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坐奥迪车的神秘男子
“怎么会呢，我现在都一把年龄了，”伍爷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年青时无知把对方砍伤了，关了几年出来后社会变化这么快，现在有钱才是爷，打打杀杀早就不适应现在社会了。”
“我把单子和行驶证朝张斌用力地扔过去，他没躲，砸中了他的额头，“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们公司拿钢管的几个人见状要冲上前来，秃头男伸了一只手出来，喝止住了他的下属，说我们还不能把人给带走，公司有一些事情要跟他了结。纹身他们站到我身后，问我要不要动手，我想想算了，大家都是为了求财，闹大了也不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改日再算这笔账。我们刚上车不到两分钟，前面十字路口传来警笛声。”
张志毅追问了一句，“他后来又来找过你吧。”
“嗯，过了三四天，一天晚上他来这里，手上拿了把菜刀，想要冲进来闹事，纹身他们几个把他拖了进来，暴打了一顿，当然他们分寸也掌握得好。那天我没有见他，只是让纹身转告他好自为之，一个月的时间很短。之后我再没见过他，仔细算来快满一个月了。”
韩琳看张志毅没说话，急切地追问道，“是不是您追债追得太凶了，他才故意制造车祸，目的就是为了躲进监狱？”
伍爷听了之后，一脸得意，说道，“他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清楚，车虽然不是他的，借条依然有效，不管他躲到哪里，我都可以上法院告他，欠债还钱，肯定我有理。”
刚才韩琳提出来的办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交通事故顶多判个三四年就出来，还是得面对这个问题。
张志毅一直盯着伍爷，除偶尔有点气愤之外，其他时候态度比较平和。如果借出去这么大一笔巨款，现在人被关了起来，三四年以后的情况谁都说不好。这么大一笔钱打了水漂，他必定坐卧难安。但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受到任何影响，这点确是很奇怪。按照自己推测，只有一个结果……
伍爷正闭着眼，缓缓地吸着烟，似在等待他俩的提问。张志毅扭头看了一眼韩琳，想看看她还有什么问题，韩琳摇了摇头。
“现在他被关起来了，您以后打算怎么处理呢？”
“哪谈得上什么处理，”伍爷睁开眼睛，迎着张志毅的目光，用手把未抽完的烟卡在烟灰缸上。
“不然的话，这么一大笔钱怎么收得回来呢，他家里的条件这么差。”
伍爷没接话，慢慢地看了看他俩，似乎在寻找，也在犹豫什么。
张志毅隐约知道他的担心，做这种生意的，最怕的是门口停好几辆警车，隔两天来一波民警上门的话，这里就只能关门，因为完全无法做生意，谁都不敢再上门。
“您可放心，我和小韩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王龙，更不会跟其他人说。”
张志毅指了指韩琳，两人一齐点了下头。
伍爷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的钱还了，就是昨天的事。”
张志毅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了锅，现在他人已被关进了看守所，韩琳用鞋尖碰了一下他，瞬间静了下来。
“昨天晚饭后，我正在二楼休息室里休息，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号码是座机打来的，那小子出车祸之后，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我没有接；隔了几分钟，同样的号码再次打了进来，我看要不接的话，估计会一直响下去，便接了。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约我十五分钟之后，在别墅门口西侧的十字路口见面，不要带任何人，但要拿上四十万的借条。”
“我一个人下楼走过去，在十字路口停着一辆奥迪车，我走到车后边的一棵银杏树下，从驾驶员的位置走下来一男的，还挺年轻，脸上戴一墨镜，左肩上挎一个蓝色的背包，走到我面前，把背包递给我，然后背对着我，自己看着马路四周。背包里全是一万一札的钱，一共有四十个。我点完之后，便把一个信封给他，里面装的是借条和抵押合同。年青人接过信封，走到副驾驶位置，车窗便摇下来一条缝，年轻人伸手把信封递进去，车窗便关上，之后我听到手指敲打车窗的声音，年轻人绕过车身，往驾驶室走去，上车后车便开走了，拐角处一转弯就消失在视线范围。”
张志毅赶紧问道，“你有没有在别的场合见过这两个人呢？”
伍爷皱了一下眉头，“一个也没见过，其实我也很好奇，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尤其是坐在副驾驶室不出来的那个。汽车玻璃的遮光性很好，连他的侧脸都没看清。”
张志毅连忙问道，“那看到车牌号了吧。”
伍爷叹了一口气，“当时一直站在车身后，起初是担心钱的问题，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后来点完钱后，觉得又很神秘，便想着要去记下车牌号，认真地瞅了瞅，车屁股上根本没悬挂车牌。”
“那个车看起来怎么样？”
“车身挺长，黑色的，跑了好几年的样子。”
张志毅看了一眼韩琳，她眼中满是失望之情。
伍爷扫了一眼他俩，笑着说道，“两位小朋友，还有什么问题吗？”
韩琳摇了摇头，张志毅有点怀疑，但能知道这么多，已实属不易，也不再说什么。
伍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那既然没什么可说的，我也有其他事，就不作陪了。不嫌弃的话，两位可以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当然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到楼下跟服务员说。”
他俩看着伍爷走出门后，韩琳略微担心地问道，“他会不会说的全是假话呢？”
张志毅沉思了一下，“不保证全是真的，但他没理由隐瞒什么，也没必要一五一十全说，但我感觉大部分应该都是。”
韩琳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先下去吧，在路上我们可以慢慢地说，这个地方我总觉得怪怪的。”
两人便慢慢地走下了楼，纹身男跟着走到门口，站到他俩在拐角处消失。
经过拐角处，张志毅和韩琳沿着马路向前走，远远地望见老杨的货车还停原地。两人赶紧向老杨挥了挥手，老杨闪了几下前车灯，他俩赶紧加快脚步，一路冲上车后座。
老杨看他俩上车后，都安然无恙，便说道，“你俩怎么现在才出来呢，进去都快两个小时了，我还担心得很，开着车都转好几圈了。”
韩琳把头往前排凑，欢快地说道，“杨叔，您对我们实在太好了。确实耽误的时间有点长，不过还是安全地出来了嘛。”
“嗯，出来就好，也是难为你们。刚才见迟迟不出来，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怕看不到，我手机都拿出来了，正准备报警呢。”
“杨叔，您太有正义感了，太感谢。”
老杨笑了笑，手上拧了一下车钥匙，说道，“我看你俩都是学生，也为人父母。那我们走吧。”
韩琳说道，“那我来给您指路吧。”
“没事，你俩坐好就行。我去过好多次，门口有那几个奇怪雕塑吧。”
韩琳噗呲一笑，问道，“您有没有跟它们合过影呢？”
老杨用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说道，“不太好意思，每次都是开车路过。”
韩琳开玩笑似地说道，“要不您送我到学校了，我帮您合个影，好留个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