这场意想不到的官司，就是因我而起的。原因只有一个，谁让我长得好看呢？都是漂亮惹的祸！
出了勾蝎虎子村十多公里，就有柏油路了。这段山路不好走，七拐八弯，高低不平。我满面春风的告诉他，出了山让我开一阵。他说，行呀！你又不是没开过，但仍然是那个条件。我脱口而出：不准超过六十迈！他说对！我满口答应：没问题！你是老公嘛，你说了算！
老公？他看了我一眼开玩笑说：是叔叔吧？
我瞪了他一眼：看把你美的，那是叫给他们听的！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怕他们吃了你？
差不多。我认真的说：真要让他们知道了，吃不了也能把我活剥了！
我于是给他举了好多例子。前些年，山里的丫头是不能到外面打工的。如果有人非要出去，那这个丫头在山里人的眼里，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两年山里人也解放了，允许丫头们外出打工了。但是，打工归打工，越过雷池的事儿不准做。尤其是婚姻问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办婚姻中的女孩子是好丫头，反之就是坏人。拿我们山里人的话来说，就是XXX不是个好东西！我大爹的丫头桂桂，打工时找了个大八岁的对象。我的几个哥哥们在她出嫁时都不送一送，说什么把他们的人都丢尽了！如果像我一样，找个有妇之夫同居，要让他们知道了，那还不把我煮着吃了？
有时候，人是活给自己的，干吗看别人的脸色？他有点义愤填膺了：像你妈，如果是活给自己的，当年她就会冲破阻力嫁给杨有富……
别提他！提起狗勾的杨有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提那个牲口干啥？幸亏我妈没嫁给他，要嫁给他，不就遭殃了？
又生气了？他温和地看了我一眼：脾气大的人不适合做驾驶员。要是再生气，今天你就别摸方向盘了。
就不！我撒娇说：老公，快停车，都走过头了！
那你保证！
保证不生气！我强行在他腮帮上亲了一口。
能做到吗？
能！
他缓缓地把车靠在了路边上。
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在他的关注下开车也是一件开心的事。迎面来车时，我紧张地问老公，怎么办？他耐心地说，首先要放松，别紧张！其次是占着右边车道走，车速可慢。但不能太往右开！因为，对方感到你是新手时，会得寸进尺的占你的道。当然了，见人家确实无奈而占你的车道了，你也不能硬撞人家，对不对？……
在他的指点下，遇到迎面来车时，我不感到紧张了，而且越开越得心应手了。这个时候，一个好久以来思考过的问题又出现在了脑海：我要嫁给他！我要做他的新娘子！
老公！我小心翼翼地问：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行！他叮嘱说：不过……
要注意安全！对吗？
你真聪明！
我是谁呀！能不聪明吗？
你谁呀？
老公的宝宝王莲莲呀！
美的你！他轻拍了一下我的手：好好开！
你能娶我吗？
什么？他吃惊过后问：你这辈子不是不结婚吗？
我改变主意了！我看了他一眼：我要当你的新娘子！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要穿红色的新娘子衣服！我要和你照一张好大好大的照片，挂在卧室的床上边！
你敢吗？你爹妈能同意吗？世俗能允许你这样吗？别做梦了！
我为什么不敢？他这几句话扫了我的兴，我马上想到他那名存实亡的婚姻还没有解除。所以，他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娶我。我大怒：我提错了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娶我？
他也生气了：我没有说过不娶你！你吼什么？
我气的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心。紧接着，嗵一声，后边一辆车顶到了我们的车屁股上。我一下子吓蒙了！
他朝后边看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宝宝！快点！你过来！我到驾驶位上！你没驾驶执照！
我一慌张就笨得要死，几次都没有过去。好在越野车驾驶室宽大，他抱过我后把屁股一挪，我们顺利的换了位置。
后边的人敲窗户时，他仍然很冷静：宝宝，千万别承认是你！否则，你要负责任的！
我知道他说的负责任是啥意思，这个塌天祸还是我惹的，我马上点头：老公，记住了！
他双手搓了几下脸，缓缓地打开了车窗。对方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这狗勾的满脸横肉，眼露凶光，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的！你怎么开的车？
他冷冷地说：请把手拿开！
我心说，谢天谢地呀，看来对方并不知道是我开的车。
满脸横肉恶狠狠地说：拿开？他妈的！老子还要打你哩！让你长点记性！这狗勾的说着就恨恨的朝他脸上一拳，他嘴里流出了殷红的血迹。看到血，我立马火了。我猛的下车冲到了满脸横肉面前：狗勾的东西！干吗要动手打人？
满脸横肉看着气势汹汹的我，一下子规矩了许多。我指着满脸横肉的鼻子：狗勾的！有本事了再动一个手指头！
他怕我吃亏，冲下车来护住了我。他冲满脸横肉说：车是我开的，冲我来！我一把拉开了他，横在了满脸横肉的面前：狗勾的，怎么？不威风了？打呀！怎么不打了？
满脸横肉眼里的凶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顺，且一下子绅士起来了：对不起！我不该动手打人。但，他也不能一下子急刹车把车停在路心呀！
我学过交规，懂得点行车常识。我质问满脸横肉：哪条规定说路心里不能急刹车？啊？你说呀！
满脸横肉看看他后问我：他是你什么人？
管得着吗？我还是不饶狗勾的满脸横肉：怎么？查户口呀？
满脸横肉极尽讨好地说：他要是你亲戚，我就放他一马。
为什么？我厌恶地盯了满脸横肉一眼：老子又不认识你！凭什么看我面子？
这叫不打什么来着？满脸横肉问身后几个凶神恶煞。一个家伙点头哈腰地说：陆哥，是不打不相识。满脸横肉对我笑着说：对对对！不打不相识！我们就交个朋友，你，你们走吧！
走？我过来看看车尾：你们追尾把我们车撞坏了，还打了人！既不赔礼道歉，也不赔我们车，就让我们走？没那么容易吧？刚才对满脸横肉点头哈腰那个家伙凶巴巴冲我说：赔？问问地球人，谁不知道我陆哥？让我陆哥赔？笑话！我陆哥大奔的头也撞坏了，不让你赔这就是天大的面子了！赶紧滚蛋吧！小心我陆哥改变主意！
满脸横肉粗暴的冲点头哈腰：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满脸横肉笑嘻嘻的问我：这位女士，你说个数，我赔！
先给我老公赔礼道歉！
老公？满脸横肉看看他又看我：老公？他是你老公？
怎么？他不是我老公吗？
满脸横肉这才冲他鞠了一躬：先生，对不起！我陆天道向你赔礼道歉了！请包涵！
满脸横肉看看我，又看看他，最后问我：一万块够了吧？要不两万！三万吧！来人！赔这位女士三万块修理费！
点头哈腰马上跑过来把三沓子百元钱老爷递了过来。我没有拿点头哈腰手里的钱，我问秦一民：老公，你看看，把车修好得多少钱？
算了。他对我说：宝宝，我们走！他把我拉上车后，从车头绕过去上了车。发动、挂档、起步，美国悍马车丢下了目瞪口呆的满脸横肉等人拐上了高速公路。我问他，老公，为什么不拿他的钱老爷？就说追尾不怪他们，可那个狗勾的也打了你呀！
你幼稚呀，我的宝宝！他冲我笑了一下，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那狗勾的能是啥人呀？一看就知道是个土暴发户！
错！他专心致志地开着车：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陆衙内呀！
陆衙内是谁？你咋知道的？
兰河市第二中级法院副院长陆和平的儿子，一帮流氓无赖的头！他叫陆天道，他的外号叫陆衙内！这样的泼皮无赖，你能占到他的便宜吗？
哪这个狗勾的想干啥？怎么突然变的换了个人似的。难道……
不是被你吓住了，而是……宝宝呀，最近在家里别出去。小心这个王八蛋找麻烦。
我不怕！有什么可怕的？狗勾的还能把我囫囵吃上扁拉下来？
他说，陆衙内贪色成性，一见到好看点漂亮点的女子，那是决不会放过的！看今天这情形，八成是看上你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狗勾的看上我了又能怎么样？老子不愿意，他狗勾的还能干个啥？他说，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人家有权有势，手下还有一般喽啰。据说，凡是陆衙内插手的案子，没有能翻过来的。所以，兰河一些有钱的人打官司都得找陆衙内。别看陆衙内无正当职业，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帮人打官司收的钱比兰河大老板的收入还多，吃的是山珍海味，坐的是进口大奔，玩的是上等美女……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说陆衙内的：该吃吃，不该喝也喝，天塌了有陆姓衙内哥；该乐乐，不该嫖也嫖，地陷了有陆天道他爹。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可我还是大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他狗勾的陆衙内再歪还能大白天抢人不成？朗朗乾坤，清平世界，我就不信还有这么无法无天的东西！
三
这世界上说有啥就有啥，老公怕我出事，不让我出门。我不去招惹是非，这事儿还是找到了我的头上。就像开着车在你自己的车道上行驶，你不撞人可人家偏偏要来撞你。你想躲也躲不掉，只有停在路边等着人家撞。
三天了没有出门，我怕老公担心。可第四天没菜了，总不能吃精肚子拌面白米饭吧。第四天的下午四点钟，我出门到市场买菜。走出别墅区不到二十米时，那天陆衙内手下那个点头哈腰堵住了我的去路：王女士，借一步说话。
王女士？这个狗勾的点头哈腰居然知道我姓王？看来老公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他说我让狗勾的陆衙内盯上了，看来真是如此啊！
说什么？我冷漠的语气连自己都感到吃惊：你认错人了吧？
王莲莲，凉京沙城勾蝎虎子村人。几十年前，你妈是勾蝎虎子村的大美人，现在，你是兰河市的大美人。和你同居的那个……
好了！我生怕狗勾的点头哈腰会把一切都在这个地方说出来，就生硬地打断了点头哈腰的话：找个地方说吧。
这就对了嘛！点头哈腰朝东边的金河之春咖啡吧伸手：请！那边请！
到金河之春咖啡吧临窗的包厢里，点头哈腰点了两杯咖啡。我挥手让服务生下去。点头哈腰叮嘱道：关上门，有事我叫你！
是陆衙内让你来的吧？
啊哟！了不得！了不得！王女士连陆衙内都知道，想必这些天也没有闲着。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王女士，这种话不像是大学高才生王女士说的话吧。据我们陆哥所知，王女士才华横溢、气质高雅，是色艺双佳的文化人，这种……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我站起来气呼呼地说。
好，王女士是个痛快人！请坐，我这就瓦罐里倒核桃——哗啦啦的说给你听！
听这口音和地道的地方话，点头哈腰好像也是凉京人，我只好又坐下了。我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耐着性子听点头哈腰把话说完。所以，点头哈腰一再的让我喝咖啡，我只好喝下了一口白开水。
是这样！点头哈腰说，王女士是截至目前兰河最漂亮的一朵花。这不是我对你的评价，这是我们陆哥亲口给弟兄们说的。我也是凉京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话不好，应该是老乡见老乡，好事接连连。不瞒你说，陆哥可不是你看到的那种无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他是兰师大的硕士研究生！我呢，和你还是校友呢！我是兰河大学历史系毕业的。我说这些干什么呢？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是无赖不假，可是我们是有文化、有才能、有智慧、有谋略的无赖！所谓有文化，是我们历来做事都先礼后兵。别小看这个礼字，字义上解释，一是由一定的社会道德观念和风俗习惯形成的为大家共同遵行的礼节。二是表示尊敬的态度或动作。三是用来表示庆贺或敬意。可是，你看看这个字的形状，左边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右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砍刀！啥意思呢？文雅点讲就是先礼后兵，通俗点说礼就是非礼，就是用大砍刀说话。连毛老爷子都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嘛……
看在老乡的面子上，我才耐着性子听你说话。你能不能快点？我有点着急了，我想马上知道，这些狗勾的东西究竟怎样对我非礼？
别急嘛！点头哈腰一本正经的摆样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我要严格按照陆哥的指示精神办事。不把这些道理讲透，就你这性格，一意孤行怎么办？弄不好，我们忙了个驴死鞍子烂，别说让我们陆哥得到你了，恐怕连你的臭屁都闻不上哩！
听到这样的话，我想笑，但又忍着没有笑出来。在这帮狗勾的面前，你一定要保持一种尊严，否则的话，他们就会瞪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往大红里染哩！他们的用意很明显，要用礼来对付我。用礼就好办了，我回应他们就是了！
点头哈腰这一通活就是想告诉我，我的祖宗三代他们都查出来了，我的一切我们都掌握了，我要敢不明事理，他们就把我的一切公布于天下。在兰河市，别说你公布一遍，你公布一百遍也随你的便！在兰河，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又不是我王莲莲一个人！可是，这帮狗勾的要是在我软肋上捅刀子呢？他们要是把这些在山里一公布，麻哒可就大了，那就等于拿刀子捅我爹妈呀！他们会让山里人的唾沫淹死的！尤其是三爹，还不把蹦子跳三丈高呀！……
王女士，你在听我说嘛？点头哈腰问。我说，你利索点说吧！我都不耐烦了！再给我上政治课，我就不听了！
点头哈腰就继续说，好！我长话短说！所谓有才能，就是说在以陆哥为首的我们这帮子哥们，都是有才的，有能力的。不是乌合之众，更不是一帮什么也做不成的庸才、二流子！由于王女士太急了，关于智慧、谋略等话题，我就不一一说了。因为，我学的这些知识，王女士都学过了。我那个兰河大文凭是混的，而你那个文凭才是真本实考的！中国的自考文凭全世界都承认，而非自考的大学文凭，别说是世界上，就说国家，没有几个国家会承认的！
这帮狗勾的东西，调查的真细呀，连我毕业证的性质都调查了！我勾他妈的蝎虎子，这帮狗勾的究竟要干什么？
点头哈腰说，一句话，在以陆哥为首的我们这帮子哥们面前，没有什么事是干不成的！也没有什么不敢干的！因为，我们是有文化、有智慧、有谋略的一支队伍，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们办不到的事情！
够了！我忍无可忍了！我拍案而起：再讲废话，我立马走人！
王女士息怒，请坐，我这就说！
那就快点！
站客难打发，请坐下我再说！
面对这个流氓无赖，我真的是无可奈何。我只好坐了下来。
点头哈腰板起了指头：第一、马上离开秦一民！否则，姓秦的有血光之灾！第二、你马上到我们陆哥身边来，否则，不出三日，你将名扬勾蝎虎子村！
我要不在乎这一切呢？
你会在乎的！因为，一、秦一民是你的知心爱人！二、你是个孝女，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爹妈让勾蝎虎子村人的唾沫淹死！
好歹毒呀！我咬的银牙咯咯响：我难道就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没有！从现在起，你和秦一民的行踪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不过，我们陆哥是个君子，他给了你三月时间考虑！到第九十一天，你要不离开这里到我陆哥身边，我们就开始行动！
三个月少了，六个月！
为什么？我虽然做不了这个主，但我还是有耐心听你说明理由。
我得把一切处理完毕吧？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好！我这就请示陆哥。点头哈腰出包厢打电话去了，我突然悲从心来，鼻子一酸，想哭！我咋这么命苦呀！真是苦树结苦瓜、根苦了叶叶也苦呀！我妈是苦命人，我的命也苦呀！刚过了几天顺心的日子，还没有把我爹妈接来过上一天的幸福日子，还没有和老公爱够，这厄运就突然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我不能哭，让点头哈腰知道我哭了，这帮狗勾的就知道我怕了！妥协是一定的！也是暂时的！只要狗勾的陆衙内给我半年时间，我就会把一切安排好！到那个时候，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点头哈腰进来了：王女士，我们陆哥同意了！据我所知，这是迄今为止陆哥让的最大的一步！可见，你在陆哥心目中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