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尿奴
“我去，大美女！”
开口的是大川，他惊愕于对方腰臀比例的同时，一旁的陆明远忽然扯过来几张纸。
“陆队，这是干嘛？”
“擦擦，你流鼻血了！”
“我我我……我这是上火！”
看着大川通红的脸，陆明远无奈摇摇头，扭身对陈南亭道：“来找你的！”
“嗯，我得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改天见。”
下了车，陈南亭冲红裙女人点点头，对方板着一张不悦的脸，跟他并肩上了对面的奔驰车。
“陆队，这该不会是陈老板女朋友吧？他俩看背影还挺般配！”
“说什么呢，这是他嫂子，陈北宅的老婆张小凡，银盆岭大桥枪击案她也是嫌疑人之一。”
“啊！这！”
“这什么这，赶紧下车，回去干活。”
说罢，陆明远重重甩上车门。
身后，大川把纸团往鼻孔里一塞，小跑着跟上去。
远处的云慢慢飘过来，天好像被折叠了，风先起头，路两边的行道树苗被吹得东倒西歪。
对面的车并未着急走，早在昨晚，医院就给张小凡去过电话，说病人找不见了。
车里的气压比外头更低，陈南亭不自在的把视线瞥向窗外。
身侧，张小凡摸出一个丝绒包边的烟盒，打火机亮了两次，还是收回去了。
“为什么擅自出院？还跟这帮警察混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脸上的压迫感特别强。
“一点私事，不重要！”
不想跟人话赶话起冲突，陈南亭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你哥到现在还没下落，案子也是毫厘的进展都没有，你别再给我惹事，我没那么多耐心给你擦脏屁股！”
“我也没有事事跟你汇报的必要，你是我嫂子，不是我哥。”
看着张小凡青黄不接的脸色，陈南亭并没有还嘴后的快感。
车是在雨下下来前开走的，路上二人无话。
穿过被雨洗过一边的城区，回到陈北宅和张小凡的家，保姆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灶上还温着一盅汤，这是张小凡出去前煲的。
这套独栋小洋房离陈家的老房子不算远，原本张小凡想直接住老宅子的，但陈北宅偏偏要搬到这。
二楼还留着陈南亭的房间，吃过饭，他便借口头疼上楼休息了。
昨晚一宿没睡好，今天该挂的盐水也没去挂，药罐子当久了，健康的身体也成了某种奢侈。
麒麟阁的爆炸事件还悬着，那把青铜椅的出现，又给他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性。
可惜眼下这个身体不容许他想太多，伴着头疼的不适，一个下午就被他这么睡过去了。
晚上六点不到，张小凡化了个淡妆，修身红裙换成了青绿色旗袍，外搭一件不算夸张的皮草。
看他也睡醒了，便用命令式的口吻道：“收拾一下，跟我去趟图兰朵俱乐部，有个生意要谈。”
雨跟挤牙膏一样忽大忽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陈南亭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以前定做的正装都有些大了，只能穿个勉强合身的，下了楼，张小凡已经在车里等。
图兰朵俱乐部是个新地方，以前陈北宅在时，他们谈生意通常会挑在茶馆。
约是六点五十的样子，两人从负一楼的电梯上大堂。
门一开，扑面而来一股洋酒味。
来这消费的都是有钱人，他们身上随便一件配饰，就能抵普通人一辆车。
在前台简单做个登记，张小凡就先一步上楼了。
陈南亭无意中瞟了墙上的装饰画几眼，这个俱乐部似乎换过招牌，新的营业执照挂在显眼处，旧的纸面都掉色了。
名称那栏里，人头马商务会所几个小字，让他瞳孔一震。
中午张强咽气前，喊出了人头马，也不知道此人头马非彼人头马。
从旋转楼梯上去，二楼的装潢比一楼更精美，欧风浮雕、水晶灯，高仿的名画里，女人裸露着躯体，男人被吊死在绞刑架上，释放着一种压抑的美学。
推开走廊尽头那扇门，包间里，张小凡正在跟客户议价。
对面的中年男人用油腻的目光上下打量她，直到陈南亭的出现，这个局面才被打破。
“南亭，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建发集团的霍老板，以后多跟人家请教。”
“霍总好，久仰大名，幸会。”
挤出一个商业的笑容，对方许是不满他的到来，握手的时候还故意加重了力道。
“你就是陈家收养的二小子啊，确实没有北宅一表人才，要学的东西可多了！”
霍老板心里有气，说话也不客气。
倒是一旁的张小凡听不下去，笑着打圆场：“哪里的话，南亭就是性子太闷，业务方面本事硬着呢。”
这一来一去的场面话，陈南亭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一壶茶喝完，霍老板就借尿遁离了席。
出于对人头马这几个字的好奇，他也没久坐，很快找了个借口出去打转。
二楼男洗手间堵了，外面放着暂停使用的牌子，三楼是休闲区，泡脚房和按摩馆两头开着。
霍老板恰好从泡脚房出来，手里还牵着一个穿护士服的女孩。
幸好陈南亭躲在一扇门后面，两人的视线并没有对上。
眼看着霍老板拉着女孩推开了一堵白墙，陈南亭才确定，这间俱乐部真的有猫腻。
这堵活动的板墙在三楼回廊的转角，不用费力气，一推就开。
进去以后，连着穿过两间空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L字型走廊，两侧是酒店式套房。
在其中一扇虚掩的门里，霍老板就坐在床沿，下半身赤条条的，那个护士打扮的女孩，往他的胯下放了一个夜壶，扶着家伙事半天没见动静。
“不行，我尿不出来，你得帮我。”
说这话的时候，霍老板脸憋得铁青，看起来很不舒服。
没有丝毫犹豫，女孩很快把头低下去，霍老板先是皱着眉，半分钟过去，跟着又打了个尿摆子。
“哦，真是个好尿奴！”
夜壶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尿的很慢，也尿不干净。
在霍老板的眼神示意下，女孩又一次低下头，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最后以霍老板把一张卡塞到女孩手里结束。
眼看对方方便完起身要出来了，陈南亭刚准备走，斜对面的门突然打开。
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冲他招招手道：“过来，我大号上不出来，帮帮我，价格好商量。”
鬼使神差的驱使下，陈南亭还真跟老头进了屋。
前脚进去，后脚就看到靠墙的位置还有一把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