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亲密接触 情到深处
时间:2000年12月19日中午11:30天气:小雨
昨天是我第一次看日出,也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看日出。幸运的是,昨天早晨的太阳异常的光亮和美丽。我们同时领略到太阳升起时瞬间的光辉,我和雪儿心潮澎湃。
雪儿早晨还要去上班,虽然深夜的时候,雪儿靠在我的肩膀上小憩了一会,但大部分时间,雪儿都是饱含着热情和我聊着天。那—晚,我们聊了很多。整个花园除了我们还有另一对情侣,他们显然不是看日出的,太阳出来的时候,我找不到他们的影子。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一刹那,我把雪儿的手抓得很紧很紧。
为了让她好好地休息,昨天我没去找她。
上午,天阴得很,看来有雨。为了撻醒她,我给她的CALL机留了言:快要下雨,气温下降,多穿衣服,记得带伞,注意路滑。
临近中午的时候,天空果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不知雪儿有没有带伞,她的记性不是很好,我怕她大意,就拿起一把伞,向她公司走去。
上次去接她下班,也是撑着这把雨伞的。我还记得她靠我很近呢!还有骑车送她去上课,她那高兴的样子,顽皮的个性,还有她对感情是那么的认真,连一束玫瑰花也不轻易接受,她的眼神,她的微笑,以及那双充满女性温柔的手……
在雨中一个人独行,想想跟雪儿发生的一幕幕,我不自禁的笑了,甜蜜、温馨、浪漫。回想昨天以及回想过去,并不是活在回忆里,而是对过去的美好事情作个盘存。如果过去的是美好,哪怕有一些伤感、悲楚,也是自我情感的解剖,甜蜜的就笑一笑,痛苦的也笑一笑,那都是生活的积累啊!
我给雪儿打电话,叫她出来拿伞。
不一会,雪儿出来了,看到我撑着伞,手上又握着一把伞,她笑了:我带伞了呀,你在CALL机里留过言,我没忘,可你……你记性真不好。
我把她拉到伞下,说:我怕你忘了,再说,我也想见见你。
雪儿握住我拿伞的手,柔柔地说:你说过的话,我怎么会忘。你别傻了,走这么长的路,又下着雨,别冻感冒了,快回去吧!
我不应,只是看着她。
雪儿开始撒娇,双手使劲摇着我的胳膊,嘴巴撅得老高:再不回去,我要生气了。
“好,我马上就走,不过你要看着我。”
“看着你干嘛?你很帅吗?还是有两个鼻子,两个嘴巴?”
“我要你看我的眼睛,看一分钟。”
此时,我的眼睛满含着深情,我要她看出我的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我想通过眼睛告诉她:我喜欢你。
于是,雪儿就盯着我看,凝视、注视、默视着。
我问她: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的眼睛里有我呀!”雪儿天真的说。
“对了,还有呢?”
“还有……还有你的眼睛有点肿。”
我“扑”一声笑了,我的眼睛的确因为睡眠的问题有些浮肿,可我并不是想让她知道我的眼睛有些肿,难道她看不出我的眼睛里
“似水柔情”?
雪儿也笑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那我走了。”我说。
“晚上来找我吗?”雪儿问。
“今天你自己回去,明天来找你。”
“你今天有事?”
“有一点,很重要,你回去要小心一点。”
“好吧。”雪儿知道我有事,便不再问了。
虽然雪儿回到公司里只需要走十几步,但我还是撑伞送她到了门口,便转身返回。雪儿回头望了我一眼,便进去了。
晚上不去找她,是因为我有另一个重要计划要实施。我必须做好准备,考虑周全。所以只能明天去找雪儿,明天必须得去。明天,是雪儿的生日。
她告诉过我她的出生年、月、日。明天,12月20日,雪儿的生日,而她自己却忘了,我说过她记性不好的。
今天我要好好地想一想,这个生日该怎么过。
偏偏有人让我不得安宁。除了黎小军,他——风的颜色也挺闹腾人的。
他竟然“亲自”跑到我的家里,说什么跟我商讨国家社稷之事。这个国家,这个社稷便是他自己。
风的颜色没有穿便服,他穿的是厂服,一套灰色工作服,这是公司统一的服装,不管你三六九等都得穿这套衣服,不管是各色人种都要来个千篇一律,几天后你会看见漂漂亮亮的脸蛋全都套着一身“油麻袋”,女人看起来像家庭主妇,男人看起来像家庭妇男。不过,也有好处,对于那些面目可憎者,可以来个滥竽充数,丑与美在这套衣服前实在很难分辨得出。风的颜色也算个顶天立地的帅男儿,可穿着工作服来我家,我便以为是油漆工来讨生意了。
“你怎么穿这套衣服?”我问他。
“懒得换,再说我还要见网友”他说。
“见网友?特意穿这身衣服?”我问。
“就是啊。我这次见的网友叫白蔷薇,听起来名字挺高贵,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名字都他妈的是假牙,这个人肯定又不是善类。”
见过一次网友,他又要去见,看来,风的颜色不仅被转化,而且还转化得很彻底,竟然接二连三地去见。
“既然知道不是善类,又为什么去见呢?”我问他。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找女孩子不能用鱼杆钓,那样只能钓出—条来,又没有选择的余地。最好的办法就是撒网,一网拖上来,肯定有不少条鱼儿,再把小的、丑的放走,留下那些好的。”
“你果然很有一套。不见网友不死心,真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有那个钓鱼哲学,不知有没有用,不过我可不想去试,那样太花费精力了,也违背了咱们的职业道德。”
风的颜色说得有些道理,可他见网友穿着这身衣服,又所为哪般呢?
“我穿这身衣服,就是想说明我无所谓,见到什么样的怪物我也不会失望很大,再说,如果对方只看外表,即便两人情投意合也难以长久。”
“说得好。”我竖起拇指,赞同他的意见。不过,我见网友是绝不会那样去做的。很多事,说别人是一套,自己做起来又是一套。
“你来找我,不是仅仅想告诉我你要去见网友吧。”我又问他。
“当然不是,你跟在我后面,如果我想脱身,就暗示你赶快过来,跟上次的一样。”
原来风的颜色又要我做“救星”的角色,救他于“危难”之中,他还挺爱面子,不是很恶毒的甩手而去,孺心可善也!
虽然我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但朋友相求又跟网络有关,我岂有不帮之理?再者,我也可以多长一些见识。
风的颜色说,不要打伞,小雨漫步,会给人一种深刻的印象,他不打伞,我可要打,一旦淋感冒,就不能和佳人有约了。
女孩子总是喜欢姗姗来迟,那个白蔷薇来迟并没有多大关系,可把风的颜色给害惨了,白蔷薇来迟一分钟,风的颜色就要多淋一分钟。我要帮他撑着伞,他又不允,说白蔷薇随时到来。
我远远地看着风的颜色踱着步子,双手插进腰包,看上去很悠闲,他旁边的风景不错,我撑伞透过雨帘观赏。
一根烟的功夫,一个女孩走到风的颜色跟前。也许因为距离有些远加上本人视力极其糟糕,那个女孩我只能辨别出她是一位高个子、长发的女性。
她在跟风的颜色说着什么,风的颜色双手又从裤兜里拿出,神情俨然。他没有暗示我什么,需要说明的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是他双手挠头,我便过去,装作碰上了熟人。
我想看清楚那个女孩的面貌,就边装作等人,边向前小步移动。视线越来越清楚,不错,真的不错,有气质,一种高不可攀又让人无法退步的气质,像一尊冰清玉洁的雕塑。风的颜色这次算是碰上“善类”了,我心里想。
正当我为风的颜色的好运感到庆幸时,女孩一扭头,转身,向前,起步走,三个步骤很连贯。——她倒先甩手而去!
女孩撑着透明的油伞走了,好像还结着丁香一样的忧愁,独自走在雨中。而风的颜色呢?他看着女孩默默地走远了,快走尽那条街道,他投出两道叹息般的眼光,哀怨又彷徨地在原地踱来踱去
“怎么,小鸟飞走了?”我走上前,大声地问他。
“你知道她怎么说?”风的颜色的眼睛里确实有些哀怨。
“怎么说?没有一见钟情?”我问。风的颜色苦笑了几声,悲凄地说:“白蔷薇说我与她想像中的样子截然相反,她对我很失望。”“弄巧成拙了不是?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回你遇到一个和名字一样冰清玉洁、高贵雍雅的女孩,却被你自作聪明给搞砸。”
“是啊,我没失望,她却失望了,还说我对见面不重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人家是火眼金睛,连这个也能看出来。本来嘛,你说心里话,你对见面重视不?看你穿的像刚扫过垃圾又来赴约的样子,能不让人家失望吗?”
风的颜色这次见面又黄了,真正碰上个绝伦的美人,却把自己往土堆里整,谁还敢置疑网上希望网下失望呢?!
风的颜色为了“犒劳”我忠诚的跟班,决定请我上网。也许因为遭受此番打击,风的颜色并没有和什么人聊天,而是在BBS上广发英雄贴,在此全贴照录,以飨看客。
标题:都是妖怪发帖人:风的颜色
这世界是怎么了?谁整出个Internet?都吃饱了嫌律的慌,非要上来勾三搭四的,老子也是他妈的因为帅,被判了三年缓刑,那也不至于上天嫉貌,让我梦断网络吧!
给你们机会,见见我尊容,你们倒开起染坊来,硬是把我热情的希望打入冷窑?还有人道主义吗?不开骂不行。别拦我,我非要痛痛快快地哭一次。
怎么,没人理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心里特虚,你肯定甩过人,也被人甩过,谁不是痛苦大于快活?别看你长得还不算难看,一见面一开口都成了妖怪。
你们,你们全是妖怪,我要是不写点东西说说你们这些无聊的人,我也是他妈的——妖怪。
瞧,这就是风的颜色的大作,看起来无聊透顶,实际上把那种压抑的网民心理道了个尽。
总之一句话,风的颜色次次见次次失望,连朋友也没得处,这好像是网络的悲哀,太不讲人情,太不人道,冷酷!
真是狼没打到,却招来一群狼。
不一会儿,有众多“见义勇为”者纷纷跟帖,有口诛风的颜色偏激的,有笔伐风的颜色“低智”的,更有恶者,说风的颜色纯粹是一“假牙”。(“假牙”是一种方言流行语,意为欺骗、虚假)
有一个例外,这个人跟风的颜色聊了起来,她的名字也独具特色,叫“小妖”。
不知她是不是风的颜色嘴里说的“妖怪”。
管她呢,我要闪人了。
下了线,肚子还空着,到哪里去蹭顿饭呢?我想到了黎小军。
黎小军一个人在家,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吃过饭了。他听音乐听得人迷,墙灯散发出淡淡的光,满屋子里弥漫着那种与灯光极不和谐,让人歇斯底里又不知所云的黑人打击乐。
他为我开门的时候,不再有见到老朋友时的兴奋,感情失意大概都是这个样子,所以除了蹭饭,我还要尽朋友之责,劝慰几句。
“和她怎么样了?”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又不得不提,我想看炉火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抬起头,但眼皮动也没动地说:“你看我这么憔悴,还能怎样?”
“没去找她,看她什么反应?”
“找了,打电话给她,没聊几句又开火了。”
“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好个屁,都是虚情假意。”
“当初,你不是挺自信的吗?"
“谁知道啊!我都搞不明白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人家。”
“喜不喜欢你自己不知道?”
“我已经意乱情迷了。”
一见钟情是有的,无爱的婚姻也是有的。一分钟的爱情的确存在,没有爱情而走过一生也并不奇怪。这种“喜欢”或是“爱”的感情,怎么才能说清楚?
也许爱与不爱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伤感起来,一个人遭遇感情伤害的时候,他周围的一切都像受到感染一般,变得死气沉沉。
我和黎小军都无语了。
当一个人越沉默无语越能说明他内心的矛盾斗争的厉害。就在这安静的时刻,电话铃响了。黎小军无精打采的拿起话筒,“哦”了一声,鼻腔里懒散的“嗯哼”着。
我凑到跟前,想知道是不是宝宝打来的电话,黎小军将我猛地一推,我意识到倾听别人聊天是不道德的行为。
没二、三分钟,黎小军便挂了电话。
“是谁的电话?”我问他。
“是那个人。”
“那个人?哪个人?说清楚点。”
“是燕子。”
是她?!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我问黎小军。
她想打不就打呗!黎小军回答。
找你干什么?我又问。
问我过得怎么样。
经常这样?
经常这样。
没说别的?
没说别的。
你每次都这样简单又敷衍的对她?
我每次都这样简单又敷衍的对她。
黎小军一个字都懒得多说,他把我的问题用一种平调来回答,又无懈可击。
燕子还是那么深爱着黎小军,很显然,她始终以一种朋友的身份在默默地关心着黎小军,而黎小军呢?也依然对那份逝去的情缘可有可无的消极逃避。一个深爱着过去的男友,一个深爱着网络上的她,到底谁痴情,谁重情?从这里面,能找到答案吗?
谁对谁痴情或许不重要,感情这东西是自私的,人们只求自己所爱,不管爱自己的人是什么感受,也不管自己爱的人是不是也同样深爱自己,只要自己付出了“爱”便是无怨无悔。
燕子对黎小军的爱,她一定认为很值得;黎小军对宝宝的爱,他一定也无怨无悔。两者在时间上有着很大的差距,在感情上两个人又都是胜利者,他们都拥有了“爱”。
我也是那样“痴情”的去爱,无怨无悔地去爱了吗?
或许我该试着去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