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天下了班,我在楼下小食店吃晚饭。顺利找到工作,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美丽神话广告公司,我奖励了自己三瓶冰镇啤酒,还是茅台牌的。菜品虽然不多,却也够精,一盘蒜泥白肉,一盘泡凤爪,一盘凉拌豇豆,一盘卤牛肉,一盘红烧肥肠。
我决定把我的喜悦与人分享。先给卓白林打电话,他说祝贺你卫鸣,祝你找到了好工作。你先在那里好好干吧,把基础打扎实,以后万一我失了业,也去你那里。不过,我正在外地出差,回来不了。
我说没劲,有了喜事想找人聊聊,都没有可找的,我真的混得太失败了。
将手机挂掉,我马上想到出墙红杏。我打通她的手机,里面又传出一个女人哀愁的歌声,我想我会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我说,美女姐姐,你在哪里?
手机里面声音很嘈杂,大约她在一个热闹场合。喂喂,哦,你狼呀?等等。还是那悦耳的普通话,虽然遍地杂音,但是那声音却分外动人,分外清晰。听着那声音,我感到陶醉,也感到了温馨。一会,喧闹声小下来,大约她找了一个清静之地。她说,狼呀,请问什么事?
我说,我亲爱的红杏儿呀,今儿我找到工作了,全靠你老人家的指引和栽培。因此呢,我这里薄备小酌,邀您老人家小聚。我在星光大道等您,请您马上来,我们不见不散。
哦,她那里迟钝了一下。可是,我这里有事呢,都是上级领导,对我今后发展很有用的。狼,你看是不是这样,下次吧,我们下次聚,我一定自罚三杯。
我说不行,我早上就开始设想这次聚会。我觉得我们好有缘分的,而且,而且我觉得你特别特别豪爽,有侠女风范呢。你就马上推掉那里吧,世俗男女,蝇营狗苟,在一起不是浪费时间?快,我等你啊。
哎哟,狼你这样说话可真要命。我不是不想你,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想见你,特别特别想见,你来不来?
你,你这样我真不好推辞,可是,我这里确实不能来,请你理解,好不好?
不好。你来不来?我有点儿耍痞的意思了,因为,我真的太想见到出墙红杏了,见了面,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将她紧紧地搂住,狠狠地亲吻她的。
我,我真的不能来,请你理解。她说话都有些哽咽了,怎么,哭了吗?她将电话掐了。
我怆然若失。我咬咬牙,想一把将手机砸烂,可是又将手收回来。我现在是穷鬼一个,要是把手机扔了,我哪里还有钱买?
我又分别给小米和文小力联系,两人都说没有时间,我将两人都狠狠骂了,我说,知道你们瞧不起我卫鸣,我无非就是一上不得台面的胡萝卜。你们前程远大,时间比金子还宝贵。你们去死吧。
接着,我又给胡庆立和夏明珠打电话。胡庆立的手机号码可能变了,没能打通,夏明珠的却打通了。我听到凤凰传奇那熟悉的《月亮之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彩铃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于是,我又按重拨键。好久,好久。
夏明珠肯定不会再接我的电话,因为她愧对于我。美女,榜大款虽然纸醉金迷,但是,你总有一颗良心吧,良心,会让你时时不安。一瞬时,我想起了过去的好多事情。
我又喝醉了。我是被推醒的。是小餐厅老板,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人。他笑嘻嘻对我说,兄弟,你的手机响了好久了,你接接看,一定有什么急事。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出墙红杏。我说,美女姐姐,你不是有事情吗,怎么又来烦我?
出墙红杏嘿儿嘿儿地乐,说帅弟,你讲不讲理?每个人都在社会中生活,谁没有一点儿急事,你说是不是?她说得娓娓动听,很有深情和韵味。
我冷冷地说,对不起出墙红杏,不晓得你与哪些臭男人约会了。我懒得和你说,我马上要休息了。再见。我将手机掐了,结了账,慢慢儿摇晃着朝小区楼上走去。走在空荡无人的大街上,我唱着济公活佛的主题歌: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笑我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牛南无阿弥陀佛——
摇摇晃晃,到了我的蜗居。我将自己口袋一般倒在床上。手机又尖锐地响起来。我含混着道,哪个?
还是出墙红杏那圆润悦耳的普通话。野狼嚎,怎么,心里不爽吗,喝酒了?
我说,不——不管你的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我是你亲爱的呀。
嗤嗤——什么亲爱的?你能是?你不是很有人缘儿,整天都有饭局——
狼,算你说对了,只要我想参加,我确实每天都有饭局。可是,我厌烦,烦的不得了。说句实话,我唯一喜欢的,还是和你一起在网上鬼扯,觉得有乐趣。狼啊狼,你知道不知道,你都在我心上驻扎了,一天不上网见见,真的好想好想的。
哼,假惺惺。你不是对那些饭局乐此不疲吗?
哎呀,你怎么有这种认为?你在广告界混,难道不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说,是,但是,出墙红杏哪,你也应该学学莲花吧,出污泥而不染,对吧?
出墙红杏道,野狼嚎哇,你怎么总喜欢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我们还是在网上聊吧,我喜欢网聊,一来可以锻炼打字速度,二来可以锻炼思维,一举几得呢。
我说不上,睡了。
睡了就起来呀,还说亲爱的呢,怎么耍死狗?
不行,喝醉了。
一定得上,好歹本姑娘为你工作出了力,你也得男子汉一回,表现表现哇。
我不是特地请你小酌,略表谢意吗?是你眼界太高,瞧不上我请客那小餐馆,怪谁?
怪你!既然你知道本姑娘眼界高,轻易请不动。那你就好生工作,等赚了大钱再来谢我引荐之恩,岂不是两情相悦,美好幸福之至?
我说,好,那就说定了。
嗯。上网吧狼,我想和你聊聊。
我无奈地道,好吧,真是小无赖,把你没有办法。我起身打开电脑,一会儿就看见了那团火红的云霞。点开它,我看见出墙红杏发给我的好多条信息。
狼啊狼,见不着你好心慌。借助网络传个信,没能相聚实彷徨。
我快速打了几个字:杏啊杏,啥事都得信命运。命里只有八合米,行走天下不满升。
她那里很快回复:你这是说我?
哪里,我说我的命好孬。
怎么突然说到命运这么庞大的主题?
嗟叹哇,愧悔哇。你看我年纪都快三根了,如今还一事无成,真的感觉蛮荒凉的。
你要这么想,就是打我的脸。姐比你大几岁,还是女的呢。你是不是笑话我?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我的指路明灯呢。喂,美女姐姐,别老是问我,请问你是怎么回事?顿了顿,我见她没有回答,又啪啪啪加了几行字:我特别特别想知道,因为,我心中真的有了你。真的真的,我不骗你。
她那里终于回答了,狼啊狼,你指什么?要是指工作,我在一个银行,工作是会计。
我在想,银行会计,人长得也年轻靓丽,看来很不错嘛。哈哈,应该是一段蛮不错的因缘。不过,我当然不想让她这么简单就通过,我问,美女姐姐,请问能告诉我你老人家在哪个银行?工作几年了?
干哈呢干哈呢?查户口来了?
哪里是,不是咱们得加强了解?再说,我们都这么情投意合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有可能走到一起?此刻,我真的蛮有感觉了。我点开她的照片夹,看着她那张身着红色比基尼泳装的照片。那炫目的白,艳艳的红,娇媚的黑瀑布一般的秀发,水汪汪让人勾魂摄魄的双眸,红殷殷的双唇,白皙的脖子,挺拔的胸脯,还有,还有脖子下面那道隐隐的沟壑。哇噻,我真的沉醉了,我的身子某个部位渐渐挺拔,不能自己……
嘻嘻,你连我基本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就狂妄得说这个问题?
我有点儿情不自禁了,一只手朝着我身子的某个部位而去。我又点开了她的另外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色比基尼泳装照。我默默对对自己道,呸呸,卫鸣,你这是干什么?不能,你是男人,应该拿得起,放的下,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小瞧!于是,我停止了动作,虽然,我仍然那么挺拔。我双手狠狠地敲字:你不是出墙红杏?出墙红杏么,一是暂时有主,身在曹营心在汉那种;一是已经没有主,身在囹圄,心儿却向往光明,嘻嘻最后都会殊途同归,就是与我一起生活,就这么简单。
呵呵,你这么肯定?
就是,本人一般有这能力。不过,美女姐姐你也得主动点儿吧,说说你的其它情况吧。我们需要透明交往,不能糊里糊涂蒙在鼓里。
哦,看你这话说得。我的个人问题,你大可以通过我网名略知一二。这样说吧,我曾经有过婚史,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然后拉爆离婚。哎,往事不堪回首,也就不再说起了吧。然后就蹉跎哇蹉跎,见了许多男人,总是高不成低不就。然后,然后在网上遇见一匹野狼嚎。再后来,我与野狼嚎成了好朋友,抒写着一个天真浪漫的网络神话。
我心里隐隐高兴,原来出墙红杏真还没有男朋友?而且,真还与我一样共同作着温馨浪漫的甜梦?我差点儿手舞足蹈,因为,以前我觉得她无非就是一虚拟美女,虽然与她聊着貌似能够撞击出情感火花,但是自己总告诫自己,对面坐着那美女是假的,假发假眼假咪咪,如同画皮一般,半点儿不能认真。可是,通过她给我介绍工作,现在,我觉得她是实实在在的好女人,完全可以看得见,摸得着,还嗅得到香味儿。嘻嘻,既然有好女人坐在我对面,当然就是我的机会了。现在,我真的感觉自己与她有一种依恋的感觉,觉得我们特别亲切,也特别温馨。我说,哦,这么简单?
只有这点儿破事,难道还能编造不成。
那,你能讲讲痛苦的过去,比如,你的前老公?
狼,你怎么能让我剜过去的伤口?那个男人,算了,我永远也不愿意再提他。这样说吧,他是一老板,事业一般。人呢,我也不作评价。分手了,总是双方的事,也别说什么对错。我与他不好也好过,总之,我不恨他了,也许,是时间的关系吧。
哦。我随意打了这个字,一时之间,觉得她特别爽性,有点,有点儿丈夫气吧。就是,人哪里能总沉浸在过去的伤痛里,抬头看,前面又是一片灿烂的好光景。我说,我的红杏儿姐姐,你好大度哇,有点儿女侠客的味道,佩服。
狼哇,少拿我开涮。我好像也没有听你骂过你前女友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家也与你好过,不能一根眉毛遮住眼睛,把对方看成敌人。你还是讲讲你今天在职场怎么过五关斩六将、从而百万军中取得敌军上将首级的。
我淡淡地说,我心爱的红杏儿姐姐哇,您老人家就别问了吧。我知道,为了我的工作,姐儿您使了不少力气。大恩不言谢,狼心里都记着呢,他日如遂凌云志,敢笑黄山不突兀。
嘻嘻,看来狼真有出息。可是我让你说求职的事,你和黄山较什么劲啊?
我说就是,我不喜欢比我高许多的东西。它们压迫得我好苦好苦,我真的想搬掉头上的许多座大山。
原来这么回事哇?理解理解。
理解万岁,出墙红杏姐姐,吻你。
别别,现在还不到告别时,先别说告别辞。狼,你对美丽神话公司还满意吧?
满意,虽然略有瑕疵,但是,哪里能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尤其是公司那女老总资妮妮,怎么说呢,外边人还叫她铁娘子呢,我觉得完全是歪曲人家。她办事特人性化,也特善解人意。还有,我觉得吧,她的模样也特别有范儿,真的。
什么,有范儿,怎么解释?
杏哪,你怎么这也不懂?有范儿,就是说资总在她那年龄段出类拔萃,特有气质,特有中年女人风范。
哦,狼你对资总评价还蛮高的嘛。她真有那么好?
本来嘛,我这人向来实事求是。
那你说说,资总究竟做了什么,你对她评价那么高?
于是,我将怎么在走廊撞了资总,怎么将资总眼镜撞坏,怎么和赵大鹏闹纠纷,怎么在总经理室见到资总,资总又怎么高姿态毫不追究撞坏她眼镜的事情,还宽宏大量收留了我。当然,我与赵大鹏之间的龃龉,我只字未提,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狼,你开了一个好头,祝贺你。不过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以后的路更加艰难。因此,你得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打开局面,做出工作成绩,让公司领导和同事真正认识你,敬佩你。
谢谢你的支持和鼓励。我由衷地说。来,啵一个。
干哈呢,干哈呢?
美女姐姐,我是真心诚意吻你。我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吧,我想尽快尽快见到真实的你,我为你心动了。这么多日子以来,你一直陪伴着我。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是我最倒霉,最灰暗的日子。我的父亲去世了,被炒了鱿鱼,还失恋了。
知道知道,狼,你不是说过了吗,有没有新鲜点的东西呀?
我顿了顿,我真不想告诉她我坐牢的事情。可是,面对一位真诚的关怀你的女人,一位把你当成自己小弟弟的美女,一位把你当成今生今世最爱最爱的人的女人,我的心事哪里能藏着掖着?我道,有,由于女友的背叛,我心灰意冷。我,我,我忍不住打了情敌,将他给打倒了。
真的哇,你呀,怎么这样不冷静。哎,要是我在,绝对不会让你这样蛮干。不过呢,为了爱,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说明,至少说明你还是一血性男人,后来呢?
后来,后来很惨啊,我被公安给拘了。
天哪,狼,真的?
我好像见着了她那失望的神态,感觉一阵悲凉。她不会因为我犯了法与我绝交?我道:嗬嗬嗬嗬,就是,我是一个有前科的人了。我的出墙红杏姐姐,你能容忍这样一位男朋友吗?
狼,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么势利的人吗?再说,你在绝望中办的错事。当时,你好难啊,简直,内外交困,走投无路呢。当时,你失控的情绪我已经都感觉得到……我真混蛋哇,没能及时劝阻你,你的过失,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失误,我,也有责任。我好自责呀。
我心里滚烫滚烫,鼻子酸涩,泪水,真的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我失去了父母,小弟又翻脸,如今,我的出墙红杏姐姐以她滚烫的热情接纳了我,将我拥抱,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哇。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有说不完的话要说,恨不得把我的愤懑,我的压抑,我的喜怒哀乐都说给她听。
出墙红杏道,狼,哎呀,你怎么那么傻呀?你真的被公安给拘了?你呀你,那日子不好受吧?
一言难尽,总之,磨难也是人生一大财富吧。在监狱里,怎么说呢,就是度日如年吧,总之,特别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哎。
这样啊——难怪,你那么久不理我,我以为得罪你了呢。哎,可怜见的啊,你知道吗,你不在那些天,我天天上网找你,还给你打电话,可你一直不理我。那些日子,我好像疯子一样,心里特别特别恨你,又特别特别想念你。狼,你说说,我是不是心理有痼疾?你会不会真的不理我?
我真的好感动啊,我觉得鼻子那里酸酸的,喉头发噎。我说哪里会。告诉你我的红杏儿,我一辈子也不会不理你,真的。
野狼嚎你在发表誓言?可这誓言发布得不是时候哇。我确实深受感动,不过,说句话容易,真正做到就难了。
美女姐姐,我现在特别特别想见你,真的。你在哪里?我们找个地儿见见?快快快,你说,你说,我们见面好不好?
她那里又顿了顿,每逢这种关键场合,她总要迟疑好一阵。我觉得,对面是一位深思熟虑的女人。好一会,她方回道,不好,一点也不好。我们这样网上聊不是也很好吗?再说,还可以视频。说罢,她那里发来了视频请求。
我点了同意,视频是黑的,不,视频主图是黑的,右下角的小方框内,正襟危坐着一个小人。那个小人就是我,一个傻乎乎的大个子。我有些生气,这个出墙红杏,她还在暗处,总不出现,她怎么老整我的冤枉。她呢,她呢,她娇媚如花的面容呢?我说,出墙红杏姐姐,你这样就不对了。老是你看我,我看黑幕,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里视频出错。
我说,我知道,你那里视频头老是出错。请你出来小聚,你又推三阻四,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有意,还是太无辜。姐姐呀,你是不是不接受我?
哪里啊,狼,我真的喜欢你。有点,有点依恋吧。你等着,我给你发近照,弥补弥补你的视觉遗憾。接着,她给我一连发来几张照片,都是泳装秀,很靓丽,很性感。一张侧着身站着,披着渲染得黄灿灿的头发,鼓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朝我砸秋波。关键就是黑色蕾丝胸罩束缚着的、若隐若现的酥白,那是她挺拔着的胸,大而挺,很骄傲的样子。所有的肌肤都白如凝脂,炫耀地焕发着光泽,水一般嫩滑。还有后面圆圆的鼓鼓的两瓣,那是翘翘的美臀,勾引人想犯错误。其它的几张也大同小异,都好健美,都好艳丽,都好娇媚。她说,这是我最近的照片,如何,还健美?
我说,谢。
评价就这么简单?
因为我无话可说,此处无声胜有声。
哼,随你怎么糟践吧。狼,快过节了,别生气嘛。我给你讲一笑话吧。一美女游泳上岸,众人皆看。美女神气无比,心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乎?忽觉不对,原来泳裤不知何时已丢,春光暴露。情急下顺手拿泳池边木板遮羞,众偷笑。急看,木板上写“此处危险,水深两米”;急弃之换另一块,众大笑,急看“仅限男性出入”;气急再换,众人笑翻,低头又看,即刻昏倒,板上内容为“儿童节十四岁以下的免费。”六一快到,祝儿童节快乐!
我忍俊不住笑起来。不是为这个笑话,因为这个笑话我以前也听过,没有新意,而是她主动给我聊这种带色的话题。这说明什么呢?这就充分说明了,我们之间可以无话不谈,我们的友谊正朝着健康轨道发展。我说,我的红杏儿,今儿六一儿童节,难怪你今儿发给我那么多张泳装照,原来是让我欢度节日?
野狼嚎你坏!叫你出口成脏!对话框出现了一幅血腥画面,一个硕大的铁锤狠狠地砸一颗秃头,一下一下怪吓人。我知道,我是那光溜溜秃头,而她则手捏一把大铁锤狠狠砸我。我说,美女,你也太残酷了吧。你仔细看看,我话里有一个脏字吗?
果然没有,野狼嚎你不错哇。过节了,祝贺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说,红杏儿你是我老师。儿童节正好是星期天。星期日老师耍。
什么?!你再说一遍。
星期日——
你这个坏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使坏!好的,我的狼,今晚就这样吧?
好的,吻你。我心爱的红杏儿姐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特想特想和你见面,都想到心坎里去了。我们找一地头,你认为稳妥的,合适的,无论何时,何地,反正由你定。吻你。
吻你。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单位上派我到北京总行学习,要三个月。不过,我们还能在网上见,只是,大约只能晚上了。
杏,你怎么不早说?不行,我必须立刻、马上、迅速见你,不然要等三个月,好漫长哟。要是那样,你在哪里,我马上打车来。我要见你。我要见你!我要见你!我飞快地打着字,道。
不行不行,我——我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们不过就是见见面,又不做坏事。真是的,见个面就这么难吗?
你啊,我心爱的野狼嚎哇,你怎么就不懂事?你知道吗,我有老爸罩着。婚姻失败以后,老爸就一直把我当成国宝看待,我要是这时候出来,肯定他不同意。那样,我就非得和他老人家吵起来。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我可不愿意让他生气着急。
哦,这样啊。一个大龄剩女,一位银发冉冉龙钟老人?我原谅了她,但是,心里还是太想太想与她见面,好像有个小鬼在蠢蠢欲动。我说,我的红杏儿姐姐,您老人家看这样行不行,您老人家就说您在哪里住,我打车来,就站在你住的楼下,远远地你在窗户上或者凉台上朝我招招手,我即刻就走。这样,我心里就能安宁,好不好,啊?
这个,狼啊,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我看,还是别来吧。你看天都这样晚了,你来回要耽误好多时间呢。久酿的酒才香醇,乖狼,表现男子汉一些,等着吧,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那,你哪天出发,我送你,就这样说定了哈,到时间你给我打手机。吻你,再见。
我逃下网。
手机却响起来。还是她,出墙红杏。狼啊,你怎么就装扮小儿女态?我们是不是这次见面后就永不来往?
不是,我那样说了吗?见面会增加我们的感情,会让我们更加心心相印。
你听说这首诗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只听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难。
争。
什么意思,打哑谜?
争取啊,一切都靠争取。想当年,朱毛的工农红军才多少人,要不抗争,能取得全国胜利?项羽破釜沉舟——
打住打住,别给我上课,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说野狼嚎,你怎么这样贫?
杏,你真不愿意今天见面?也不愿意我送你。
是。
为什么?
还不到火候。
这样啊,那就算了。再见,晚安。
怎么突然冷冰冰?
我不想剃头挑子一头热,满腔热情换来一盆冰水。
呵呵,那还是我说吧,吻你,再见。
我顿了顿,也说,吻你,再见。
睡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俗话说饱暖思淫欲,此刻,我身体某个部位开始闹起小调皮。眼前,浮现出许多光怪陆离的幻影,那是出墙红杏,肌肤白如凝脂,穿着红的,绿的,紫的,黑的,光鲜暴露的比基尼,朝我做着娇媚挑逗的动作。
人哪人,尤其是我这样的男人,活到这个份上还没有女人来慰藉,真的好失败哇。欲望却海水一般喧嚣着,掀起了滔天大浪……
一会儿,我平静下来,整理了一下内务,重新睡觉。突然,我好像有灵感一般坐起身,到网上查了查到北京飞机的航班消息,发现明早最早的航班起飞时间是七点二十分。我拿起手机给出墙红杏打电话。等她那里接了,我说,尊敬的红杏儿姐姐,明天你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怎么,还想着这档子事情?她压低声气,又道,狼,我们行里好多人一道呢,很早的飞机呢,你真的别来了。
我追着问道,是七点二十那班飞机?
狼,你别穷追不舍。我非常感动你这样在乎我,真的。她顿了顿,耳机里传来她抽动鼻子的声音。她,能为了我的真情痛哭流涕吗?她说其实吧,我也很担心网恋。网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见光死。
我说,杏哪杏,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所以,我太想太想见你了。
她道,狼,你还是这么心急。心急,能吃热豆腐吗?从某一方面说,心急,也是不成熟的表现。告诉你,你要做我男朋友,我希望你成熟,深思熟虑,有城府。我不喜欢我的那个他毛毛躁躁,心虚浮躁,这样,他将一事无成。
你这样看待我?
你要总这样毛躁,我的看法就不会改变。
我无可奈何,只好妥协。我说好的,那就不送你,祝你一帆风顺,吻你。
这才乖么,我心爱的狼,谢谢,吻你。
搁下手机,我真的有恋恋不舍的感觉。对面就是我心爱的出墙红杏,她对我一往情深,我们几乎无话不谈。我想,我是真的爱上她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在梦里,我与一位美人鱼一般的美女在游泳,地方好像是在浩瀚的大海边,海涛汹涌,波涛连天。她穿着比基尼,白皙,迷人,浑身焕发出青春的光泽。她无端地追逐着我,我在前边跑啊跑,她在后边追啊追,漫天都是她那百灵鸟一般婉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