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背后的巫师
郑有明还是觉得陈煜的推理似乎有些不太对。
“可是对于一个有动机杀人，有杀人过往，有作案时间的人来说，在证据确凿的的情况下，他就是凶手啊。”
“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的话，去想法设法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幕后真凶，这才是真正的不妥吧。”
“郑局长，你不是应该很想要找出幕后真凶是谁吗，为什么现在又要退后了呢？”陈煜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
“因为我们现在抓的人已经是幕后真凶了，孙光和祝异两人的供词难道还无法说明祝异就是真凶吗，我们掌握的所有证据都指明了这一点，只要将祝异绳之以法，那么祝同警官就能够安息了。”
郑有明说完，竟然喘起了粗气，似乎说出这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一样。
陈煜沉默下来，这才明白为什么郑有明会突然改变态度，因为孙光的话，让他彻底确定了祝异就是杀害祝同的凶手。
因此，他不想要继续将案件拖下去了，只想要快点结案，让祝同安息。
可陈煜心中一直有一个直觉再告诉他，这个案子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至于背后的真相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说到：“郑局长，你可别忘记了，你最早来找我调查这个案子的原因，是因为你怀疑这个案子跟巫师有关，但如果凶手真的是祝异，那凶手跟巫师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你难道真的觉得，祝异会杀了自己的亲哥哥？”
“一个月前，我爷爷决定将彻查巫师案的接力棒交给我，同一时间，孙光入职餐厅，一个月之后，我爷爷刚刚将当年的证据交给我，负责他安全工作的祝同警官就这样死了，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嘛？”
我们还没调查过祝异的经济情况，还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欠了外债，需要靠祝同来还钱……”
“不，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
郑有明打断了陈煜的话，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交给了他：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祝异的确欠?了一份近百万的债务。
同时，我们了解到掌握在祝同手里的那份遗产是一处房产，若是能变现，祝异能分到的不止百万。
若是祝同同意分割这笔才产，足以让祝异清偿外债并过上优渥的生活了。”
“可是，祝同警官也不是什么恶人，他为什么不肯把遗产分给祝异一份？”
“因为那处房产是祝家的祖宅，祝家兄弟的父母曾经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将房子变卖。
我想，祝异应该是不敢把欠?债情况告诉祝同，因此只说要祝同卖房子，却不说原因。
这才是祝同死活不肯同意分割财产的症结所在。
而且，他们这次到园园西餐厅见面，极有可能真的如祝异所说，就是为了谈遗产的事。
最终，两人没能谈拢，于是动起手来。
祝异或许在去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祝同不同意把房子给他，他就动手杀人。反正祝同没有亲人，祝异是他的第一继承人，只要祝同一死，而他是过失杀人没有被判死刑，那么他出狱以后就又是一条好汉。”
“也许？可能？都是你猜的？郑局长，我们警方办案什么时候成了不看证据只靠猜的了？”
“他们的口供和这份报告还不能算是证据吗？陈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最擅长的就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进行推测了吧？怎么现在反而找我要起证据来了？”
陈煜没有说话，因为郑有明说的是事实，在这个案子发生以前，他的确最擅长的就是凭空猜测，无中生有……
在沉默了片刻以后，他突然眼睛一亮：
“先不管我们俩谁对谁错，我觉得至少我们应该再审审祝异。
在审讯的时候，将孙光供出了他的事告诉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郑有明见陈煜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而且按照程序，他们的确有必要再审讯祝异一次，以便获取一份完整的口供。
因此?，点头同意了陈煜的要求。
五分钟后，陈煜再次如愿以偿的开始了对祝异的审讯。
他一开口，就直接说道：
“我们刚刚抓住了孙光。”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立即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祝异的脸，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些线索。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祝异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只看到他一脸的疑惑不解：
“警官，你说孙光？什么孙光？孙光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孙光？”
祝异摇头道：“警官，你要相信我，我真不认识这人，我对天发誓，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孙光！”
祝异的反应看上去不似作伪，给了陈煜一丝继续将案子查下去的希望。
毕竟，作为一个连杀人罪的认了的人，有什么必要去撒这个“不认识孙光”的谎？
于是，他继续问道：
“可是孙光说他认识你，并且说是你给了他迷幻药，交代他下到祝同警官的食物里的，你怎么解释？”
陈煜说完，将对孙光的审讯中关于祝异的那段放了出来，给祝异听了一遍。
祝异一听录音，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诬蔑！这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要诬蔑我？”
陈煜拿起一张孙光的照片，扔给了祝异：
“你再确认一下，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祝异拿起照片，十分仔细的看了一阵，茫然的摇头道：
“我真的不认识，就是这人诬蔑我的？”
陈煜发现，祝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比他承认自己杀人时要真诚多了！
他几乎可以从祝异的表情中看到“我说的是实话”这六个字。
陈煜偏过头去，小声对郑有明道：
“郑局长，我觉得祝异没有说谎，他可能真的不认识孙光。”
“那就奇怪了。”郑有明嘀咕道：“孙光说见过祝异，你说他没说谎。祝异说不认识孙光，你也说他没有说谎，你这不自相矛盾吗？”
陈煜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阵，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有没有可能两个人都没说谎？”
“陈煜，你没发烧吧？他们两个人说的话根本就是相反的，怎么可能都没说谎？”
“这还真不一定，比如……”
陈煜想了半晌，突然盯着祝异问道：
“你认识我吗？”
祝异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知道陈煜问他这个问题的目的，但本着不能得罪审讯他的警官的原则，还是老实回答道：“不认识，您是哪位警官？”、
“我是警备厅刑侦局局长的助理，我姓赵。”
“原来是赵警官，久仰久仰！”
等祝异说完，陈煜看向了一旁不明所以的郑有明道：“郑局长，你就没看出什么端倪吗？”
郑有明听到陈煜的话以后，突然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祝异不认识你，所以你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谁，他就会认为你是谁。
因此，孙光见到的祝异不一定是真祝异，有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因为孙光并不认识祝异，所以那人自称是祝异他也便信了！”
“对，这就会造成孙光以为指使自己的人是祝异，而祝异却根本不认识孙光。”
郑有明又疑惑道：“可你这还是全凭猜测啊……”
“不，这并非全凭猜测。”陈煜摇头道：“我们至少能拿出两个凭证！”
“嗯？让我想想……”郑有明沉吟了一阵，问道：“其中一个凭证应该是监控？”
“对，监控里的孙光在见到祝异以后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这跟他涉世未深的人设不符。
因此，他应该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孙异。”
“那还有一个证据呢？”
陈煜轻笑一声道：“还有一个证据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一会儿我们再审审孙光，拿祝异的照片给那小子看看不就成了？除非他幕后那人想到了这一点，提前给他看过祝异照片，否则他一定不认识祝异！”
“那你又如何知道他幕后那人就没有……哦，我知道了！”
郑有明突然恍然大悟，跟上了陈煜的思路：
“孙光幕后那人若是真让孙光看过祝异照片，那孙光就不可能做到在见到祝异本人以后无动于衷！”
陈煜对郑有明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看向了被冷落在一边的祝异：
“祝异，我相信你不认识这个人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赵警官，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只要能证明我不是故意杀我哥哥的，怎么样都成！”
陈煜颇有深意的看了祝异一眼，开口问道：
“你在和你哥交手以后，发现他的武力大不如前时，有没有动过直接杀了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