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6节：拖刀计
杰森拿着仔细研究，发现这段肱骨坚硬至极，用来击打，无物不破。
列山把骨头还给比利：“装个把儿，可砸可捅，是一件利器。”
比利却一定要送给列山：“邪魔是你杀的，本就该是你的。”
列山不再推辞，两人坐在火堆边聊起来。
比利是秦州西边人，家在秦岭深处，世代猎户。今天的战斗中，他是机枪手，眼看着邪魔突近，弹夹里的子弹刚刚打完，正准备抡着枪管搏斗，列山大发神威，一击杀死邪魔，他对列山的掷矛术羡慕得近乎崇拜了。
去年秋天，列山跟着新罗马的查尔斯学了掷矛术，这一年他一直用心钻研，曾向很多人请教，现在颇有心得。当下也不藏私，耐心教给比利。
教过掷矛术，列山重新在火堆旁坐下。
“秦岭有些什么动物？有哪些猛兽？”
比利掰着指头算：猴子、野羊、熊猫、狼，比较常见。老虎、豹子、鹿就少见了。他们平时打到的，多数是山鸡和野兔。
“我们村的后山有个熊瞎子，可能害人了。见过好几次。”
列山大感兴趣：“哦，见过熊？这次我们要能见到熊，好好观察，我教你一招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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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8日，上午。
这里是山林和草地的过渡带，一条小路的旁边，有两间石屋，外面是石头砌的半人高的围墙。
按照狄克整理的情报，这是一家猎户，兼作客栈。有时候，孤零零地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家，也会干些销赃或打劫之类的勾当。这几个月，有不少人在附近失踪，县警察大队派人来查，再也没有回去。
这次行动，李悦小组主攻，列山小组策应。警卫排在两百米外的山头建立阵地，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援。
李悦率队抵近到院子门前50米，建立机枪阵地。
阳光明亮，风从青黑的山林中吹来，掠过广阔的草地，听不到鸟兽的声音。
院子里的一间石屋门开着，另一间半掩着门。阳光照在门窗上，屋子里毫无声息。
李悦侧耳听了一会，按照作战计划，和威廉、布兰琪两人，同时投出手雷。
手雷准确地飞进门口。
轰，轰，轰，几颗手雷在两间石屋连续爆炸，石屋摇晃，门窗碎裂，大股的烟尘喷出来。
过了一会，烟尘散去，院子里仍无动静。
李悦正要下令进屋搜查，后方的警卫排阵地大乱，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
杰森大惊，急忙和列山、李悦奔过去。
警卫排已经勉强整理队伍，正在救治伤员。
一个邪魔拖着一个士兵向远处跑去，倒在地上的伤员有四五个。
这只邪魔是敏捷型，但比列山在上五庄遇到的更过份。邪魔如同骷髅，不到三尺高，拖着个一米八的大汉，奔行如飞，一直跑到三百米开外，开始进食。
杰森脸色难看。速度达到这个程度，枪械根本无法锁定。这个邪魔不消灭，整个队伍不得安宁，非得给一个一个吃掉。
他果断地将一组和二组的火力班召回，由狄克指挥，跟警卫排一起坚守山头阵地。命令两个小组的武者，从两侧迂回，包围邪魔。
骷髅邪魔淡然进食，似乎对自己的速度非常自信。
列山率领黛安娜和冯延，绕到指定位置，跟杰森，以及李悦的第一组，呈大三角形，将邪魔包围在中间。
杰森打个手势，两个小组散开，向中间逼近，收缩包围圈。
骷髅邪魔似乎有点不安，扔下手中的尸体，一双凸出的怪眼骨碌碌地转动。
邪魔身形如同一个幼童，但满脸血污，嘴巴仍在蠕动咀嚼，红色的肉汁从嘴角流下来，有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息。
它观察着几个方向的人类，眼中有看见大量美食的贪婪，又似乎隐隐感觉到威胁。
趁着邪魔犹豫，人类快速收缩，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包围圈，像一根绳子套在邪魔的脖子上。
杰森眼色示意，与列山、李悦向前压迫。
只剩二十多米时，邪魔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猛地向杰森扑去。只一作势，身形转折，又扑向李悦。再一转折，瘦小的身影扑向列山。
这只邪魔仿佛一只陀螺，急速打了个转，却引得杰森和李悦停下脚步，举剑防御。
“这是敏捷型武者击败敌人的最佳策略。”列山心中赞叹。
最终选了他作为突破口，显然是因为他的气息最弱。
列山的左后侧是黛安娜，右后侧是冯延。遇到这个级数的邪魔，两个姑娘一招都接不住，非死即伤，只能硬上了。
邪魔的凸眼紧紧盯着列山，两只小短腿踩动如轮，比风还快，十几米的距离一越而过。
却见这个人类转身便逃，将后背亮给它。
“胆小的人类啊。”骷髅邪魔心中冷笑。
所有看到它吃人的人类，都吓得大声哭叫，转身逃走，也不管能逃出几步。
有的人类被它咬中，只是胡乱挣扎，拼命求饶，直到咬断脖子。
邪魔又是一跃，窜到列山背后，探爪向他后心掏去。
列山倏忽转身，这一下，无比突兀，又无比自然，快得难以置信。一把微黑的长刀，借着身体转动之势，迎风斩下。
骷髅邪魔尖叫一声，瘦小的身体向列山侧面窜去，一只骨手顺势划向列山肋下。
列山稍稍变动角度，刀势暴涨，噗地一声轻响，斩中邪魔脖颈。
这一刀如同切中一段树干，毫无阻碍地一刀而断。邪魔的身体从耳根下斜斜裂开，大大的头和一条细细的胳膊连在一起，飞了出去。
“差了一点，就是一记完美的袈裟斩啊。”
列山一刀斩出，脑中闪过这么一个无聊的念头。
邪魔下面的大半个身体，污血喷涌，正正撞向列山。
这招《狼顾》，结合了拖刀计，列山竭尽全力使将出来，再无余力应变，只来得及将握刀的手收到胸前。
轰地一声，邪魔的尸体撞在列山胸口。他感觉被一块大石头迎面砸个正着，强大的冲击使他向后飞起。呯地一声，像根僵硬的木头，掉在地上。
列山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感觉天很蓝，阳光有点刺眼。
冯延冲上来，俯身看着他，把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