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十六、吞天沃日第一潮——海宁潮篇(5)

书名:寻找中国之美:少年江南行本章字数:2432

蒋百里,虽然你们都没有选他,但是他那一手漂亮的、有气势的文言文,非常有力量,在那个时代他也算是文章高手了。可惜,在今天这个时代已没有了知音,这是时代变迁造成的。蒋百里在他活着的年代里知音很多,仰慕他的人很多;他是中国最显赫的军事学家,作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校长,他的弟子遍布中国,许多赫赫有名的将军出自他的门下。海宁潮卷过来的不仅有王国维、徐志摩、金庸这些人,还有像蒋百里这样的;他虽然也是书生,却可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

海宁潮,不无神秘的海宁潮。胡河清在《中国文化的诗性氛围》中说:

这是金庸故乡海宁的潮。其中暗伏着中国文化根源之地发出的信息。海潮的涨落体现了太阳系的游戏规则。金庸是将号称天下第一潮的海宁潮捎向人间的绝世怪才。

我想稍微改动一下后面这句话:王国维、蒋百里、徐志摩、金庸,都是号称天下第一潮的海宁潮捎向人间的绝世奇才。这些人都已经故去了,再也没了,只剩下了看潮的人。人潮汹涌,都是为看潮而来,却再也没有王国维,再也没有蒋百里,再也没有徐志摩,现在连金庸也没有了。

最后我们还是用周密的《观潮》来结束,一起背诵:

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杨诚斋诗云“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者是也。

童子习作

海宁潮,天人合一

赵馨悦

2018年,一个人的时代结束了,许多人的少年时代也结束了。就像1923年那样,悄然地来,悄然地去。

初潮

潮水刚刚上岸时,带来了许多泥沙,带来了许多赞赏,也带来了许多批评。潮水把它们一一吞没,就像一个黑洞,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初潮就像一个含羞的少女,试探着岸上的一切,每次异样的温柔,都充斥着人的内心。悄悄来,又悄悄去,显出不成熟的样子。加上少年的悲痛,更让初潮显得神秘。

潮起

一部部武侠小说横空出世,报纸上的评论铺天盖地。潮涌上来了,撞击着岩石,白浪扑天,像一双手抓牢了岸上敬佩者的心。满月,即是高潮的产生。“唰——唰——”风狂吹着,海浪扑天,像一个热烈的青年,一个心怀梦想的青年。岸上的路灯亮了,像巨浪的内心,火热而狂躁。“一事能狂便少年”,无数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都被蕴藏在巨浪中的炽热的心所吸引。

潮落

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2018年似乎制止了浪潮的涌起,潮水又恢复了它以往的样子,一波接着一波,在这个世界上平静地低语。

潮音

刘尚钊

钱江潮以吞天沃日之势,壮观天下无。

潮水势极雄豪,是众人可观的。而潮音也是钱江潮的一大特点。

潮从海角奔来,最初只能听见潮水奔来所发出的呼吸声;随着潮渐渐向前涌来,近看潮水有一种浑浊之感,甚至发出低沉的沙沙声。

时间长了,能听见朦胧的潮音了。

自古以来,人们都说,八月十八潮,声大如雷霆,有震撼激射之感。今天是九月初六,潮势不可比,可亲近潮水,还有澎湃的潮音。

潮水涌来了。只见风开始盘旋,和着忽高忽低的节奏,潮水开始演奏了。一声惊天之响,溅起水浪,又一响,夹杂在上一声中。一声声,紧紧相连,一声又比一声高,一声又比一声亮。

潮水掀起波澜,掀起高山,掀起壮阔而激昂的生命。这时一曲《命运》似乎又一次重演,在海宁盐官。

贝多芬之《命运》,是否是亘古的潮音,生命的交响曲呢?

观潮

郭馨仪

骄阳似火,人群如潮,观潮的人群围堵着,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怀着期盼,织成一道潮水。

先是一根细丝,白白的,孤零零的,那么细,如一道蛛丝。远处能听见一点“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汽水瓶里冒出水泡。再转头,蛛丝已变成白线,速度也快了少许,但依旧很是吃力。终于,潮水到了眼前,俨然一支白色的军队,虽非八月十八,没有玉城雪岭,更未曾吞天沃日,但声势也足以让人称奇;只见波浪滚滚,声若惊雷。

我还听见了薄薄的、淡淡的一些声音:听见了《荷马史诗》中亢奋雄壮的战曲,听见了《浮士德》悲壮的挽歌。我看见陈家洛在月下跃过的身影,又看见了这一刹那间我所经历的光阴。这是一场太阳系有关美学的游戏。现在,它将游戏规则摆在我面前了。

潮水走了,并没有回头。我眼望浮沉的泡沫、浑浊的江水,心中却是白茫茫的一片。规则,规则,知道规则的人都成了一曲《广陵散》,而新一轮的美学游戏,又要开始了。

江潮

叶悠然

周密《观潮》中说“浙江之潮,天下之伟观也。自既望以至十八日为最盛”。我们没有赶上八月十八日十几米高的大潮,但并没有减少我们观潮的兴致。

三点不到,潮还没来,江面上泛着波纹。放眼望去,除了模糊不清的对岸,白茫茫一片全是水。

听说钱塘江之所以咆哮,乃是伍子胥和文种两人的冤魂在向世人诉说自己的冤屈。

三点多,潮终于来了;只见一条极细的线出现了,岸边一下子沸腾了。

近了,近了,那条线横在江面上,慢慢变粗,声响也越发大了。我现在才发现,这线并不是银色的,而是金色的!

一会儿,浪卷雷轰,若千军万马伴着战鼓奔腾而来,并没有激起大浪,转瞬间已往西去了。伍子胥和文种一前一后,去了,并没有回头,怕是今天心情不错吧。

“八月涛声吼地来,头高数丈触山回。”这是刘禹锡眼里的浙江之潮,而我看到的却是另一番风景。

潮魂

曾子齐

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

农历八月十八是“潮魂”的生日,从晚清到民国,东流水轻轻的一个个波纹,把我的思绪送得那么遥远。

——题记

如果说,每一个海宁名人死后都化作一缕潮魂,在每天潮涨之时,与潮水共生,与天地共舞,那么他们的潮魂颜色一定各异。

王国维的潮魂是银色的。他在整个世界发着光,发着“众里寻他千百度,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光。这是来自最高境界的光,照亮了迷惘的“昨夜西风凋碧树”和“为伊消得人憔悴”。

金庸的潮魂是七彩的。就如同他笔下多姿多彩的武侠世界一般,变幻莫测。他用心血染出的七彩光芒,曾经渲染了千千万万的人。

徐志摩的潮魂是黄色的。它不像金色刺眼、闪亮,有一分温暖。平日里波澜壮阔的钱塘潮竟也有了一分温馨。他的潮魂亮着,亮在心间。

吞天沃日第一潮不单有伍子胥、文种的冤屈,更是王国维、金庸、徐志摩的归宿。故人已去,但潮魂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