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51节：抓现行
北风呼呼地刮起来，寒流来了。
“今晚还找不找列山练拳？”凯文有些犹豫。
却听得临近的桌子上，有人声音低低地商议，等到晚上，列山和李悦会单独呆在练武场的平房里，违反纪律谈恋爱，大家去抓“现行”。
有一瞬间，凯文带着嫉妒，想看热闹，但随即压下这种卑劣的情绪。
他若无其事地起身，慢慢走到练武场，见李悦正眉飞色舞地跟列山说什么，远远见他过来，便不说了。
凯文把列山叫到一边，跟他说了听到的事。
列山似乎并不意外，看他的眼神却有微妙的变化。
凯文心中一跳，列山似乎知道了。也对，这家伙的功夫比表面的样子要高得多，听到些什么一点也不奇怪。
回去的路上，碰见八团的副团长艾伦。这位正在狂热地追求宣传队的安吉尔，几乎天天跑到司令部来。由营长提为副团长，“二五八团”的条件差不多达到了，艾伦越发起劲，安吉尔快要给他追到了。
这家伙是个自来熟，很热情地跟凯文聊了几句。
却见安吉尔飞快地跑过来，艾伦立马把凯文丢在一边，殷勤地迎上去。安吉尔不耐烦地摆摆手，朝练武场跑去。
艾伦愣住了，“凯文，怎么了？”
凯文猜想，安吉尔可能也听到什么，去通知李悦，却不好多说，摇摇头转身走了。
快十点时，凯文留心观察，李悦和列山都没有回来，宿舍区的诡异气氛越来越明显。
他虽然毫无睡意，但不想像个无聊的村妇闲汉一般跟这些人一起兴奋地等着，便回到宿舍。
同宿舍的张宝通穿得整整齐齐，一双小眼睛亮光闪闪，见着他便道：“凯文，先别睡，等会有好事。”
嫉妒的男人就是这种丑陋的样子吗？
凯文摇头，“他们在一起练武，没有谈恋爱，你们什么也抓不到。”
张宝通断然道：“不可能！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混，没有谈恋爱，哪有那么多说的。”
凯文道：“就算是，跟你有什么关系？把他们搅和了，你也没机会啊。”
张宝通道：“那可说不定。列山算什么东西，小村子里出来的乡下人，土里土气的，我可是西京人。”
凯文以前觉得张宝通为人还行，这时才觉得格外愚蠢可笑，说话不再客气。“你不是武者，根本不懂。李悦这种武道天才，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你吧。”
张宝通脸涨得通红，“什么时代了，练武有个屁用。武功再高，还不是一枪的事。”
跟这种蠢人没什么好说的。凯文脱了衣服睡下。
张宝通却跑出去，过了一会，又跑回来，冻得直哆嗦。
今晚有寒流，半夜的气温有零下二十五度。
过了一小会，张宝通又跑出去了，这次只过了十几分钟，又跑回来，还有两个人一起进来。
就这么进进出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这几个人已经冻得脸色发青，却非常顽强，仍然不肯睡。
凯文本就睡不着，这会儿反倒乐了。
列山这家伙太坏了，他是武者，抗得住，这些家伙可冻惨了。
夜深了，凯文估计这时候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三十度。
耳听得几个人嘀嘀咕咕地骂着，完全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什么会一会儿练拳，一会儿说话，就是不进平房。
凯文忍不住道：“或许他们在探讨武学疑难，跟你们没关系，快回去睡吧。”
“不可能！”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什么武学疑难，明天不能说吗？等会儿肯定会进屋。”
三个人又跑出去，这次坚持了足有二十分钟，回来时，脸色青白如同死人，拼命地搓着脸，跺着脚，低低地骂着。
练武场上，李悦收拳，看着天上薄云掩映下的半轮月亮，叹道：“看来，除了望日，月华精气感应不到，不知其他季节是不是这样。”
列山道：“也许某些特定的区域会有感应，以后多留心吧。你在京都试过吗？”
李悦摇摇头：“除了望日，其他时间，也感应不到月华精气。”
原来，这半个月，李悦去了京都。
进入半岛的共和军，举行了三次战役，大本营召集部分指挥官回国，当面汇报战地局势。也有一部分战斗英雄回国，在群众中进行宣传工作。
国内组织了一些文艺工作者，举办了几次慰问演出。
李悦非常简略地说了演出情况，重点向列山介绍了京都的几种美食。
“给这些白痴搅得没心情喝咖啡了。列山，我在京都买的咖啡很纯正，改天请你吧。”李悦道：“哼，冻死这些白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了。”
列山叹了口气，“害人的人，既有耐心，也有恒心。以后还会来的，咖啡是没法喝了。”随即转换话题，“你在京都还吃着什么好吃的？”
李悦顿时高兴起来，两人说着话，往宿舍区走去。
“真成了出头的椽子，要被蠢货们的妒火烧坏啊。”列山走到宿舍门口，忍不住感叹。
猛然停住脚步，“南洲的火金术，是四大锻体术，取烈火炼金之意。妒火能不能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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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扫房子。
第二天，司令部全体动员打扫卫生，是一年一次的大扫除。
上午，太阳刚出来，大家就把宿舍里的床搬到院子里，仔细擦抹。再把被褥上的灰拍打干净，搭在上面晒着。然后开始清扫宿舍的每个角落，擦洗门窗。
下午，大家又去把办公室彻底地清扫一遍。
热尼娅清理炉子很有经验，和列山一起把宣传队上房的炉筒子拆下来，拿到院子外，灌上沙子，把里边的煤灰涮干净。
“我把《西游》看了一遍，认了不少字。不过，还有很多字不认得。”
列山没想到，热尼娅这样的半文盲，就因为他提了一嘴，竟然真地去看《西游》这种长篇小说。
“这种老书，作者卖弄学问，故意用些生僻字。这些字一般用不着，不用认。”
“哦。列山，你觉得我该再看什么书？”热尼娅的眼睛晶莹明亮，如梦似幻，非常美丽，认真地看着列山。
列山避开她的眼睛，心中惭愧。
这个问题，钟山可能有资格回答，他这个半吊子哪里说得上来，只得罗列了几种古今名著搪塞，赶紧换了话题：“对了，上回让你找《燕回剑》，好好练一练，学会了没有？”
热尼娅道：“学会了，明天早晨练给你看。你的饭量好像没那么大了，是不是不敢多吃？”
列山笑道：“三分寒七分饱，才是养生之道。”
热尼娅却当真了，“不要饿着，我原匀你一勺肉。”
列山连忙道：“不用，真不用。”
冬天干这种琐碎的活很冷，尤其觉得冻手，很不舒服。好在中午和晚上的饭食很丰盛，饱餐一顿后，身心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