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29节：文化课
11月1日，星期三。
今天特训正式开始，列山渡过了非常忙碌的一天。
六点起床，练习筑基长拳，练刀，然后去基地食堂大吃一顿。
八点，按照军训部副部长贝琳达的安排，去中级班听军事理论课。
讲课的都是师以上级别的负责同志，结合共和军的战史战例，讲解军事理论。这个档次比新兵营高太多了，列山听得十分过瘾。
中午，吃过丰盛的午餐后，休息一会，打坐调息。
下午，在练武场指导武士们习武。
整个下午，列山至少接触了二十种刀法，十四五种剑法，三四种枪法，以及七八种拳法，让他大开眼界。
晚上是重头戏，他和钟山上文化课。六点半至七点半，学员们分组讨论。然后，一个半小时的文化课开始。
文化班的学员共有45人，程度参差不齐。
最差的，参军前一个大字不识。参军后，伙食好，不知不觉练出内息，成了武士。这种人习武的天赋实在太好了，跟列山一样好。
新兵期间，他们也学习文化。但他们这种人脑子的这个特定区域，似乎完全无法开发，就是学不进去。一年下来，只认了一两百个字，写出来缺胳臂少腿。
比较好的，确实认了两三百个字，但念得磕磕巴巴，不知道确切含义，放不进句子里去。
钟山精心准备了一个五百字的生字表，告诉他们，这两个月，他们必须掌握这些字。掌握的意思是，必须知道每个字的意思，会念，会写，并且能用这些字写出军事命令。
这五百个字，有三百个是小学一年级学生要学的字，另外两百个是军事术语中的字，以及在海州当兵应当学会的字。
文化学习分两个阶段，第一个月，认识这五百个字。第二个月，会用这五百个字。
所以，第一个月每天必须认识20个字。
他的办法是让大家在阅读中认识字，记住字，也学习如何用这些字。
他每天会编一小篇文章，大家要认真背诵，早上背，中午背，晚上背，时时背。只要背会了这段话，字就学会了。
当然，没背会也没关系。列山教练会跟他练三套拳，保证打得他每块骨头都疼。
学员们哄堂大笑，但看得出来，听讲更专心了，交头接耳的少了。
钟山开讲。
他信手在黑板上画了一张东土共和国的地图，结合共和军的战史，给大家粗略地介绍了各个地区。
比如，东南有哪几个州，什么时候打下来的。东北有哪几个州，现在正准备跟新罗马开仗。
接着，又画了一张西北地图，标出秦州、陇州、宁州、海州和新州的位置。
最后，画了一张海州地图。
他先点出青海的位置，以这个高原湖为坐标，海州分为海东、海南、海西、海北以及更遥远的宝树等几大区域。
接着，简单介绍各地区的海拔高低，气候特点，以及特色产出。
最后，他把黑板擦干净，用尺子比着打出格子，写了五十个字的一段话。
这段话把共和军、海州、东南西北，这些字放进去，又放些酥油茶、牛羊肉、鸡蛋、小米之类的日常生活用语。这堂课，他要求大家把这段包含了二十个生字的话背熟。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学员准确发音，按照他写的笔划写字，走下讲台察看有什么问题。许多人共同的难题，就反复讲。
有不好好学的家伙，钟山用粉笔一点，列山老鹰抓小鸡一般，马上将这人带去练武场。
十分钟之后，这人再出现时，通常鼻青脸肿，神情惨淡，不但武功练习有了成绩，学习态度也有极大的转变。
其他学员立即收起嬉皮笑脸。他们感觉，列山站在后面，就如同蹲着一头老虎，真正称得上虎视眈眈四个字。
学员们跟着钟山诵读的声音，又整齐，又洪亮。
晚上九点，下课。但少数学员还没有抄完生字，钟山和列山留下来继续辅导，直到九点半。
上完课，列山跟钟山步行回三师司令部。因为教学效果不错，钟山很是振奋，跟列山讲下一步的计划。
比如，发起学习竞赛，让学员比认字，比背诵；让学员三三两两成立帮学小组，按照小组的进步发给奖品；他们两人深入学员宿舍，把文化学习带进日常生活。
列山唯唯称是。
后来，两人又讨论了一阵子剧本。
十点，回到三师，列山稍加洗漱，赶紧上床，紧张而充实的一天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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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下午。
列山带了一支长笛，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练习。
长笛是托常丰从海市邮购的，也算名牌产品，当然，比起李悦的笛子，便宜好几倍。
常丰顺手给他找了基础训练材料，这几天列山按图片文字练习，已经有了些进展。
有意无意之间，他走到李悦常来的地方，果然见她正在练剑。
李悦注意到他手里的长笛，笑盈盈地道：“你要学乐器？”
列山笑道：“队长要求每人学一样，我就选这个。以后，江湖上就有了铁笛战士这么一号人物。”
说着，列山用长笛比划了几招刀法。
李悦取出她自己的笛子，使了几招轻盈灵动的春风剑法，笛子呜呜有声，若合节律。
列山大是佩服。
李悦笑道：“这是游戏之作，如果战斗的时候追求笛声成曲，就是作死了。不过，这几种才艺，对习武都有些用处。学习音乐，能增加武者的节奏感。据说，到了极高深处，对时间会极为敏感。学习绘画，则会让人对空间的把握有些心得。”
这些是列山童年教育的盲区，听得大感兴味。
李悦道：“你带来笛子，是不是想拜我为师？”
列山老脸微红，“有你这样的大师，如果在黑暗中独自摸索，不是太笨了吗。以后会常常请教。”
李悦像个正经老师一样，让他先吹奏一曲。
列山小时候学过一点笛子，上师范的时候，又练过一阵子。这几天再练长笛，控制呼吸，训练指法，因武功大进，都非常容易，进境颇快，已经能够勉强吹奏成曲。于是吹了一支练习曲。
李悦夸奖他几句，指点一些指法和吹奏的技巧，很有老师的风范。又用自己的长笛演奏一曲，示范这些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