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九、湖烟湖雨荡湖波——烟雨楼篇(5)

书名:寻找中国之美:少年江南行本章字数:2266

“渔歌欸乃声高下,远树溟濛色有无。”杨万里来了。烟雨楼看了看,说:“这句不错,只可惜,这句是写南湖的,并不是写我的。南湖真幸福,写它的人总比写我的人多!”南湖听了,说:“唉,写我的人虽多,可没有什么诗文能流传千古。”

听了南湖的话,烟雨楼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而且南湖比自己等的时间还长,南湖都还在坚持,自己更应该坚持等待了!

于是,烟雨楼继续等待。

又过了几百年,一个名叫吴伟业的人来了。烟雨楼想:就是他了吧!可烟雨楼又失望了,吴伟业的诗太长。

就这样,烟雨楼到现在都没等到那个为它而生的人。

或许多年后,也可能是不久后,它就会等到,等到那个为它而生的人。

我和友人

解芷淇

一阵轻风吹过,几片树叶落在我的身上,我是烟雨楼。

我是一座古香古色的两层建筑,处处有岁月留下的刻痕,黑瓦在我头上铺着。一块刻着我名字的木匾横在我胸前,我身边的走廊是朱红的,时不时还会掉一地红漆。我身边曾经清澈的湖水变浊了,曾经茂盛的莲叶枯了,绿草换作了沙砾。

我的记忆中,一位皇帝多次来看我,为我写诗,还刻在石头上,但他的诗没有多少人去读。后来,我听说了岳阳楼,还有大观楼等和我一样的名楼,但它们是有灵魂的,它们有了我没有的东西——一位爱它们的人、一首诗、一副对联,或一篇文章,总之是能给予它们灵魂的东西。我一直在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可是我很失望。刘长卿来时,我还没有诞生,不过他写南湖的诗也没那么好;苏轼的诗题目太拗口;杨万里的诗倒还有两句不错,但整首诗是一般的。还要过多久我才可以见到爱我的人和为我而作的诗呀?

就这样我等了许久,终于一位名叫金庸的人在《射雕英雄传》里写到了我,写得很好,太让我开心了。但还没等我向他问好,他就去了天堂。

我是烟雨楼,天天都会有事儿愁,如今未得好诗人,眼前湖边小浪潮。

江山入画·蝶恋花

陈姝含

打开卷轴,是一枝南湖花,它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只蝴蝶,跳入画中。

江山

烟雨楼外,我想涂抹几笔江山。倘若湖边有几片荷叶,就可以借荷叶上的露水,先描出江山的轮廓,再一网打尽湖上风光,使那些原本空虚的事物,更有诗意;说不定无中生有之后,江山也能入画。

入画

卷轴上原本有一枝南湖花,但乍一看,似乎少了点儿风味。把一抹江山放在南湖花的后面,也不一定是幅好画。不如就画一个南湖,南湖花受着南湖熏陶,再受点儿江山气质,说不定,也能入画。但如今,这入画的好像是人,不是南湖;不过也因为如此,南湖花有了另一道风味。要入的应是画,并非江山。

蝶恋花

江山外,若南湖花真有另一番风味,那还差点儿动态;花是静止的,如果将一个小事物放入这幅画中,掺点动态,也就差不多了吧?要不就在南湖花旁,放几只暗恋着这花的蝴蝶,也妙趣横生了。这南湖花若是烟雨楼,蝴蝶就是人了。蝶恋花,就是人恋烟雨楼,将卷轴补些人群,人与烟雨楼的亲密算是“江山入画·蝶恋花”。

南湖千载空悠悠

付润石

“嘉兴人开口烟雨楼,天下笑之。”如今我们来到这“天下笑之”南湖烟雨楼,只不过不是泛舟,南湖也没有烟波浩渺的景色。岛上的烟雨楼,也不再神秘。

有人说我们“上了古人的大当”,我并不这么觉得。若只看湖畔一座座钢筋水泥的大厦——那样高,那样丑,那样毫不羞耻地立在那里——真是有负于南湖啊!但那一碧万顷的南湖和亭亭玉立的烟雨楼,真是美得如前人所述。湖畔的垂柳还绿得耀着光,不改春日的色彩;湖心小岛上金黄的银杏树,此刻还沉浸在飘零的淡淡忧伤中,它金黄的叶子写满千年来的历史……

湖水,银杏,碧色的天空,一只忽上忽下的飞鸟,掠于碧、黄、蓝之中。烟雨楼还是很孤独的。尽管千年来人们建了又拆,拆了又建,如今又给它加了钢铁水泥的身板,似乎再立千年也不是问题。可惜千年来虽然人潮汹涌,烟雨楼却没能等来一个知己,无法减轻这孤独。试问千年来多少诗人在这里题过诗?只是无一人知其心矣!

苏轼、杨万里、张岱,许许多多的文人走过,烟雨楼还是烟雨楼,南湖还是南湖。它也许真有半个知己,那就是白云,一片偶然映于波心的云。烟雨楼的孤独,只有头上的白云和北归的孤雁能与它共享。

南湖以后是否会有知己?也许年复一年,只是多些游人和售票员。南湖以前可能有些朋友,但不曾像范仲淹那样轰轰烈烈,他们平平淡淡,闲话渔樵。南湖等了千年,知己没有等到,自己形象却越来越糟——没有了白菱、芦苇荡,甚至连采菱的越女也悄无声息地没了……

南湖千载空悠悠,与黄鹤楼相比,它也许没有“悠悠”,只有“忧忧”。长联、诗句、亭台……在烟雨楼的岁月中匆匆逝去,只留下几多愁。游人来了又去,白云停了又行。南湖、烟雨楼还要再等多久?还要再忧愁多久?

烟雨楼与银杏树

罗程梦婕

我是一棵银杏树,立在烟雨楼前的一棵百年老树。我每天的任务就是与我的同伴一起守护着烟雨楼。

烟雨楼周围有小桥流水,还有拂堤杨柳。杨柳静静地站在湖边,一边对着湖水照镜子,一边等待着似剪刀的风儿为它们整理枝条,真是一派美景!“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鸟儿在柳树上做巢,为美丽的景色唱着赞歌;风儿也吹了过来,为人们送来清凉。站在烟雨楼上的人们议论着烟雨楼的历史,他们有的叹息,有的露出笑颜。

我在此站立了很久,烟雨楼一直那么沉默,这让我迷惑不解,它好像在等待着谁似的。突然,一只鸟儿飞来,让我弄了个明白。在我之前就有这座烟雨楼。它立在那些小房子之间,又美又高大,可以说是嘉兴的名胜了,外地也有不少人知道嘉兴这座烟雨楼,可是它还是没有岳阳楼和黄鹤楼那么有名,它没有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没有崔颢的《黄鹤楼》,它只有“烟雨楼”这个取自“多少楼台烟雨中”的名字而已。它在等待,等待着为它写出千古名句的人。

风吹过柳梢,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我望着那烟雨楼,望着眼前的一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