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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与阉党专政(1)

所谓“阉党”,其实并不是什么“党”,而是天启年间以魏忠贤为首的帮派。魏忠贤这个太监大头目,掌控宫廷内外大权,利用熹宗朱由校的昏庸,颐指气使,网罗亲信,拉帮结派。这个“阉党”的构成大致是这样的:太监中,除了王体乾,还有李永贞、涂文辅、李朝钦、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三十余人;文臣中,有朝廷高官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之流,为之出谋划策,号称“五虎”;武臣中,有掌管东厂、锦衣卫等特务机构的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专门杀戮反对派,号称“五彪’;此外还有吏部尚书周应秋、太仆寺少卿曹钦程等,内外呼应,号称“十狗”;等而下之,又有“十孩儿”“四十孙”等爪牙,盘踞各个要害部门。因此《明史·魏忠贤传》说:“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遍置死党。”这个“死党”,就是当时人所说的“阉党”,以擅权乱政为能事,把政局搞得一团糟。

不畏强暴的正直官员和“阉党”展开了殊死较量。

天启二年,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冯从吾,反驳“阉党”分子朱童蒙对北京首善书院的无端攻击,声明书院讲学是为了探讨儒家经典,用学术来端正人心。其实,“阉党”之所以反对书院,目的是禁止人们发出不同的声音。魏忠贤索性借用皇帝的名义颁布禁令,拆毁全国所有书院。在知识分子中间享有崇高声誉的东林书院、首善书院、关内书院、江右书院、徽州书院等都惨遭厄运。

就在同一年,刚刚进士及第出任翰林院修撰的文震孟,弹劾魏忠贤把持朝政,皇帝上朝犹如“傀儡登场”。机敏的魏忠贤抓住“傀儡”二字大做文章,在皇帝面前挑唆:文状元把万岁比作傀儡。皇帝大怒,文震孟遭到革职处分。同科进士、庶吉士郑鄤仗义执言,抨击魏忠贤“窃弄”权柄,“内降”圣旨,拉大旗当虎皮,打着“圣旨”的幌子,排斥异己势力。结果可想而知,郑鄤遭到“圣旨”的严厉斥责:“党护同乡,窥探上意”,受到处分。

此后,魏忠贤进一步网罗党羽,把言听计从的大臣如顾秉谦、魏广微引进内阁,控制朝廷大权,不断指使亲信攻击正直官员,陷人于法,政坛上一派恐怖肃杀之气。

天启四年,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涟挺身而出,向皇帝进呈长篇奏疏,揭发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掀起了声势汹涌的“倒魏”风潮。

古代有一句民谚:“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封公侯。”反映了古代两种官僚的不同处世哲学常带来的不同后果。刚直不阿、敢于直言极谏的人,往往死得很惨;趋炎附势、善于拍马溜须的人,往往飞黄腾达。于是乎,那些精明的官僚,为了保住乌纱帽,不断加官晋爵,学会了明哲保身,曲学阿世,不敢讲真话,假话连绵不绝,官场风气由此而腐败不堪。然而士大夫的精英分子一向把气节看得高于一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因此,“直如弦,死道边”的官僚代不乏人,成为历史长空中的一抹亮色。杨涟就是其中之一。

杨涟,字文孺,湖广应山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出任常熟知县,清正廉明,被举荐为“廉吏第一”。升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以后,以敢于抨击黑恶势力而闻名于政坛。《明史》称赞他“为人磊落,负奇节”,这七个字的评语,他是当之无愧的。“阉党”分子炮制的黑名单——《东林点将录》,给他的名号是“大刀手”,咬牙切齿之声隐约可闻,显现出“阉党”心目中杨涟的厉害——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的“大刀手”。

杨涟果然是一个“大刀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舍得一身剐,敢把魏忠贤拉下马。他的弹劾奏疏写得尖锐泼辣,无所顾忌,列举了二十四条罪状,以其中任何一条都可以置魏忠贤于死地。例如:

假传圣旨,三五成群,逼勒喧嚷,致使朝堂成为喧闹的集市,败坏了祖宗二百余年的政体。

不容正直大臣在朝廷有立足之地,指使亲信在朝堂喧嚷侮辱,迫使他们罢官而去。对于柔媚附和的小人,破格起用。凡是赞成他的就是好人,反对他的就是坏人。

一手操纵朝廷头等大事,在增补内阁成员时,排斥先进分子,安插亲信党羽,企图形成“门生宰相”的局面。

勾结奉圣夫人客氏,联手害死皇后所生皇长子,假传圣旨勒令怀孕的妃子自尽,致使皇上无嗣绝后。

东厂原本用来侦查奸细缉拿人犯,魏忠贤假公济私,陷害忠良,网罗密布,搞得鸡犬不宁,官民如有片言违忤,立即逮捕,比当年汪直的西厂有过之而无不及。

祖宗法度,宫内不许屯驻军队,原有深意。魏忠贤在宫内擅自组建称为“内操”的军队,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