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长发11
心一横垫步拧腰跨在了这纸老头身上，冲着还在嘀咕的那纸脑袋左右开弓的扇起来，不知怎的，那脑袋还挺僵硬，咯的我手掌生疼，可也管不得这些，一边扇我一边骂：“呆！你个老头不学好，拧着脖子讹人碰瓷儿，今个儿让你尝尝钱大爷的铁砂掌，你个老王八，驴粪球，二姨给你盖坟头。不学好、掉茅坑、你跟粑粑作斗争”。嘴上骂着，手里可没停，那是啪啪的扇，果然，随着我打骂，这刚又要成精的老头儿一点点的变了回去，手感也越来越轻，变成了一般纸货一般，我这一顿抽，给它脑袋已经抽瘪了。
脑袋抽憋了身子不知怎么就轻了，我抓起这已经没了分量的鬼东西，重新爬上了拉李子的后车斗儿，小萌却喊道：“何老板、钱大哥小心，那些李子也不对劲。”
我这手里提着个憋脑袋纸人，旁边就是车上成堆的李子，她这么一喊我赶紧扭头看去，此时小萌早把汽灯提起照明，我这一看可有点受不了了，要说不管是长毛的头颅伸冤，还是这纸老头扭脖子，这些玩意虽然恐怖，但也算有迹可循，不管恐怖电影还是游戏都有类似的桥段，可这堆李子的变化却超出了我的认知，头皮发麻，头发根都绷紧了。
那些水灵灵的李子此时都干瘪起皱，各个儿生出了鼻、口、眼，和小脑袋一般，眼有珠、口有舌、但没有牙，各个挤眉弄眼，像一大堆小号的老太婆脸，这脸还是红紫色的，麻麻嘤嘤的一块蠕动。
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里不知有恐惧，还有一阵恶心，好在咱没有密集恐惧症，我大喊道：“何老板，李子也成精了，怎么办？”
何西楼说道：“不用管，把纸人递给我，咱就架着这车去董家村，就这想和我斗法？看我神通”。
我硬着头皮，小心的在车斗里迈步前行，生怕踩到这些邪物，玩意踩瘪了还指不定冒出什么呢，慢慢的蹭到了何西楼近前，那些李子小脑袋好像目光都在随着我前行移动，给我行注目礼，我强忍着恶心，把纸人可就递给了何西楼。
何西楼怀抱着这个纸人，把那已经被我扇瘪了的脑袋奔下一拽，扔在了一边，纸人只剩下了身子，他比划了一番，用纸人脖子托着自己下巴，等于脑袋摆在了纸人的脖子上，口中念叨：“中山神咒，元始玉闻，吾讼此咒，却鬼延年。安行五衙，八海知闻，魔王速守，直惠我身。开！”
这一通咒语念完，何西楼双手摆弄着纸人的双手，摆了几个动作后，把那无头纸人摆放在了车架子上，自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线轴，迅速的在那纸人身上穿针引线，之后抓着一把线头坐在了车楼子里，全然不顾那堆李子怪头的污秽可怖，双手迅速的提拉，那纸人竟如提线木偶一般，做出了相应动作，再看那高大的马匹，也早已变成了一个纸糊的。
何西楼笑道：“嘿嘿，冥扎彩？没想到这镜子里的传承还在，这就是外八门的一种，我现在充当了那架马的纸人，幻术自破，下局子的人应该是为了防止外人进村，做的这么个接应纸人，可惜遇到了咱们，看我架着这纸马过去，对了一会我念了决，路边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别在意，不过车上的这堆玩意会消失。”
我拉着小萌也复上了车，小萌看见那些李子人头吓的直哆嗦，何西楼说道：“举着灯，别怕，八方百宝照，千里一盏灯，纸马一动，幻术自消。”说完这哥们吆喝道：“纸马儿，驮阴人儿，趟了得忘川过奈何，嘚儿……驾。”
果然，在何西楼念叨完之后，那纸马嘎嘎吱吱的竟然动了，我们周边的李子又变成了寻常的水果。
月夜之下，乡间小路，一个大纸马被一个无头纸人牵着纸车套，纸人后面还被红线牵扯，问题这这东西和木牛流马一般，竟然还在走动，这画面别说小萌，我都要承受不住，好在那些李子幻术已经消除，但只怕今后我都要忌了这种水果了。
开始这纸马走的并不快，但随着时间推移好像是匀速加速中，越来越快，我说道：“何大哥，你这封建迷信还挺管用啊，给这帮妖怪都给治了，你说过，这地方并不远，这速度越来越快，想必咱们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吧。”
何西楼笑道：“雕虫小计，这是术法，不是迷信产物，咱估计很快就会到，不过我不是人家冥扎彩的门里人，在这世界里也是头一次用这门手艺，门外人用这个好像会招来别的邪祟，我是和太姥姥妹妹学过一点，那是咱那边的扎彩老元良。”
我笑道：“哎呦，太姥姥的妹妹不就太姨姥姥么？老板你这不会排辈分啊。”
“不是太姥姥的妹妹，这前辈辈分是太姥姥，但……不说了，有机会给你们引荐引荐咱那边的前辈高人，都注意点，路边有响动了”。
果然路的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孩童，本来纸马的速度已经加速到飞快，那些孩童围着车嘻嘻玩闹，却一点没有被甩开的迹象，小萌提着灯一照，旋即喊道：“这……这些孩童都是……都是纸人，就像裱糊店的童男童女！”
何西楼说道：“别管他们，我这是强行用了别门的术法，引来的后遗症，无碍。”
那些孩童嘴里喊着阴森的歌谣,声音杂乱且飘忽不定：“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三十六丈高！骑大马，带把刀，你家门前抄一抄。骑花马，带把刀，走进城门跌一跤。纸马儿，驮阴人儿，三个阳人儿不进门，不进门。”
我问道：“何老板，这帮熊孩子叨咕什么呢？三个阳人儿不进门？说的是咱么？”
何西楼说道：“没事，区区反噬，奈何不得我，兄弟你过来，我这牵着前面无头纸人没法动手，你帮我把我这墨镜摘了，记住，你摘的时候把眼睛闭上，千万莫睁眼，小萌你也闭眼，要是偷看，恐怕二位也要留在这变成纸人守村门了。”
我说道：“得嘞，我还不想变成纸糊的，就听老板你的。”
这鬼叫般的刺耳歌谣也不见停顿，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把他那算命先生才戴的圆片墨镜拿了下来，何西楼大喝道：“二位闭眼，等我让你们睁眼再睁开，切记！”
我不敢怠慢，把眼睛紧闭，小萌不用说，当然也是一样，我这一闭眼，就感觉脚下有了异样，仿佛鞋底感觉不到踩着的木质马车，已经置身于虚空之中。
就这么紧闭双眼也不敢睁开，感觉飘飘忽忽的，过了约么一分钟，何西楼就说道：“二位睁眼吧，没事了。”
随着他说话，我的虚空感顿时消散，睁开眼睛，一切都是那样，只不过没了那些跟车的纸人孩童，纸人纸马还在有条不紊的拉扯，何西楼说道：“兄弟把眼镜给我带上吧，咱们看看这董家村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设置这么个偃术扎彩机关”。
小萌已经举起了汽灯，我过去给还在牵着纸人的何西楼带上了镜子，为了摆正还特地看了看位置，清楚的看见还在微笑的何西楼脸上，竟然有两道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