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反思
丁晓凡一直对处理质量部的事情游刃有余，但现在不行了，况且她对口的担当还是以厉害出名的顾晶晶。
说起顾晶晶，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据说是某部长的小姨子。随着年龄增长，势利的一面也越来越彰显出来。她不仅喜欢占有，更主要的还要攀比。她不仅跟同事、同学比，而且八竿子打不到的人也要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就上瘾。最要命的是，她除了想，还要付诸行动。只要有利可图，顾晶晶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代价。关于她的传闻很多。其实顾晶晶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她做事麻利、认真、喜欢直来直去，像她这种性格的人，是不怕得罪人的。自从领悟了柳叶的意图后，只要她认为有问题的事情，一概抓住不放。
还有，顾晶晶常会看人下菜碟，对同级推三阻四；遇到追责时，她会千方百计地推给别人。丁晓凡曾吃过她的苦头。等出了问题，任自己怎么问她，顾晶晶都会推说不知道，可领导一问，问题马上就解决了。她对顾晶晶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做法，只能无奈地暗自摇头。即便如此，不愉快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
昨天上午，丁晓凡把刚到货的一款新材料送检，可一天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没有结论。她找顾晶晶，却不在办公室。丁晓凡费了一番周折，听说材料表面有灰尘，合格和不合格模棱两可。像这种外观问题，完全可以用气枪吹一吹，但顾晶晶不下结论，生产就不能用，等停产了事儿就大了。
丁晓凡没有办法，只能催她，可顾晶晶借口找了一大堆。丁晓凡说她是脚踩西瓜皮，看来指望她这种人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丁晓凡无奈，担心问责，到时候，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她不敢懈怠，就去找柳叶，可柳叶去开会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丁晓凡情绪有些复杂，她不希望顾晶晶这样一直拖下去，可怎么办呢？
顾晶晶好像故意跟她过不去，一直不急不躁的。如果被丁晓凡逼急了，她话里话外含沙射影夹带着旁敲侧击，说丁晓凡吃里爬外，总站在供应商立场替人家争，暗指她跟厂家关系不一般。
丁晓凡没办法，想指望杨晨光给自己撑腰，打压一下顾晶晶的嚣张气焰，可是她又不想给他添麻烦，只好耐着性子，硬着头皮继续给顾晶晶打电话。顾晶晶说，她们领导不在，就把电话挂了。丁晓凡很难控制情绪，脑袋里好像长了一把剑，剑光一闪，她站起身，径直去找顾晶晶。可惜话不投机。丁晓凡大声说：“你为什么总是为难我？”
顾晶晶也不示弱：“你别朝我发火，没有领导签字我也不敢做主，要么你就去找我领导。”
丁晓凡咬着下唇，心情跌宕起伏，有一种被伤害的感觉。可她还是不想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她知道，很多时候，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人就是这样，盼着惹急你，看你抓狂，再趁你失去理智时栽赃陷害，让你丢人现眼。为了不现眼，冲突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冷静。丁晓凡知道在人家地盘自己占不到便宜，便转身回办公室。其实她很生气，毕竟还没修炼到面比墙厚，心比海深，别人说什么自己都海纳百川。
进了办公室，丁晓凡像一片霜打蔫的叶子，耷拉着脑袋看着某处发呆。
杨晨光不经意间，发现了丁晓凡。她看上去不仅没了精神，而且还一副心事重重、神情消沉的样子。他知道她遇到问题了，就走过去问道：“怎么？心情不好？”他的语气显得很恳切。
丁晓凡心里一暖，抬起头，说：“有种新材料可能外观不合格，质量部一直不下判定，生产线不敢用，我找顾晶晶，她总是推托。”
“下次再有突发事情，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要学会将自己处理不了的事交给别人。如果真停产了，你能负起责任吗？”杨晨光的语调虽然有些生硬，但明显不是冲着丁晓凡的。
丁晓凡眨了一下眼睛，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杨晨光还是看见了。他顺手抓起电话，直接拨了顾晶晶的号码。顾晶晶见杨晨光找自己，她面露忐忑，欲解释。杨晨光打断说：“顾晶晶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顾晶晶放下电话心里不是滋味，心想你能告状我也能，我去找柳叶，可惜柳叶不在，电话关机。
丁晓凡对杨晨光出面帮自己解决问题充满了感激。她忙了一阵，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现在还没有结果呢？她觉得顾晶晶那里肯定有猫腻，就多了一个心眼留意着。可是……她只好打电话找她：“顾晶晶，杨部长找过你了吧，你什么时候给我结果？”
顾晶晶坐在电脑前，手里正忙着，不耐烦地说：“我也有活要赶，待会儿再告诉你吧。”
丁晓凡一听就恼了，说：“如果你还不给结果，就来不及了。下个判定也不复杂，只需你下个结论，让车间先分选就行了。”
顾晶晶说：“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现在我们领导一直开会，怎么也得等他们把字签了吧。”
“你能不能快点办一下，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不影响产品质量，要不你写个邮件通知相关人员总可以吧？”丁晓凡耐着性子说。
“你跟我嚷嚷什么啊！我可不敢，现在薛部长让我整理资料呢，他等着要，你别老来打断我思路行不行？一会儿再说吧，要是你着急就找薛部长。”顾晶晶没好气地说。
丁晓凡压着心中的怒火，她还从来没见这样刀枪不入的人，连杨晨光的面子都不给。如果这次不理不顾，以后怎么办？她心里不断地冒火，一气之下，写了个邮件，发给了包括顾晶晶在内的几个中层，同时抄送给了杨晨光。她这样写道：新材料报检已经两天了，因为没有质量部的判定，车间已经停产，希望尽快解决。
发送后，丁晓凡并不轻松，甚至心里涌起一丝不安，她一直迁就别人，为他人着想，可现在自己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不仅易怒、浮躁，还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质量部办公室里，顾晶晶打开邮箱，她习惯先看有用的，没用的删除，有重点跟进的，立刻做标记。等她看完丁晓凡的邮件内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抓起电话问车间是否停产，回答是马上要停了。
丁晓凡正猜测顾晶晶那边会有什么反应，这时，见杨晨光迈着大步向自己走来，不等走近，就问道，“顾晶晶为什么还不下处理意见？”丁晓凡欲言又止，杨晨光见她不说话，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果，到底怎么回事，他想知道细节。
丁晓凡只好说：“她说领导不在，签不了字。我看啊，她就是找借口。”
杨晨光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丁晓凡看了杨晨光一眼，带着一种情绪，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包括顾晶晶在内，质量部的人都变得讲原则了。以前顾晶晶也不是这么难打交道的。还有其他人，分明是针对我们策划部的，有点对人不对事。这次问题如果不及时解决，将来咱们就更难做了。”
回到座位，杨晨光恍然大悟，头几天他就听说质量部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还没当回事，觉得可能是个别现象，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杨晨光突然来了脾气：有原则不要紧，本来是简单的事情，怎么老是复杂化？！
丁晓凡在生闷气，顾晶晶电话却来了。她说：“丁晓凡，我刚才问车间了，车间根本没停产，可是……你说话要摸着良心，不要乱咬人，我怀疑你的人品有问题。”
“你……你……”丁晓凡气得浑身发抖，肺都要气炸了：“你诽谤人！”
放下电话，顾晶晶去找柳叶。她添油加醋地陈述事情经过，鼻涕一把眼泪一串地诉说委屈。她要唤醒领导的斗志，给自己出气。在她心目中柳叶可是自己最佩服的领导，不仅头脑灵活，处事有分寸，更可贵的是有敢作敢为的精神，绝不让手下人吃亏。
柳叶果然被顾晶晶的话所感染，策划部想干什么，她有些懊恼，说：“你坚持原则没错，我们是按薛部长要求做的。”
顾晶晶说：“可是，丁晓凡为什么总要搞特殊呢？”
柳叶沉思默想了一会儿，最近她也感觉到两个部门经常出现摩擦，自己有必要做好维和官兵的职责，让战火熄灭。看来如果这次不解决好，以后会接二连三出问题，会捅出更大的篓子。对待部门间矛盾，她还是识大体、顾大局的，就说，“一会我去找他们。”
顾晶晶情绪好了很多，对柳叶说：“那就麻烦您了。”
柳叶正准备去策划部，这时，薛天走过来，说，“柳叶，刚才丁晓凡的邮件你看见了吧？你赶紧处理一下，别让这种东西飞来飞去，影响不好。”薛天虽然不太重视与下属间的沟通，但最担心被人投诉，所以一看到丁晓凡的邮件就坐不住了。
柳叶说：“我正准备去策划部。”
薛天说：“柳叶，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动作这么慢，策划部不吃人，也没挂刀子。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了整个质量部的声誉，咱们要被人家冤枉了，你要去王总那里解释。”他喜欢用压迫式打法，先给手下加压。
柳叶本来就有气，听薛天这么暗有所指更不痛快了。她弄不明白，薛天说话为什么总喜欢带刺，还指桑骂槐！她越发地想发火，脸色有些难看，又想起了那段痛心的往事。
说起杨晨光和柳叶，那可是当年EP中国的金童玉女。当时公司成立不久，极善言谈的杨晨光很有表现欲，自然博得很多女孩子青睐。柳叶就是其中之一，别看柳叶表面上高傲，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那时杨晨光住单身宿舍，每逢过年过节，杨晨光就故意在柳叶面前说自己想吃饺子。柳叶家住市内，也没怎么多想，就把饺子带给他吃。杨晨光很得意，一来二去，两人就把关系确定下来了。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柳叶邀请杨晨光去她家，她说她妈要见他。杨晨光没有理由拒绝，想备厚礼去。谁想有人给他当参谋，说第一次去最好别买太贵的东西，等正式通过再买也不迟。杨晨光相信了，轻装上阵，只买了水果。按柳叶妈的话讲，那相当于骂人，这可是第一次登门呀。等杨晨光走了，柳叶妈问她，杨晨光是不是没把咱们家放在眼里？柳叶无言以对。如果说他经验不足，自己可以原谅他。
可这个疙瘩没解开，关键问题又打结了。柳叶作为谈婚论嫁的女孩子，家里非常在意男方有没有房子。柳叶喜欢有山有水的海景房。她含蓄地对杨晨光说房子是婚姻的基础，有了住所才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杨晨光心里乱极了，买房子需要大量金钱，让他望尘莫及，自己没这个实力。他虽是独生子女，可父亲在一个半死不活的工厂上班，母亲是商场职工，以前虽说吃香喝辣的，如今早就下岗了，又有病，哪有什么积蓄呀。这年头工资又不涨，可房价比气吹得还快，自己都挣钱了，哪好意思老跟父母要钱！
柳叶一见有人买房就会发一通牢骚或耍点大小姐脾气。杨晨光又不能解释，理由是不能当钱用的。偏偏有人给柳叶介绍对象，她父母很满意，劝女儿别错过机会。处在十字路口的柳叶觉得再不痛下决心，对谁都没有好处，更无颜面对父母。她闷头哭了三天，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老天都被感动了，却得不到杨晨光的答复，她只好忍痛割爱，作出了决定。哎，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每个人都面临无数个选择，却只能走一条路，一条根本不知将来会怎样的路。第二天，柳叶睁着红肿的眼睛，把分手的消息告诉杨晨光，恳求他能理解自己。
杨晨光说：“我真有点不甘心，一心一意对你，到头来竟然……”
柳叶眼泪又“哗哗”地流出来。
事后，杨晨光很纳闷，人的脸真比天气变得快，天气还可以预报，而人的脸是无法预测的。分手以后，每次再见面，杨晨光发现柳叶总故意想方设法躲避他，害得他像丢了魂似的。看来女人要是狠起心来，真是铁石心肠。杨晨光看着柳叶不安的表情，满脑子会情不自禁地想着柳叶仰着脸、瞪着眼睛，泪流满面的样子。
两人平时都有意回避对方，但实在躲不开了，多数都是柳叶主动。
柳叶领着顾晶晶气势汹汹地走进策划部办公室。丁晓凡面对顾晶晶连珠炮似的质问，一下不知如何反击，等缓过神来，才争辩道，“你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
顾晶晶一脸不服，说：“丁晓凡，质量判定书必须要课长签字，你知不知道？”
丁晓凡说：“签字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顾晶晶说：“那你给我规定一个时间吧，柳课长正好在这。”
丁晓凡见柳叶怒目而视，想解释原因，怕越解释越产生误会，但又不能大吵大叫，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柳叶一见丁晓凡这个样子，她不好再说什么。彼此之间出现了令人窒息的静默，大家就这样尴尬地僵持在那里。柳叶可不想这么耗着，更不希望两个部门误解越来越深，将来矛盾加剧无法推进工作，事情闹大了，薛天会把板子落在自己身上。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当面把事情讲清楚，可这两个人都不说话，怎么办？柳叶无奈，只好径直去找杨晨光。
杨晨光见柳叶一脸愁云密布地走过来，知道是来找自己算账的。他装着什么事都不知道，朝她微笑着，“你怎么来了？”他太了解柳叶了，这个喜欢把情绪挂在脸上的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变，跟这种直率性格的人打交道，自己不能硬碰硬。
柳叶说：“我有事找你。”
杨晨光问她：“什么事？说吧。”
柳叶没有说话，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情绪化，可她见杨晨光赖皮似的把火热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灼得她有些心慌意乱。她带着几分挑衅，用一种无法掩饰的情绪，和他对峙了足足有半分钟后，才说：“你的人不讲理。”
见兴师问罪的柳叶开火了，杨晨光硬着头皮说：“柳叶，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柳叶说：“杨部长，你们真是越来越强势了，这才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杨晨光注意到，柳叶说话时脸似乎红了，漂亮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怒意，神情有些冷漠。他不想跟她斗嘴，好男不跟女斗，就说：“你别给我戴高帽，我不希望大家把责任推来推去的，咱们好好当一次裁判，把事情解决好，行吗？”
柳叶说：“好，那今天咱们就好好说说，现在你们搞国产项目，很多材料报检都不按程序走，反过来总拿停产吓唬人，可质量出了问题怎么办？”
杨晨光依然狡辩说：“现在我也是有苦难言，可形势使然。你得替公司考虑啊。”
柳叶嘴唇动了动，破天荒没说出话来。
这时，薛天走进来，解围说：“杨部长，你刚来策划部就打乱了原来的程序，你在逼我们犯错误。”他之所以赶来，还是担心柳叶说服不了杨晨光。作为质量部责任人，自己部门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有人指责，这一点很重要。
杨晨光一听，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平静地说：“薛部长，几天不见，水平大有长进，知道上纲上线了，咱们都是干活的，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理解。”
薛天心里这个气啊，我理解你谁理解我啊，这个滑头。他压抑着怒火，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杨部长，这不是理不理解的事情，是谁承担责任的问题。”
杨晨光明显听出薛天话中掺杂了斗气的成分，这种倒打一耙的做法，让他瞧不起他。在他印象中，薛天一见大领导就露出低贱献媚的样子，自己偏偏不屑他那种巴结的本性。平时杨晨光和他没什么来往，见了面只是点头。以前杨晨光看着薛天平步青云，心里很不服。在他潜意识里，薛天走到今天靠的全是溜须拍马屁。想着过去，更增添了对薛天的鄙视，他说：“薛部长，我们也是让你们配合，哪敢让你们担什么责任！”
薛天说：“那你们丁晓凡想干什么？”
丁晓凡赶紧插嘴解释，没说几句就被薛天打断。他说：“没有领导签字，这是违反流程，急也不行。”
丁晓凡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薛天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呢？
顾晶晶看着薛天，就这么几个回合，就让策划部落花流水，真解气。她心里涌起几分得意，对薛天不仅崇拜，可以说更刮目相看了，可自己何时才能像薛部长那样自信呢。
丁晓凡见杨晨光神色有些不对，脸忽然红了，继续据理力争，说：“薛部长，我没有说顾晶晶做得不对。可她总不太配合，签字也不能要那么长时间吧。”
顾晶晶马上反驳：“你别无理取闹，怎么领导开会你也想管啊。”
丁晓凡撅着嘴，还想争辩。她看了一眼柳叶，又迟疑地看了一眼杨晨光，他们都皱着眉，她只好放弃反抗。
杨晨光担心这样争执下去没好结果，就说：“你们不要各说各的理了，这次是我们不对，以后尽量按流程走。”
丁晓凡发现杨晨光说话时，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但从他表情里，还是看到了一丝无奈。
杨晨光的讨好表现，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让步。
柳叶说：“杨部长，新材料的事，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杨晨光说：“咱们都是为工作，我也不想麻烦你们，薛部长也在，你们最好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满意？”
薛天觉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见其他人都不开口说话，只好说：“有不同意见咱们个别沟通，下星期咱们找时间开个会。”
等薛天带着质量部的人走了，杨晨光没有看丁晓凡。这件事，让他重新认识了顾晶晶的为人，同时，也为日后工作担忧。他觉得问题没解决，以后可能还有麻烦。从薛天的表现来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丁晓凡已经从气愤中解脱出来，她忽然想起小本和薛天常单独在一起的事，就说：“杨部长，现在薛部长和小本走得很近呢。”
杨晨光看着她，目光里充满着愤怒，说：“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说完，他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丁晓凡。
丁晓凡说：“如果薛天和小本联手，那还有咱们好果子吃吗？”
杨晨光没有回答，转身往自己座位走去。他一坐下，就感觉到，刚才的事似乎对大家都造成了一定影响。如果质量部这道关不打通，别人就可能把小事折腾成大事，现在国产项目正如火如荼。如果得不到质量部支持，以后将会面临停滞不前的局面。事关重大，他想到了王总，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日历，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