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矛盾
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杨晨光眼睛看着电脑，心里想着心事，他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又情不自禁在脑海里回过了一遍。没想到国产项目刚要走上正轨就遇到这么多棘手的阻力。他又私下了解了一下，有人告诉他，质量部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比以前更严格了。杨晨光很为难，既然他们不讲情面，就不能怪自己无理。本来他想好了一个办法，故意伪造王总的旨意，让质量部无条件服从，但考虑这样做，太不光彩，也就放弃了。杨晨光处理事情喜欢快刀斩乱麻，可遇到薛天这种软硬不吃的主，他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了，正想着，桌上电话响了。
“杨部长，是我。”丁晓凡声音挺小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现在我在质量部，小本也来了，正问我新材料报检的事。本来资料是全的，只是上面的签字有点不清楚，我说等一会儿再跟供应商要，可薛天硬把小本找来了。我撒了谎，跑出来给您打电话，您看怎么办？”
“嗯，好，我知道了。”杨晨光挂断电话。他知道丁晓凡一定是腹背受敌。这些人明显是胡搅蛮缠冲着自己来的。他思考了一会儿，如果直接对抗，那样不仅会使矛盾升级而且还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怎么办呢？以前他跟别人也发生过冲突，但吵完也就过去了，现在不同，薛天这段时间无时无刻不暗中与自己作对，既然小本都胳膊肘向外拐，明目张胆地站出来指手画脚，那自己再退缩，就被人耻笑了。杨晨光知道软弱解决不了问题，相反他们会步步进逼，一直把自己逼到无法再干下去为止。也许该果断的时候到了，他起身向质量部走去。
见杨晨光来了，薛天很得意，自己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利用手中的权力刁难对手，给对手造成痛不欲生却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他像一个狂妄的绑架者，给杨晨光身上绑了炸弹一般，而作为控制按钮的人，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弄一下，叫他始终都敬畏自己。这种感觉挺让人有成就感，他希望看杨晨光的笑话。
杨晨光果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只见丁晓凡低着头，顾晶晶正训斥说：“你们策划部活没干多少，事却出了不少，你们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犯错误，搞特权，你说说，我们质量部今后怎么把关？”
丁晓凡反驳说：“你们就喜欢人为设置障碍。”
顾晶晶说：“我不跟你说了，咱们让杨部长评评理。”
杨晨光这个气啊，但又不能发作，马上解围道：“我现在有个想法不太成熟，暂时还是按你们说的做，该补什么资料我们补，等有时间咱们研究一个解决办法……”
没等杨晨光说完，薛天扬长而去，留下杨晨光等人愣在原地。一时，杨晨光不知说什么好，摇了摇头，暗想，薛天真该死，看来如果不让王总出面，问题真就无解了。
这时，小本说：“杨，我是来给薛部长道歉的，咱们策划部以后要注意说话口气，等把人都得罪光了，我看工作也就没法做了。”
离开质量部，杨晨光感觉郁闷。他知道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这次绝不能甘心被人欺负。他不是黔驴技穷的人，在遇到难题时，喜欢想办法。他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下，立刻拨通郑宇航的电话。郑宇航一看杨晨光几个字，觉得一定有什么好事了，就笑着说：“你又想请我吃饭了？”
杨晨光说：“是有个好地方，不过现在不行，我们跟质量部正闹矛盾，你是不是出面帮我一下？”
郑宇航有顾虑，他对闹矛盾的事早有所耳闻，如果自己再加入，就葫芦搅茄子了，便说：“小杨，不是我不帮你，薛天和小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你对他们的关系必须有所警惕，我不想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杨晨光摇了摇头，说：“看来这件事你是束手无策了？”
郑宇航说道：“我改变不了现状。”
杨晨光一愣，暗自品出郑宇航话中的含义，不以为然地说：“你想得太多了吧？都是为了工作，又不掺杂个人利益。”
郑宇航笑了笑，面色诡异。
杨晨光说道：“看来只能找王总了。”
郑宇航说：“那你还等啥呀。”
杨晨光露出久别的笑容，尤其是在听到郑宇航说话的腔调，立刻坚定了他的想法。
杨晨光见罗瑞不在办公室，迅速拨通了他的手机：“罗瑞，是我，你回办公室一趟吧。”一会儿工夫罗瑞跑进来。杨晨光说：“今天找你主要是想让你整理一下新材料报检情况，咱们总说质量部不配合，不配合是靠证据说话的。”
罗瑞点头，说道：“杨部长，咱们和质量部的关系越来越僵了，我觉得还是好好跟薛部长说一下，毕竟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总卡在质量部，时间就耽误了，到时候我们叫天都没用。”
杨晨光说：“你说得对，我希望咱们把精力都用在正地方，”他扫了罗瑞一眼，“这个事也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罗瑞说：“杨部长，这太好了，否则以后我们工作就更难做了。”
杨晨光说：“我知道。”
杨晨光走进王总办公室，贾伊涵向他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杨晨光想说话，忽然觉得贾伊涵最近好像总躲着自己，或许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王总示意他坐下。杨晨光开门见山，把最近跟质量部闹矛盾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边说边拿出罗瑞给他整理的“证据”给王总。王总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皱起来。杨晨光见王总不说话，往他跟前凑近些，说：“王总，现在我的工作比较难做。我怀疑小本对薛天有什么承诺？要不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事呢。”
王总疑惑地看着杨晨光，说：“你也不要乱猜疑，下周一你叫上质量部的人，咱们一起开个会，到时候我参加。如果薛天对此有意见，我去做他的工作，我不相信一名中层干部会公私不分，罔顾大局。”
快下班了，杨晨光走到丁晓凡身边，说：“晓凡，质量部的事情我已经跟王总说了。下周一让我们跟质量部一起开会，你赶紧整理一下，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列出来，到时可能有用。”
丁晓凡“噢”地应了一声，她有些犹豫。本来刚刚找人搞定顾晶晶。她之所以私下里做这些，不是自己怕她。而是为了工作，她可不想看别人脸色，老在不愉快的环境下工作，无论内心还是身体都备受折磨，况且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在解决和顾晶晶矛盾上，她虽不能做到八面玲珑，但也不能因一时斗气，影响工作，所以就找了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兼老乡顾晶晶做和事佬。顾晶晶答应跟丁晓凡和好。可现在如果自己再揭她的短，恐怕会把事情搞砸。即使自己有理，顾晶晶也会找个理由对付她，说自己出尔反尔。
周一上午9点，杨晨光带领策划部全体坐在会议室里。时间一到，薛天也领着质量部的人一脸讳莫高深地走进来，边走边主动和大家打招呼。
会议一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着王总。杨晨光自然要当主持人，他主要讲形势和遇到的困难，最后是如何抢时间，如何搞配合，虽然没有指责质量部，但还是含沙射影暴露了一些问题。
薛天实在忍不住了，面带不屑地说：“咱们新产品很多地方都不按流程走，出现一些问题并不奇怪……”
杨晨光听着，才知道薛天比自己准备的理由更充分，眼里充满了怒火，可自己没办法制止他。杨晨光知道，薛天故意在王总面前说他自作主张，把责任都归结到他身上，等以后有了问题，让他第一个挨枪子。
眼看一场口水战就要开始，王总可不想听各说各的理，更不想让矛盾升级。不管谁对谁错，他必须掌好舵，以大局为重，就故意拉下脸，说：“你们工作没做成，内部矛盾道是不可调和了，你们都是领导，不是普通员工。你们知不知道，本月由于美国市场销售大幅减少，公司事业计划又完不成任务了。EP中国推出新产品尽快抢占国内市场已经迫在眉睫，现在只能成功，如果再有扯皮的事情发生，我就让谁走人。”
薛天原本还想和杨晨光针锋相对来个华山论剑，可看王总脸色不好，赶紧说：“有时候可能大家太忙了，说话不注意，一定是得罪了策划部的各位，我在此说声抱歉。”
“最近新产品开发日程急，每个人都很紧张，可能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换位思考，质量部的压力的确很大。”杨晨光不由自主地多看了薛天几眼。这个时候薛天的脸色看上去很平静，似乎变了一个人。他又看了王总一眼，然后说：“时间太紧了，我相信薛部长能够理解。”
王总没想到彼此都挺冷静，气氛突然往和解的方向转了，就说道：“薛部长以后一定配合杨晨光做好工作。”
薛天说：“我们一定尽力。”
杨晨光有些意外，心想，到底是变色龙，明明对自己恨之入骨，却还是说得那样好听，真是长见识。
两个人谦虚的表现让王总高兴，本来他一会儿准备各打五十大板，没想到他们一下都通情达理了，就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千万不能互相抱怨。这样吧，以后你们遇到事情自己决定，但凡有起冲突，我一律上报人事部，让他们来处理。”
薛天可不想自己被处理，赶紧说：“王总，咱们公司部门多，流程自然也多，难免会出现一些纠纷和扯皮，以后对国产项目我们一定特事特办。”
柳叶说：“这样挺好，我们通力合作，齐头并进。”
杨晨光看柳叶这么可爱，点点头，故意开玩笑：“好吧，慢慢来，千万别搞大跃进。”
等大家都走了，王总让杨晨光留下。杨晨光知道又开小灶了。果然，王总语重心长地说：“小杨，毕竟你重任在肩，还是以和为贵。当务之急更要和小本搞好关系，你要学会用脑，硬碰硬只能让别人看咱们笑话。”
杨晨光点头，声音中透着伤感，说：“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有时候身不由己。”
王总面带深思地说：“我知道薛天跟小本走得近，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杨晨光说：“您放心吧。”他觉得王总不糊涂，一定会理解自己的难处，说不准可能会针对薛天采取措施。
送走了王总，杨晨光悄悄地回到办公室，想着刚才开会的一幕。有了质量部的配合，他相信后面的工作会变得轻松起来。他看了一会邮件，忽然手机提示来短信了，他打开手机：小本很生气，刚才又去找薛天了，你要当心啊……杨晨光看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种感觉很强烈，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发短信的人会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杨晨光越想越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这个人为什么要暗示自己呢？他心头一阵揪紧，迅速拨过去，那边电话关机。他摇了摇头，这个人是想提醒自己，还是别有用意？他忽然想到了丁晓凡，突然有种迫不及待见到她的冲动，可办公室里没有她的影子。他便抓起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他说：“喂？是晓凡吗？”
“杨部长，我是丁晓凡。”电话里丁晓凡的声音很甜美。
“你怎么不在办公室？”
“我在开发部。”
“你办完事，一会儿找我。”杨晨光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好的，我马上回去。”丁晓凡边说边想领导这么着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呢？
很快，丁晓凡走到杨晨光办公桌前。杨晨光应了声：“你的速度挺快呀。”丁晓凡脸上保持着微笑，说，“部长找我还敢耽搁。”杨晨光装得很深沉的样子，盯着她一言不发。
丁晓凡有些发毛，赶紧问：“杨部长，你怎么啦？”
杨晨光看着丁晓凡着急的样子，突然拿出手机，翻出刚才的号码冲她道：“晓凡，你见过这个号码吗？”他把号码说出来，心想，但愿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丁晓凡默念着数字，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杨晨光有些失望，发信人会是谁呢？他心中想着，难道这个人担心自己保护不了他？
丁晓凡见杨晨光心事重重，就说：“如果没有事，我就回去了。”
杨晨光见丁晓凡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赶紧说：“你先忙吧。”
看着她远去，杨晨光想，难道丁晓凡真的故意跟自己捉迷藏？但又说不通，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小本一直拉拢薛天对抗自己是事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难道这回还会有更大行动，谅他薛天也不敢。杨晨光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走到窗前，凭窗眺望，到处是林立的高楼，天阴了，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整整一个下午，杨晨光坐在电脑前面，从内心深处感觉委屈，自从当上部长以来，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不仅能压住情绪做事，甚至完全可以坦然自若地面对一个他不喜欢的人，而且还会尽量饱含尊敬、亲切，但自己的努力并没有换来相安无事。小本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示威，不把他放在眼里，明摆着想让自己完全听他的。这么想着，杨晨光就有些赌气。虽说还是能想得开的，可毕竟自己也不是3岁孩子，也是有尊严的。与其跟小本不开心，还不如跟他拼一下，他盘算着到底怎么跟小本对抗，现在小本是松田的红人，如日中天，自己万一有把柄被抓住，弄不好可能引火烧身，但也不能总一味迁就。还别说，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虽然有了办法，但杨晨光此刻的心情还是复杂的，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在忐忑不安犹犹豫豫中度过的。
出人意料、奇招制胜，是杨晨光最擅长的招数，机会终于来了。这天，杨晨光想给小本来一枪。做决定那一刻，他内心是痛快的，埋在胸中的气似乎一下没了，仿佛看到小本中弹倒地，一副沮丧的表情。为了不让这招落空，他在处理一笔金额较大的费用时，故意选在小本出差时，字只签到他这就拿到财务报销了。
EP中国每月中旬都开经费研讨会。会上，财务会打出决算单，让各部门讲出费用流向。小本是部长，自然由他解释，但这项费用他不知道。讲起来当然糊涂，说不清是很尴尬的事情。当时松田差点跟他拍了桌子，大家都知道小本对经费管理失控，严重失职。
王总也直皱眉头。
会后小本不爽，气得直咬牙。等回到办公室，他再也忍不住了，把会议资料往杨晨光面前一掷，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杨晨光早有准备，说：“财务急着结账，可那几天你正好出差，我忘了跟你说。”
小本看着杨晨光，哼了一声，明知道这是他故意的，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他能让他去找老总解释吗？小本暗想，自己一定想个办法让他尽快在自己眼前消失。
这样一来，杨晨光和小本的关系似乎更紧张了，以前小本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提前跟杨晨光通一下气，现在不了，而且小本决定把他当枪使，从心里摧残他。
杨晨光是敏感的，他知道小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表面上一副儒雅做派的家伙，其实满脑袋坏主意，可自己却鬼使神差地跟他较上了劲。
下班了，杨晨光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他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
晚上7点整，杨晨光准时走进约定的餐厅。杨倩还没到，他抬头看了看想欣赏一下，包房内装潢设计挺考究，布局舒展细腻；特别是头上巨大的吊灯，玉坠下垂，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这里的一切都是精工细琢的。最让他有感觉的是，透过高大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看见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杨晨光觉得这里很适合情人约会。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起身去餐厅门口拿了两本杂志，一本是房地产的，一本是关于理财的。
杨倩来晚了也不解释，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跟前。杨晨光赶紧站起来。说：“杨小姐，今天风向有点不对。”
杨倩说：“你们滨城路上不是很畅通吗，这回怎么堵了？”
“让你受委屈了。”杨晨光怜香惜玉，抬头打量着她，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杨倩穿了件白色的小衫，领口开得很低，性感的胸部若隐若现，长长的披肩长发既黑又亮，垂在脑袋两侧，腰部还故意用带子束了下，把标致的身材衬得更加丰腴韵致，更能显示她身材的高挑火辣。她还故意摆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点让人不敢接近。
杨倩见杨晨光痴迷地看着自己，薄唇开启，说：“杨部长，这里真不错啊。”
点菜时，什么有名什么贵杨倩就点什么。等点完了，杨晨光故意说，“你比以前变得有品位了。”
听了杨晨光的话，杨倩似乎连看人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脸儿红扑扑的，煞是动人，说：“你又在取笑我了，反正是你请客，我只是一个白吃。”
杨晨光笑出了声，说：“不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心话嘛。”
杨倩说：“杨部长，谢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可半导体那边为什么没有消息？”
杨晨光说：“已经送日本评价了，现在我也急，等有结果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杨倩说：“除了半导体，你们对李总公司的材料感觉怎样？”
杨晨光说：“李总的材料质量还可以，没发现什么问题。”
杨倩说：“杨部长，你看能不能在数量上增加一些？”
杨晨光故意把话题岔开，说：“工作的事咱们改天再说，今天你一定要多喝点，我要看你的诚意。”
杨倩不摇头而是点点头，她现在很想放松一下，就故意撒娇说：“我舍命陪君子，喝酒你说了算。”
等两人干了一杯酒后，杨晨光说：“听说你们南方因为钓鱼岛的事情，闹起来了，你跟我说说吧。”
杨倩连忙摆手，说道：“我不太关心政治，只是粗浅知道一点。”
杨晨光连忙追问：“现在还闹吗？”
杨倩说：“基本没事了，和平重要。”说完，低下头，瞬间脸上表情结了冰一般，眼中闪过一丝漠然。
杨晨光注意到杨倩眼神的变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暗地里琢磨杨倩怎么变了，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杨小姐不愿意说，咱们说点别的。”
杨倩说：“我父母去日本了，你说……”
饭后，杨晨光执意要送杨倩，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等到了杨倩住的酒店时，他跟她一起走下车。杨晨光说：“时间还早，我们散散步！”
杨倩朝远处看了一眼，低下头。杨晨光看着她的轮廓，特别是她下巴稍微有点尖，线条很柔润，在昏暗的路灯下，朦朦胧胧的，显得五官更加精致了。杨晨光在心里说，这真是一个耐看的女人，心里不禁轻轻一荡，竟有些心醉情迷了。杨倩也在想，良辰美景，面对抉择，是让欲望主宰，还是遗憾错失堕落的时机？
杨晨光把手搭在杨倩肩上，另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这动作有些亲昵。
杨倩受惊似的躲了一下。杨晨光似有所觉察，往旁边让了一步。气氛有些尴尬。她清楚40岁的男人和30岁的女人很危险，这是一个成熟和达到事业巅峰的年龄，也是欲望横流呼之欲出的年龄。虽然在语言上她很疯，似乎什么事都不怕，可骨子里还是传统的，至少现在还不是献身的时候。她说：“杨部长，半导体的事我等你消息，到时候，我一定好好陪您喝几杯。”说着，故意来了一个飞眼，“我会找一个闲人免进的地方。哈哈，您说呢，杨部长？”
杨晨光的魂早被勾走了，说：“听你的，咱们一言为定。”
杨倩突然打开包，说：“杨部长，我差点忘了，李总让我替他送点礼物给你，你可不要拒绝啊。”说完，她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杨晨光想推让，抬起手，想还给杨倩。这时，杨倩细腻的手指伸过来轻轻握了一下，杨晨光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雄性激素情不自禁涌动着，他很想上去亲一下杨倩的脸，可她已经走进酒店。
杨晨光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是购物卡，这个杨倩！杨晨光叹了口气，自从当了部长后，诱惑真是无处不在，不仅仅是金钱，也不仅仅是美色，更主要还是来自于自身的欲望、膨胀的野心，这些往往会势不可挡。有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只要自己不陷得太深就行。可他绝没想到，这件事险些给他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