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27节：谈判

布列登商队的住处，是天骏小镇西边一座独立的大庄园。

吃过早饭，列山和李悦就去调查这个古怪的商队。刚一见面，对方就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琼，是你吗？在如此荒芜的高原，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安德莉亚，见到你真是高兴。你们怎么在这里？”

“琼，你知道的，我喜欢到处走，到处看。”

李悦撇撇嘴，“我是李悦，我喜欢这个名字。这么说，你们在旅游观光？”

安德莉亚微笑依旧：“是啊，这里有全世界最宏伟的山脉，真是太伟大了，我早该来的。”

李悦问道：“你们的商队，似乎还有些人，他们是谁？”

安德莉亚淡淡道：“我们有一些分歧，他们搬走了。小乐乐，我们不谈这些好吗？我不想谈他们。一年多不见，你看起来好极了，体态优美，锻体功法大有精进。”

事实上，她心中极为震惊。神龙锻体术好大的名头，可是近百年来，练成功的根本没有。还不如修习次一级的功法，最后的成就会更高。

可李悦从神情、体态到气息，不仅力量强大得骇人听闻，对力量的掌控也精细入微。

或许是因为受了重伤，安德莉亚心中泛起一种无力感，这时候实在不愿面对有着官方身份的这位朋友。

这个“小乐乐”的称谓太具有挑衅性，李悦的脸黑下来。

这时候的列山，看见了安德莉亚，惊讶得无法控制表情。

在布列登人看来，这家伙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看见了传说中的公主，张大嘴巴，满脸惊愕。

列山的内心振荡，难以形容：这个安德莉亚，梦中见到的女魔头，终于出现了。

事实上，梦中的三个女孩，这是唯一在现实中见着的。

直到李悦跟安德莉亚针锋相对地聊了好一阵子，列山才强行镇静下来。

听到安德莉亚叫李悦“小乐乐”，他像一位称职的骑士，走上一步道：“安德莉亚小姐，我们代表海州邪魔调查局，来天骏调查西王母石室事件。公务完毕，你们再叙旧，或者一起喝咖啡。现在，请你们配合调查。”

安德莉亚淡淡地道：“请问，你是？”

“我叫列山。”

“列山先生，我们是一支普通的商队，跟西王母石室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办案需要证据，对吧？”

方才跟李悦说话，安德莉亚语气亲热，笑意盈盈。转向列山后，她敛去笑意，下巴微微抬起，眼光从上向下，显得高傲、冷漠而疏离。

列山冷冷道：“办案当然需要证据。不过，我们去过现场，有人非常专业地打了一条隧道，去偷盗地宫里的珍贵文物。有人在战斗中使用了火箭筒，一种破甲能力非常出色的重型武器。显然，这里维持法律秩序的力量太过薄弱，有人将这里当成了法外之地。”

列山快速地从自己有限的知识库中翻找合适的词汇，终于找了一些，是索菲娅曾经用过的：“鉴于以上的恶劣形势，我们不可能执行完整的法律程序，只能采用某种简易的方式。虽然没有法院颁发的搜查证，我们仍然会对你们的商队进行搜查。”

这座庄园的院子很大，布列登商队的人差不多全部聚集在院子里，有四十多个人。不过，他们中的一大半，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列山谨慎地评估了布列登人的实力，确信他和李悦具有武力优势。

听到列山的话，人群中起了骚动，有人轻蔑地看着列山。

“安德莉亚小姐，我们东土国的警察在逮捕罪犯时，通常会警告对方，立即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我们共和军则会说，缴枪不杀。你们真地打算武装反抗东土共和军的法律吗？”

不等她回答，列山又道：“你们有三名高手，即使完好无损，没有受伤，也不过如此。这位尊敬的阁下，你只是一名普通的宗师，嗯，普通的黄金骑士，天赋普通，修练的功法普通，当然，战斗力也非常普通。这位先生，你修练了神龙锻体术，又有力量异能，或许未来成就会很高。安德莉亚小姐，你是超级天才，有风之异能，领悟了剑意，跟你相比，我差了那么一点。不过，你现在胸骨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出血，我要杀你，就太容易了。”

黄金骑士阿曼达与安德莉亚，以及拓跋弘，非常隐蔽地交换一下眼色。

安德莉亚道：“这是阿曼达阁下。这是拓跋弘先生。”

列山道：“你们对我的直率评价非常不满，拓跋弘先生的情绪尤其激烈，特别不服气。拓跋这个姓，是鲜卑人啊。”

拓跋弘愤愤地道：“不要用这种污辱性的名字称呼我们。”

列山为自己缺乏历史知识感到羞愧：“非常抱歉，我们的历史书上，对五种胡族就是这么叫的，匈奴、鲜卑、羯、氐、羌，的确不怎么尊敬。而且，我认为对强盗也不需要特别尊敬。当然，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不必总记着。请问，你们这个部族的尊称是什么？尊贵的大魏皇室？伟大的魏之后嗣？怎么跟曹操的后裔区分？”

拓跋弘黑着脸不说话。

列山站起来，“咱们还是以力证道吧，这是你们这些古老野蛮的部族最喜欢的方式。你准备一下。”

略一蓄势，列山一拳轰了过去。拓跋弘右臂打着夹板在胸前吊着，他用完好的左手握拳，迎了上来。

双拳相交，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拓跋弘猛地飞出去，背心撞在石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慢慢软倒，一口接一口吐血。

“拓跋弘先生，你可以自己评估一下。为了表示对你的充分尊重，我用了足足三分力量。如果我用五分力量，从拳到臂，再到胸骨，你半边身体的所有骨头都会粉碎。你如果完好无损，能接住我全力一拳吗？”

拓跋弘只管吐血，没有回答。有人抢过去把他搀扶到一边坐下，服用药品，进行救治。

“阿曼达阁下，你方才的表情显示，一百个不服气，也接我一拳？”

阿曼达也曾在他的梦中作为配角出现，她的形象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位女士听到他的话，高傲地昂着头，不予理睬。

“安德莉亚小姐，你想试一下吗？”

安德莉亚小姐努力保持着庄严的神情：“列山先生，你没有必要一再地炫耀武力。”

列山得意地笑道：“我用的是正宗的西洲兵法呀。战争以击败和摧毁为原则，应该最大限度地使用暴力，将敌人痛打之后，才开始讲文明。当初，你们跑到东方来，对信度，对东土，不就是这样吗？”

沉默了一会，安德莉亚低声道：“我们退出竞争。”

列山摇摇头。

安德莉亚道：“我们会交出在地宫中找到的物品。”

列山摇摇头，“我记得，按照你们西洲的惯例，海盗被抓获之后，会被吊死，并且挂很长时间，直到人们实在忍受不了腐烂尸体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