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杂志带来的秘密
“孟轩玩手机是在什么情况下？你看到过他手机上的内容吗？”
“没有，他很小心，即便上课，他也不会被发现。”
显然这一回答都让在场两位老师震惊，可碍于警察在，并未开口问下去。
“他那次和茅洺闹矛盾，是他要将杂志交给老师吗？中间有没有什么意外？”
许枚抬眼看向一旁的袁老师，眼皮掀起的动作很小，却依旧被张子敬看在眼里，她不出所料，摇了摇头。
江东紧接着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许枚一一答了，他们便让袁老师送她回了班级。
然后他们也告别了刘主任，出了校门，然而两个人钻进车却没走，一直到下午五点半，学生们放学去吃饭。
许枚的身影在熙攘的人流里格外醒目。
张子敬过去的时候，许枚下意识想走，他上前两步堵住她的去路，“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秋月夫妻小炒店到了临近饭点便开始了飘香四溢，一家不过十平的店面却日均能接待到将近过百的客户量。
来往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出租车司机或外卖员，想着他们一天极少喝水，老板还在店门口摆出一个三岁小孩高的铝桶，里头番茄蛋花汤、黄瓜蛋汤、紫菜虾皮汤各种轮流来。
这会儿五点四十五，老板已经炒出了一脖颈的油汗，油烟中无意瞥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走过来，他正要打招呼，立即瞅见他后头跟着个小老鼠样的身影，抬起铁勺挥了挥旺盛的油烟才看清那是个十五六左右的小姑娘。
张子敬是单独带许枚过来，留江东在车里蹲守，他担心小女孩在两个大男人面前不敢说话，江东有苦难言：明明你比我可怕。
“老规矩，多加一份西红柿炒鸡蛋。”
张子敬从油烟里走过，老板的大铁勺和铁锅乒乒乓乓的动静算是对他的回答了。
老板娘才擦净一张桌子，抬眼瞧见一个熟人领着个生面孔，还是个不可能有什么亲密关系的异性，当下知道可能是来这里借吃饭的空闲谈事情的，她便将右手边走道的布帘子一掀，要他们两人进去。
那是店里唯一算得上包厢的地方。
“都擦干净了，你们坐，大兄弟你还是老样子？”
张子敬摆手，“别别，今天还在工作，就来两瓶王老吉吧，”说罢突然想起一旁的许枚，她从进来到现在都安静如鸡，如今更是低着头连打量周围的勇气都没有。
许枚被手指叩桌面的响动惊到，抬头撞上张子敬的目光。
他问她，“你要喝王老吉还是椰汁？”
“没事姑娘，你大方说，他有钱，他要是不买，姨帮你骂人。”老板娘乐呵呵地用抹布指了下张子敬。
许枚的神情这才有放松的架势，她左右看看，最后盯着老板娘笑意盈盈的眼睛，“椰汁。”
菜上得很快，番茄炒蛋、红烧肉末茄子、粉丝煲、蚝油菜心，一个米饭都要冒出头来的保温桶。
张子敬将番茄炒蛋往许枚的方向推了推，“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口味。”
许枚却没敢动筷，一直咬住吸管小口啜饮着冰冰凉凉的椰汁。
张子敬夹了块茄子裹住米饭囫囵塞嘴里，他也没说话，狂炫了一碗后，再来第二碗，余光瞥见许枚小心翼翼去夹菜心，小仓鼠似地一截截啃，他放下心，给江东发了条消息。
【一切顺利，盯紧袁老师】
要说秋月小炒里的味道多么美味倒也不算，只是这家常的口味最容易牵动胃里那抹思乡情。
张子敬吃完了整一桶米饭，菜都光盘到不剩油汤了，他才看向许枚，“当时袁老师和刘主任都在场，你有事不好说，现在可以放心大胆说了，我是警察，有义务为你保密的。”
“你不会告诉袁老师这件事是我说出去的？”
一顿饭早已打消了许枚对这个粗犷警察的戒备心，她看到张子敬重重点头才终于开口将一个被颠倒黑白的事实娓娓道来。
而张子敬竟是半天消化不了其中的信息。
那本色情杂志，孟轩本来并不愿意交。
那天大扫除分到第六小组，许枚得闲，早早去德克士用券买了一份咖喱炸鸡饭，和几个同学吃完，同学们提出去公园里走走消食，她想到晚自习要考理综便拒绝了，心里计划着去复习一下物理。
谁知刚走到教室门口，她便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孟轩。
教室前门到了放学点就会关上，可供进出的只有后门，当时后门虚掩着，也许是关上了，但里面的人过于专注，并未留意到风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孟轩背对着门，身体在颤抖，两条腿不时微微张开又合上，像在做某种规律运动。
许枚鬼使神差地没有进去，而是后退一步，猫腰窥视，甚至用手拉住了门把。
她其实也好奇孟轩，一个表面上不食烟火的书呆子私下里生活究竟怎么样？
她一直不知道孟轩究竟在做什么，直到——“呃……”一声舒爽的喟叹从他喉间溢出，伴随着身体的一阵激烈战栗，她猛地捂住了嘴不让一丝呼吸渗漏出去。
孟轩竟然在……在……天呐！他怎么会……
孟轩突然起身，吓得窥视者将门又往外带了一分，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扯出一张，似乎是用那张新鲜纸巾包住了一个纸团。
“欸嘿！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哟！这不是年级第一的学神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把许枚的心脏都给揪出来，她跌坐在地，惊惧的目光来回在魂一样出现的茅洺和同样见了鬼一样面目狰狞的孟轩间逡巡。
脸皮腾地烧了起来。
茅洺一身食堂里带来的饭菜味，比起鬼鬼祟祟的许枚，显然在他位置那里的孟轩更具探究的魅力。
“学神你干嘛呢？搞卫生还专注于我的座位啊？”
孟轩喉头里似乎卡住一口痰，目光定定瞪着茅洺，他手里明显藏了东西，并极力想偷偷往衣服底下藏。
奈何茅洺眼神毒辣，捉到学神的小秘密显然比探究一道数学题有趣得多，他手往孟轩背后一捞。
借着明媚的日光，那本卷起来的杂志上，一个赤身裸体的亚裔女人扭曲着身体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包括门口的许枚。
茅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哟！学神也爱看这个啊！我还以为学神那东西没用呢！”
他的视线恶作剧般向孟轩身下探去，不经意间他又注意到学神手里像是紧紧攥着什么。
“你拿着什么呢？”
孟轩脸红到几乎滴血，平时在领奖台上的滔滔不绝似乎再也寻不到踪影，他一句话都说不出，连看一眼咄咄逼人的对方都不敢。
“干嘛呀？拿出来？不会是偷我东西吧？”
听到偷，孟轩像是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我没有！我没有！”
茅洺并不吃这套，他势必要再挖出点什么，“那你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拿出来啊，给我看看我就不追究，否则，我可是要告诉老师的。”
紧接着，许枚一句“袁老师”冷不丁给了茅洺一榔头，他连话都说不圆滑，只想连忙将杂志塞进裤子后头，谁知袁老师动作更快，在他藏东西前便抢了过去。
目光触及上头不堪入目的画面，袁老师一个女人立马气红了脸和脖子，“茅洺！又是你！”转眼看到孟轩，她绽开一个笑容，“很好，孟轩，遇到这种情况就得告诉老师。”
“不是！不是！老师……孟轩他……”
茅洺还想争执，袁老师却不听，手一推他的后背叫人去办公室受训。
孟轩直到两人走出教室门口才解除石化状态，却没想到，在他扔纸团时，一抹不怀好意的视线突然剜住了他的侧脸，像是在说，我捉住你了。
与此同时，许枚还告诉张子敬，茅洺好像失踪了。
“你之前还说，孟轩课上有玩手机，你真的没有看到过他手机什么内容吗？”
许枚肯定，“没有，他用了防窥屏，不过每一次他玩手机都会抓肩膀，有好几次还把肩膀抓破皮流了血。哦对了，孟轩从上个月28号开始就有点奇怪，有时候会一个人写写画画，还会一个人说些你骗了我之类的东西。”
送许枚回学校，张子敬把盒饭递给江东，顺便从江东这知道了袁老师并无异常的举动，他和保安也了解了下，保安说袁老师是出名的偏心和严重的名誉为上，曾有学生私下给她取过“灭绝师太”的名号。
张子敬摸着下巴，消化着这一天得到的消息，孟轩在教室自慰，偷看色情杂志无意被茅洺发现，那么两人之后有交集吗？现在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想到这，他掏出手机给谢许打了一个电话，“许，给我手机上发一份失踪学生的名单，我怀疑两个案子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