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22节：禁锢锁
列山坐的椅子如同安了轮子，向后一滑，闪开了。他站起身，等韦伯斯特再次扑上来，竖掌直劈。
韦伯斯特见这一劈劲急凌厉，伸拳来格。列山掌刀一按一带，韦伯斯特被带得侧步斜转，列山的掌刀已经扫在他肋下。
剧痛之下，韦伯斯特弯下腰，脸色红中带紫，嘴中嗬嗬有声，说不出话来。
干部科的几个人急忙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半晌，韦伯斯特终于缓过气来。
四个人的八只眼睛，都瞪着列山，“你怎么敢打人？”
列山道：“我们在切磋武功啊。这家伙两次中了同一招，但愿他学会了。”
“什么切磋武功，明明是打人。列山，你严重对抗组织，……”
列山问道：“你们看见他打人没有？”
“我们只看见你打人，不肯老实回答问题，反而殴打了韦伯斯特同志。”
列山拉开门，跳到院子里，“喊人吧。多喊些人，你们三个分别给大家说说，我怎么打人。不许串供噢，谁现在串供，老子大耳瓜扇他。”
韦伯斯特青着脸，“你就嚣张吧，咱们走着瞧。”
列山冷笑一声：“这次谈话结束了吧？我得看煤块子去。整个司令部的人，都在踏实地做事情，只有你们几个躲在这里想法子害人。还有什么鬼蜮伎俩，尽管拿出来，老子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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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上，做好的煤块子一个一个竖起来，一个横着摆，一个纵着摆，互相支撑，连成一片。这样通风更好，干得更快。
钟山看着这一片煤块子，如同老农看着自己的庄稼，眼神里都是满足和自豪。
这几天，他和列山把剧本的主干部分写完，李悦也提了一些意见，总共两万字，后面还得修改润色。
想起列山的麻烦，钟山有些忧虑，“今天中午看见了亚瑟副师长。列山，你还是去见见他。或者，去找路平主任也好。你把韦伯斯特打一顿，解决不了问题，这仇越结越大。”
李悦睁大眼睛，“你把韦伯斯特打了一顿？这家伙怎么惹了你？”
列山道：“切磋武功。”
又对钟山道：“这会儿还没找我，应该不谈话了。这几个家伙总算知道进退，应该没事了。”
却见凯文走过来，跟钟山和李悦打个招呼，又道：“列山，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边，凯文问，“我听说了干部科的事，列山，需要帮忙吗？我跟首长们有些接触，或许可以帮你在哪位首长跟前提一提。”
列山问，“哪位首长说话管用？”
凯文一个一个算，“参谋部这边不行，就算参谋长也不行。副师长似乎也不太管用，只能想办法找王东师长。或者，去找军区的路平主任。王东师长我接触过很多次，为人谦和，我带你去见他。”
列山道：“事情还不算严重，再等等吧，看他们想干什么。”
凯文道：“列山，听我一句劝，别想着跟他们斗。这是机关干部的通病，他们就是瞧不上连队上来的。你想想看，蹲在机关里，每天处理那么多事，营长的、团长的事，都要经他们的手。久而久之，就会产生一种手握大权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他打比方说，“你想，他们动点手脚，就会坏了一个人的前程，你怕不怕？你跟他们斗，就算让他们丢回脸，下一回呢？没完没了啊。列山，何必呢，你还要干工作呀。”
这些话太坦诚了，凯文这是真把他当朋友。
列山很是感动，“凯文，你放心，我以后会学得乖一些。今天他们没找我，或许感觉榨不出什么油水，放手了吧。”
凯文道：“但愿如此，我的朋友。正式认识一下，凯文•思派克，津门市人。”
这是正式订交的意思，列山伸手与他紧紧握了一下，“列山，姓列名山，陇州人。”
列山心大，认为事不大，凯文却没有这么乐观。
这一年多，机关的风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关键是人的心态变了。
没有取得胜利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努力，如果事业失败，可能命都没了。可是胜利之后，生活却跟预想的不同，至少现在还是那么艰苦。
就以最基本的收入和待遇来说。目前，宁城的机关里，凡旧政权留用人员，都拿工资，勤杂人员月工资至少20多元，办事员最低也有30多元。
而进入海州的共和军，不论是地方或是部队，仍然拿津贴，正团才28元，不如一个办事员。
如果光棍一条，也还罢了，要娶妻生子，就会非常紧张。
许多从秦州来的干部，都想跑回去。有人甚至主动犯个错误，让组织处分，好回到老家去。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理想和信念，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最初的理想和信念。
辛苦这么多年，就是这样的日子？
一少部分人开始比资格，比级别，比职务，比吃穿。有的人开始追逐金钱和美色，享受大权在握、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
他们喜欢被人奉承，列山这种不肯恭恭敬敬的刺头，自然要被敲打。
果然，列山过于乐观了。
第二天下午，干部科又找他谈话。这让他想起一句话，害人的人，既有耐心也有恒心。
“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你的问题解决掉，那怕不吃饭，不睡觉。” 科克冷冷道：“你不要顽抗到底，早点说清楚，我们会根据你的态度，从轻处置。”
不让吃饭，不让睡觉，是要逼供吗？列山眼神一冷。
科克眼带戏谑的笑意，“你又想动手？伍德，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伍德取出一只皮箱放在桌子上，很利落地打开。
列山眼神一缩，是著名的武者禁锢锁。这是一套锁链，能扣住武者的重要穴位，锁住内息的运行。
他冷冷道：“你们真要一条道走到黑？不想回头？”
科克大怒：“列山，你太放肆了，这话该我说给你听。你仗着有武功，就不把组织放在眼里，一直肆意妄为。等禁锢了你的修为，老实了，咱们再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