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借机查探
最近的事太多，封轻这样一说起来，江慈才忽然想起月前娄皇后春宴上，一舞复宠一事，后来封轻偷偷找过她，说娄皇后的容貌变化异常，私下怀疑是用了驻颜香的缘故。
“记得，怎么了？”
江慈看着封轻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中猜想此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了。
尽管在自己的屋内，封轻还是用很小的声音，凑近江慈道：“皇后娘娘近来身子越发不好了，但在陛下来的时候，却从不显现，对外都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但这段时日，皇后娘娘传我去送香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几次我去了，撞见……”
封轻回忆着，仍觉得后怕，顿了几次才继续：“撞见皇后娘娘的脸比春宴之前，还要衰老一些，脸上近乎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的状态也十分不好，你说，这是不是怪事？”
江慈冷静听完，抬眼同她对视：“你……仍怀疑皇后娘娘是用了驻颜香的缘故？”
封轻摇头：“上次我找你是怀疑，这次同你说，是十之八九的肯定。”
“你有证据？”
“我若有证据，就是十分的肯定了！”
封轻怕江慈不信，补充解释：“皇后娘娘命我做的香，用料一次比一次重，也越来越频繁，那味道甚是呛人，不过不知为何，我每次去的时候，都闻不到我的这味香，而是咱们掌香大人制的那味流月香。”
“流月香的味道淡若清泉，本是不需要我这些香的，可每次皇后娘娘都会像从前一样，让我照例做了新的香送去。我怀疑，这些香不是为了皇后娘娘自用，更不是为了赏人，而是……”
江慈知道她想说什么，接过她的话茬：“而是像从前那位宁氏，用这些味道重的香料，来掩盖驻颜香的味道，你怀疑皇后娘娘日日叫你过去，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叫外人看起来，这些香都是你送去的，并无不妥。”
封轻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算你还有点用。”
“这么说来，此事的确可疑……”
“不是可疑，是十分可疑！”
封轻说着，还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待我不错，可正因如此，我不想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步入宁氏后尘，且若此香真为四时好，和宁氏的媚香又不一样，那可是头等禁香，是有剧毒，会死人的！就算……就算皇后娘娘为了复宠，不惜冒这个险，万一我能帮皇后娘娘找到解药呢？”
“若有解药，就不是禁香了。”
封轻不信江慈说的：“你懂什么，这驻颜香起源于药香，我封家也是药香一门，指不定我姐姐天赋异禀，能找到呢？你们江家不会的，不见得我们封家不会。”
“二小姐……”
江慈忽然想到个办法：“你可知道皇后娘娘一般，什么时候会点香？什么时候清理香灰？”
封轻想了想：“应该是午后点香，在陛下去之前，会把香都倒干净，换上流月香。”
“知道了。”江慈心中盘算着。
回去之后，这件事江慈想了一整晚，次日一早，先把伏凤时要的名册交上去后，就赶着到了太后宫中。
看江慈神色凝重的模样不同以往，太后将身边人都遣走了，这才询问：“这么早过来，有紧要事？”
江慈把娄皇后的事，和封轻所怀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太后，太后虽小有意外，可并不算太过震惊。
“这么说，皇后的确也得到了驻颜香？”太后疑问。
江慈思虑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是与不是，只要奴婢去皇后宫里一次，应该就能知晓，只是奴婢与栖凤殿素无往来，贸然前去的话，会惹来无端猜忌。”
太后挥手笑道：“这还不简单，叫谭嬷嬷取盘新制的点心来赐给皇后，你赶着陛下在的时辰，替哀家送去，时节多雨，叫皇后不必过来谢恩了。”
“奴婢遵命。”
有了适当的理由，江慈带着食盒和两个宁寿宫里的宫人，第一次到了栖凤殿。
燕青在这看见江慈，不免意外：“你怎么到这来了？”
江慈就知道，莫说是旁人，就是燕青都很纳闷儿，她无端端的跑到这来，还好有太后她老人家作掩。
借着宫人进去通传的空挡，江慈对守在殿外的燕青，晃了晃手里的食盒：“自然是替太后娘娘来送东西了。”
燕青往那食盒上瞟了两眼：“太后娘娘给栖凤殿赏赐，倒是难得。”
他语气不明，不难听出怀疑。
进去通传的宫人腿脚快，赶着出来请人：“陛下和皇后娘娘叫姑娘进去。”
步入殿中，内里流月香的气味再明显不过了。
但这也让江慈更加疑惑，流月香本就是靠着香气松冷幽微，绵延不绝著名，这样明显的味道，虽说也是流月香无疑，可难免有些过于刻意。
栖凤殿江慈不熟，跟着引路宫人进了内里，才见娄皇后正如封轻所言，与昭明帝独处时，面色姣好，荣光满面，神态宛如二八少女，全然看不出一丝疲色，瞧着昭明帝看她时，连笑意都跟着年轻了不少。
怪不得这内宫里都在传，栖凤殿日日盛宠不断，昭明帝留在其他妃嫔处那的次数微乎其微，怪不得连一向不看重这些的宜妃，都开始准备要个子嗣傍身了。
“奴婢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江慈提着食盒行礼。
昭明帝心情好，顺手招呼着江慈：“母后倒是难得送往这送赏赐，摆上来，正好朕垫垫肚子。”
“是。”
江慈小心上前，一面把点心一盘一盘铺在桌案上，一面借机仔细地嗅着皇后身上的香。
太后甚少赏赐皇后东西，今日虽只有一盘点心，还是让其有些受宠若惊，只顾着关系，根本没在意江慈。
“多谢母后恩赏。”
皇后起身谢礼，顺便对江慈道：“你回去后，记得替本宫谢过母后。”
“奴婢记下了。”江慈摆好吃食后，谨遵规矩，退去远处。
昭明帝顺口问：“采买的事，办的如何了？”
“回禀陛下，都还顺利。”
昭明帝满意点点头：“嗯，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办起事来倒是稳妥，等此事办完，朕另有重赏。”
“多谢陛下。”
江慈不露声色地行礼：“那奴婢就不叨扰陛下和娘娘了，先行告退。”
“去吧，记得替朕问母后好。”
从栖凤殿出来，江慈使劲儿地吸了记下外面的空气，来清肃快要负重不堪的鼻子。
这殿里有太多的香混合在一起，虽说其中流月香最为明显，可江慈天生异于常人的嗅觉，还是让她发现了使用驻颜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