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把她砌进墙里
吴长海看着狰狞可怖的小婉，蜷缩着，瑟瑟发抖。他真的怕了，他从不知道小婉会有这样的一面。
小婉发了一阵疯，慢慢平静下来，说：“你那边杀了他，我这边立刻感觉到了，因为那些毛发又开始生长了。我知道这样下去肯定瞒不住你，于是我就开始考虑对策。我配了迷药，实验了一下，发现还挺好用……然后你就来了。”
吴长海看着小婉，依然没有解除恐惧。
“我觉得，与其让你发现之后费力跟你解释、留住你，还不如把你绑起来慢慢跟你说。至少你不会吓跑。如果你一时想不通，我就绑着你让你慢慢想。”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一定要留住我呢？
小婉托着腮思索着，说：“其实我想要什么呢？也不是你的房子，也不是你的钱，也不是跟你睡，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陪而已。一个哪怕我成了长毛怪也会陪着我的人。我也陪你睡了这么久了，你陪我过完一辈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之前吴长海认为她托着腮思考的样子是最美的，而现在她托着腮的样子……已经把那美好的印象全毁了。
“你如果要走，我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我会伺候你一辈子，吃喝拉撒我都管了。”小婉淡淡地说。
吴长海说：“放了我吧……”他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不过口齿不清。
“什么？”小婉回头看着他。
幸好麻药的劲儿刚过，说话不清楚，要不然小婉听到他想跑，可能现在就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吴长海大着舌头说：“我是说，其实这个陪着你的人，应该是你的父亲。他一定心甘情愿陪着你。”
小婉点点头：“是的，但是我放不下对他的恨。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也不认识别人，只有你一个选择，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吴长海说：“让我想想。”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而如果当场同意，那也太假了，她会看出破绽。
小婉急忙解释道“其实这个病并不是一直都有，晚上刮了毛，白天一点事都没有，就跟之前一模一样。”
吴长海沉默不语，也不敢看她。
她像是突然醒悟一般，蹦下床说：“我先去把毛刮了你再看看，真的没有一点区别。”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小婉离开后，吴长海迅速扭动身体，脚和后背顶住床，腰高高隆起，很快裤兜里的一个东西就掉了下来。
剃刀。
这把剃刀是那怪人的，当时杀了怪人之后，他就习惯性地随手揣兜里了。想不到会在这里救他一命。
他握住那把剃刀，迅速地去割绑住手腕的绳子。
过了一会儿，小婉走了进来，吴长海急忙停手。
小婉确实把毛都剃干净了，跟之前一样。她问他：“想的怎么样了？”
吴长海说：“我可以陪着你，你也不用挑断我的手筋脚筋。”
绳子还没有割开，他必须拖延时间。
“你不怕我跟猴子一样？”
“没事，每天刮一次就好。问题是，我跟你在一起的话，我就得跟我老婆离婚了。”
他一边用最小的幅度、最小的动静磨着绳子，一边跟小婉虚与委蛇。
“那你就跟她离婚。”
“离婚的话……”
“怎么，舍不得那个黄脸婆？”
“不是，关键是她现在怀孕了。”
吴长海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事搬出来。
小婉脸色变了变，说：“那有什么的，我也能怀孕，我也能生，你要几个我都能给你生。她那个到时候让她生下来自己养就是了，孩子还是你的，你都不用管，多好。”
怎么可能？让你这个怪物生几个小怪物？吴长海敷衍道：“我想想。”
小婉说：“你是不是害怕我生的孩子跟我一样？你放心好了，我这个病跟身体没关系……”
吴长海沉默不语。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马上绳子就割断了……
小婉突然说：“你在干什么？”
吴长海心里一慌，急忙说：“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这个病跟身体没关系？”
他是想转移小婉的注意力，可是他这么说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小婉狐疑地看了看他，突然站起身来说：“你在骗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吴长海冷汗涔涔，这时候绳子还没有割断，怎么办？！
吴长海连忙说：“我没干什么！”而小婉却扑了上来，吴长海情急之下一跃而起，撞开小婉跳下床，往门口跑去。却把剃刀落在了床上。
然而绳子没有解开，吴长海没有手去开门，
小婉宛如一头疯牛冲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吴长海躲闪不及，被小婉撞倒在地。
不过幸运的是，这一番碰撞加摔倒，竟然把将断未断的绳子挣断了。
吴长海心里一阵狂喜。挣脱了绳子，小婉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普通女人，而怪人他都杀过两次，杀这个女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吴长海翻过身，将小婉压在身下，然后抓起她的头发，用力朝地上砸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小婉很快昏死过去，吴长海不放心，又砸了十来下，看小婉确实没有反应了，这才从她身上起来。
他把昏死过去的小婉拖到卫生间，把她搭到浴缸的边缘，上半身在浴缸内，头朝下对着下水口。然后他回到卧室，将那剃刀捡起来，回到卫生间，揪起小婉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脖子，然后用剃刀慢慢去割小婉的脖子。
这把剃刀刮过怪人的毛发，划过吴长海的脸，割开过怪人的喉，现在，他又割开了小婉的脖子。
他以为他已经杀过两次人了，再杀一个也就那么回事。可是意外的是，他的手有些颤抖。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她那白皙的脖子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他曾经在上面留下无数个热吻。
他硬着头皮去割小婉的脖子，这个过程跟割他自己的脖子一样疼痛。
血流如注。
小婉的脸很快失去了血色，像是一个雪白的塑料假人。
不过，杀人好杀抛尸难抛。杀那怪人的时候旁边就有下水道，而在这里，将尸体弄下楼再扔掉是不太可能的。
考虑了一番，吴长海打电话订了几包水泥、沙土和一些砖头，让人直接送楼上来。
他要把小婉砌进墙里。
在等水泥砖头的时候，他一直坐在客厅里，不敢去卫生间看一眼。
杀怪人的时候他干净利索，为什么杀小婉的时候会如此心慌？
水泥和砖头到了。吴长海抛开杂念，专心致志地和水泥、砌墙。他需要在客厅正对门的位置砌一堵墙，提前留下空位，像棺材一样，再把小婉的尸体放进空位，最后彻底封死。
可是拿砖头的时候，他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
吴长海来到卫生间，小婉依然静静地趴在浴缸那里，一动不动。
他心里感觉到一丝悲戚。这时候的小婉跟以前没有区别，身材曼妙，长发如瀑，只是变成了一个死物。
恍惚之中，他似乎听到一句：“真正不死的，是我。业力不灭，肉身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