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长发10
嘭的一声响，事情完全出了我的预想，眼前的一幕差点惊奇掉我的下巴，那跳着呆滞舞步的马忽然动了，就和毛驴尥蹶子一样，抬腿迅速的踹中了何西楼的胸口，可那明显是往侧面踢的，动作虽然僵硬，但寻常的马根本做不出这种往侧面踢腿的跆拳道动作。
这下踹的又快又狠，何西楼飞出去好几米，直接掉下了路基，没入了下面的杂草丛，看来是凶多吉少。
小萌已经尖叫了起来，我也慌了，大喊道：“老伯你的马伤人了，我们买了你的货怎么还恩将仇报？捎一段路还伤人？你跑不了了，我们可算讹上你了”。
我这纯粹是给自己壮胆的胡言乱语，可那老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我骂道：“老头，你他妈聋了？不止瞎眼，走夜路不看道，说话也听不见是么？人家天聋地哑，你是前瞎后聋！”
我提着灯叫骂，小萌却在拉我的衣角，说道：“钱……大哥，不对啊，这老爷子的肤色怎么……怎么变得如此白皙？”
她这一说我才注意，果然在汽灯的照射下，那老汉后脖颈变的雪白，我喊道：“唉，这老头起癣了还是急性白癜风？这病也没急性的啊，老头你听着，你就是变成雪人冰棍和我们也没关系，我们不坐你的车了，走小萌咱下去，看看何大哥还有气儿么，老头!看你身体不行，也是病人，咱就此别过一拍两散了，拜拜了您勒”。
我这虽说着话，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死死盯着那背对我们的老汉，此时的马车已经完全停下，稀疏的薄云也已经移动，露出了那颜色不太对的月亮，一缕月光洒下，加上我手里的汽灯，已经能完全看清状况，那老头的肤色变的雪白，头发却乌黑发亮。
我心说这老头这是返老还童了，刚想拉移开目光拉着小萌下车，这老头却动了，动作幅度不大，一颤一颤的，像是在哆嗦。
这时候路边草丛里也有了动静，何西楼直愣愣的从草丛里站起，一改平时微笑的神情，面色阴狠，扶了扶歪了的圆片小墨镜，恶狠狠的说道：“年年打雁，今儿倒让雁啄了眼，哼！这脚踢的不轻啊，傀儡木偶竟敢嚣张，看小爷治你！”
他站起的这下如同从棺材里弹的僵尸，看的我都害怕，小萌此时却拉着我的衣角喊道：“大哥，看……看那老伯，又动了。”
我刚被站起的何西楼吸引了注意，心说这么重的一脚，飞出去好几米，这哥们怎么好似没事一样？
正自纳闷，听了小萌的话我又转头看向那老头，就见那老头晃晃悠悠的好像要转身，但关节并不灵活，忽然，这老头仿佛触电一般，脖子直接拧了一百八十度，和我脸冲着脸，四目相对，一张大白脸上面还擦着腮红，眉毛细的就是一笔勾画，两个眼珠子不过是两个画上的黑点。
我喊道：“唉，你个老头还化妆抹个腮红？也不害臊，可您这得了皮肤病颈椎也不好么？扭脖子和猫头鹰似得不累么？”
小萌却喊道：“钱大哥，这是纸人，是邪祟！快跑啊。”
我其实胡说八道纯粹是给自己壮胆，谁看不出来这老头就是个裱糊的纸货，可还没等我这胆子壮瓷实，这纸人竟然开口说话了，那鲜红的画出来的嘴巴半张，反着冲我点头,下颚直嗑自己后背，他阴森的说道：“你…看…我…像…谁…啊。”
这黑夜荒郊，拉李子的马车车夫变成了纸人，还能开口说话，我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头皮一阵发麻，手里的灯都差点拿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拉着小萌就逃下了车，这时候草丛里的何西楼一蹦一跳的也翻上了小路，我大喊道：“坏了，何大哥也是僵尸，这都什么玩意，妹子，你先走，我顶住。”
何西楼却喊道：“我不是僵尸，这草里都是泥，粘了一鞋，不得走路。”说罢他站在车后冲那纸人喊道：“嗡蓝静法界 乾元亨利贞。朗朗乾坤岂能由邪物放肆！傀儡木偶而已，兄弟别怕，给我打灯照亮，我来治它。”
我咬着牙，一手搀着几乎昏厥的小萌，这妮子虽然胆子不算小，进过大刑圈（JUAN）儿，但这局面我都受不住别说一个女孩子了，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举高了手里的汽灯。
何西楼咬着牙，磨了磨鞋上的那堆兹泥，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灵符，翻身上了李子车，冲着那反脖子纸人老头就冲了过去。
那老头除了吓人，好像也没别的本事，好像并不如那马厉害，并没有踢西楼，这回正得了劲，为什么呢？纸人那翻过来的脑袋露出了脑门啊，不用绕过去找那马的晦气了。
灵符顺利的贴上，那纸人瞬间干瘪缩小，很快变成了那种裱糊纸货的正常尺寸，高不过三尺，只有半尺宽窄，并没有变成什么平灵珠。
何西楼单手抓着纸老头，一举一甩，把它往后面抛去，正落在我的脚边，我看了一眼，那五官都是画的，没什么特别，但我觉着晦气，把这玩意踢在了一边。
何西楼喊道：“纸人拉车，冥扎彩术？这老头不过是个傀儡木偶，真正的术基是前面的大纸马！。”
我看的有些愣了，也喊道：“是么？那怎么办？要不咱烧了它娘的？纸货不就是用来烧的么？”
何西楼说道：“不能乱烧，稍安勿躁，这马才是阵眼术基，离近了会挨踹，刚才那一脚要是蹬别人身上，肋骨非要折了不成，这也就是我罢了，我研究研究怎么治这玩意。”
我说道：“好家伙，您神功护体，可我觉着这马甭治了，您再掏出那什么鬼画符贴马脑门子，这马也变了纸活儿，谁拉车啊，您看能不能控制一下这纸马老妖怪，给咱拉到董家村。”
何西楼一听十分赞同：“对啊，兄弟足智多谋，我怕毁了这玩意暴露了咱们的行程，这是有高人作局，难道知道咱们西街口接了这档子事，知道咱们今天过来？钱兄弟，这样，你去帮我把那个纸老头搬过来”。
我问了问小萌：“妹子，怎么样，好点么，没事别紧张，一切有我，对还有何老板，何老板本事那是大了去了，肯定能护咱们周全，你自己站住了，我去搬那纸老头。”
小萌定了定神，说道：“我没事钱大哥，这地方本来就不是咱的世界，有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也正常，我自己能行，你去帮忙。”
我点了点头，撒开了小萌，深呼吸了一下，便去拿那被踢在一旁，已经缩小的纸人老头。
那老头变得和普通的纸货差不多大，可双手一拿，好家伙，坚硬如铁，而且异常沉重，我竟然抱不动。
我冲何西楼道：“老板，这不成啊，这缺德老头让您给浓缩成精华了，太沉，弄不动。”
何西楼站在车上，死死盯着那大马，也不回头，喊道：“符揭下来就能摆弄，没事,我估计这镜子里小村庄的人不会有大多能耐，他充不了气儿，变不大了。”
何西楼是个有本事的，我当然信了，伸手揭下了贴这脖子反个儿的老头脑门上内个鬼画符，之后试探的摆动了一下，果然轻快了，可还没等我搬他，这扭着脖子的老东西画着的眼、嘴又动了，从嘴角里挤出了几个字：“好~轻~快，来背我。”声音不大，但十分的清晰。
我叫骂道：“唉，老何你害我是么？这玩意又活了。”
何西楼还是盯着那匹壮马，并没有回头，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比较疑惑，他说道：“诶？又动了？不对啊，这种傀儡纸人脑门被咱贴了一次，按理说已经失去了注魂的灵气，怎么还动。”
“不止动，还他妈说话了，让我背他。”
“骑他身上，扇他耳光，一边扇一边骂他。”
“骂什么？怎么说？”
“王八羔子大傻帽，说什么都成，骂街还用教么？”
我听了这话可来了精神，咱哥们胆子大归大，可还没扇过纸人嘴巴子，我咬牙跺脚，心说罢了，反正在这鬼地方什么稀奇玩意都有，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