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很专业，但我也有七情六欲
早上八点，身穿潘琼的羊绒衫、喷着潘琼奢侈品牌香水、梳着潘琼样式发髻的楚又莘来到四楼江焕然的房门前。
她深呼吸三次，推门进去。
江焕然还在熟睡，呼吸均匀，虽然双眼被蒙住，但是能够看得出他面容安详放松。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楚又莘竟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稚嫩的少年气息。面由心生，江焕然的脸上时光倒流，似乎仍是18岁的青春年华。
楚又莘没有急着推醒江焕然，而是坐在床沿上近距离观察他。肌肤白净，短发蓬松而稍显凌乱，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微启，肩膀宽阔，胸膛微微起伏，双腿修长。
显而易见，江焕然无愧于当年他校草的称号，尽管7年过去，他仍旧是个让人忍不住心动的美男子，尤其是近距离观察，他比之前通过摄像头远观更加鲜活动人。
楚又莘足足在床边坐了半分钟，好不容易才回过神，自己不该在这种事时候沉溺于小女人的心思中，应该冷静理智，投入工作。
她回过头，冲着摄像头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深呼吸两次，希望电脑那边的潘琼以为她只是紧张。
“焕然，醒醒，这都八点多了，妈妈预约了眼科专家，这会儿人家都快到了，让人家等不好。”
楚又莘把这段开场白倒背如流，语气语速几乎完全一样。今天是第一天上岗，她可不敢自由发挥，还是一字不差地学潘琼为好。
江焕然被楚又莘推醒，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靠在床头，抬手想要摸眼睛。
楚又莘赶忙伸手拦下，“焕然，别碰，越碰越疼。”
江焕然乖乖把手放下，“唉，我可真是倒霉，同样都是大中午在雪地上忙活，人家段越洋和伍友信什么事都没有，我却成了个瞎子。”
台词发生变化，楚又莘不得不自己思索该如何应对，怎样搭茬才显得正常自然。
好在她的应变能力不错，三天的培训考核考得更多的就是楚又莘的临场发挥和应变能力，她的考核成绩让潘琼和祁羽非常满意。
楚又莘几乎是在江焕然话音刚落时就想好了如何应对才符合一位母亲对待儿子的态度，她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一边扶着江焕然下床一边稍有责怪地说：“什么瞎子，只是暂时性失明。”
“但愿这个暂时的时间能越短越好，千万不要耽误了我明晚的聚会。”江焕然被楚又莘搀扶着往洗手间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出身边的人被替换。
“放心，妈妈预约的是金海市最有名的眼科专家，明晚之前你一定能痊愈。”
说着，楚又莘把毛巾浸湿，为江焕然擦脸。
好在擦脸的力道不用太过精确，因为在江焕然看来，这永远都是长大之后母亲为他擦脸的第一天。
“妈，”江焕然的语气突然沉下来，“出什么事了吗？你的手怎么有点抖？”
楚又莘猛地缩回手，该死，第一次给这样英俊到让她心动的男人擦脸，难免紧张，竟然手抖了。
若不是这份工作，若不是因为对方是个盲人，以她这样相貌平平的丑小鸭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跟一个帅哥如此近距离接触。
“没事，妈妈怕弄湿你的眼睛。”楚又莘解释的声音还算自然。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啊？”江焕然伸手想要自己拿毛巾擦脸。
“公司没事，有事的是你的眼睛，千万得小心，不能沾到一点水。”
楚又莘一边回应一边想要继续为江焕然擦拭面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果江焕然的手指从她的手背上划过。
25岁女孩的手背跟年过半百女人的手背又怎么可能一样？楚又莘吓得心脏狂跳，生怕自己才刚刚上任就被看穿，然后下岗。
“哎呀妈，我自己能洗漱，你出去吧。”
江焕然的反应很正常，像是没有察觉什么。也对，他这样的大男孩，又怎么会在意母亲的手背有多细腻多粗糙。
“你现在看不见，万一滑倒怎么办？万一洗脸弄湿了眼睛怎么办？听话，让妈妈帮你。”楚又莘松了一口气，台词总算回归了正常。
“行吧，那你先出去，我要方便。”
“行行行，我先出去。但你一定不要自己洗脸啊，弄湿了眼睛，病情恶化，又得迟个几天才能恢复。”
楚又莘出了洗手间回到卧室，用力按住胸口，平复心跳和呼吸。
将近十分钟后，楚又莘总算帮江焕然做好早间的洗漱工作，两人从卫生间出来。
楚又莘扶着江焕然坐在床上，学着她曾经看过的“教学视频”帮江焕然脱下睡衣睡裤。
楚又莘的手指轻轻从江焕然的身体上划过，虽然隔着一层睡衣，她却如同接触到了对方的皮肤，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一次汹涌澎湃。
25岁的楚又莘从未谈过恋爱，从前身边接触的异性又都是一些相貌平平甚至年老丑陋的。也难怪她会在近距离与江焕然接触时如此心悸，一颗少女心怀揣着乱撞的小鹿。
当江焕然赤裸的胸膛和裸露的双腿呈现在眼前时，楚又莘竟然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她反应过来以后忙别过头，不去看这对她来说限制级的画面。心里默默祈祷江焕然没有听到她吞口水的声音。
“妈，现在几点了？”江焕然自己摸索着穿上新拿来的家居服，不经意地问。
“8点多，预约的专家9点到，”楚又莘虽然肢体上表现得紧张，但声音还是从容的，“我让戴姐做了你最爱吃的八宝粥，待会儿吃完早餐，估计眼科专家也就到了。”
江焕然又发牢骚：“唉，真是倒霉，什么时候犯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犯病。我为了明晚的聚会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要是耽误了，我可损失大了。要是再晚一点犯病就好了，赶上期末考试时失明，干脆就不用考试啦。”
楚又莘微微一笑，“想得美。你啊，以后必须要注意，你患过一次雪盲症，以后再犯的几率比别人高。可你呢？才两年不发病，你就以为没事啦？非要玩什么雪雕，你就折腾吧。”
“妈，你儿子有艺术细胞，说不定将来能成为雕刻家呢。”江焕然起身，走到窗前，想要伸手去摸塑钢玻璃门的扳手，试图开门。
楚又莘当然早就知道焕然会有这种举动，事实上以防万一，这间房里的玻璃门早就被锁死，根本无法开启。但这以防万一做的准备只能在万一的情况下启用，平时自然是不能让江焕然知道的。
楚又莘立马挡在江焕然身前，“不行，不能出去，今天最低温零下二十多度，你穿这么点，还想感冒是不是？”
“我想去确认我昨天大费周章运上来的雪块还在不在。”江焕然笑嘻嘻地说。
“当然在，有什么可确认的？”楚又莘学着潘琼稍有些责备的语气。
“妈，我担心你把我的雪块给运走，虽然它们害得我雪盲，但是雪是无罪的啊，你可不要迁怒于它。”江焕然一本正经地说。
“迁怒于雪？你这孩子啊，就会胡思乱想。放心吧，我可没有功夫处理你那些雪块，那么多雪块用升降机运上来就够费劲啦，这么大费周章才运上来，我怎么可能马上给你运下去。雕吧，等到你们同学聚会结束，我回来倒是要好好看看，我儿子能雕出什么名堂来，说不定将来真能成为雕刻家呢。”
楚又莘先是调侃，说着说着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焕然被逗乐，也呵呵笑着，乖乖缩回手。楚又莘搀扶着他开门，朝楼下餐厅走。
下到三楼的时候，江焕然有些在意地说：“妈，我怎么觉着这一次跟上次的感觉不太一样呢，没有上一次那么疼，但是我试着转眼球，却转不了。”
“傻孩子，昨天给你上了缓解疼痛的药，可能是药效的原因吧。你也别自己瞎琢磨，转眼球，还是看过专家后听专家怎么说。”楚又莘稀松平常地说，生怕江焕然追究。
坐在餐桌前，江焕然说什么也不肯让楚又莘喂他，自己捧着八宝粥喝，楚又莘只好把其他食物都放在他面前，让他自己摸索。
可尽管楚又莘小心翼翼，还是一个不小心，没有及时阻止江焕然无意中碰倒了水杯。
楚又莘自认为自己还挺会照顾人，可一旦面对的是让她脸红心跳的江焕然，她便有些毛手毛脚，频频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