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者自备凶器，还有定时功能
大家听了安禹喆的话全都惊诧不已，喜忧参半。
喜的是郭筱婉的案件调查有了进展，目前已经摸到了凶手的线索，基本确认了他的黑羊身份，知道他是个黑客，创建或加入了这个暗网的网站。
还有凶手的杀人动机，结合郭筱婉家楼下的监控得知凶手是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男性，调查有了针对性。
忧的是凶手隐匿在暗处，是个技艺高超的黑客，具备一定反侦察能力，只根据他的需要和方便随意选取目标杀害，有他自己的一套报复逻辑，并且还有一群同样隐匿的拥护者。
这些黑羊们很可能会受到他的鼓舞，制造更多的案件。
众人的目光继续跟随小马的鼠标去观看网站上的帖子。
谢岩咋舌，缩着脖子说：“这些人真的是心理扭曲变态了。你们看这个人，他的心理阴暗到扭曲，他说他想要把欺负他的几个老板和上司烤熟，把烤肉分给同事们，等他们吃完再告诉他们，他们吃的是什么。”
安禹喆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个人的几个老板和上司就是屠夫，同事们则是围观看他热闹的白羊。这个网站就是黑羊们宣泄愤怒，臆想或计划报仇，并且寻得同类安慰和支持的地方。
“这些人中，搞不好真的有人在酝酿着反击、为自己报仇的犯罪计划。黑羊们被长期欺侮压抑，心理扭曲，纵然值得同情，但如果演变成了潜在的犯罪分子，那就是整个社会的不定时炸弹。”
谢岩小声嘟囔着：“而滋养这些不定时炸弹的，恐怕就是一群自认为是好人的屠夫和白羊。”
安禹喆吩咐小马继续监控调查网站，争取找出网站的创建者，也就是黑羊领头羊、策划谋杀郭筱婉、栽赃李达厚的凶手的真实身份。
午餐过后，安禹喆在办公室里整理7年前纵火案的卷宗，打算把它收好，先解决郭筱婉的案子，等到把那个领头羊黑羊抓到之后再重新攻克7年前的纵火案。
整理完卷宗，安禹喆在网上搜寻最近几年有些名气的网络暴力事件，希望能从中圈画一个嫌疑人范围。
谢岩一阵风似的门也没敲就冲进来。
安禹喆抬头一看，谢岩的脸色很难看。
“安队，不好了，李达厚，李达厚他，他出事了！”谢岩说着，用力拍额头，满脸自责。
安禹喆的心猛地下沉，但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李达厚还有的救，压抑着怒火问道：“出什么事了？”
谢岩呼吸急促，哭丧着说：“刚刚午饭的时候他突然倒地僵直，无法呼吸。我忙打电话叫赵法医过去看。赵法医说是中毒症状，这会儿人已经没气了。”
“死了？到底怎么回事？中毒，李达厚的午餐有问题？”安禹喆说着快步出门，往关押李达厚的房间走去。
谢岩跟在后面解释：“应该没问题的，饭菜是我亲自从食堂打来的，一路上除了我没人接触过。赵法医也把剩下的饭菜拿回去检验了。”
“老赵有没有说是什么毒？”安禹喆问。
“说是从症状来看像某种神经毒素，但具体还得尸检后才能得出结论。唉，没想到人居然在咱们的地盘死了，真是防不胜防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李达厚吃午餐和毒发倒地的现场。
桌面上还有被打翻的饭盒和散落的饭菜，地上有一只纸杯和倾撒的水渍，纸杯不远处则是一只药盒。
安禹喆认得那药盒，他们在李达厚家带走他时，李达厚特意带上了这盒药，是常见的缓解胃痛的胶囊。
“赵法医也取了饭菜的检材回去化验了，但这饭菜真的是从没离开我的视线，给我打饭的老张更是咱们食堂的老人，况且他也不知道我这饭是给李达厚带的啊。赵法医肯定检测不出什么的。”谢岩小声嘀咕。
安禹喆没有在意散落一地的饭菜，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药盒上。
他当然也知道从市局食堂打回来的饭菜不可能有问题，在带回来的中途被下药可能性也不大。
入口的东西，除了午餐就只有李达厚自己带来的胃药。
他戴上乳胶手套，捡起地上的药盒，打开，里面只有一板药。
他看看药盒上的说明，的确，每盒只有一板。一板16粒胶囊，一天三次，每次两粒。
安禹喆手里的这板药正好吃了一半，吃到了第七和第八粒。
“李达厚是午餐前吃了这药？”安禹喆一面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吃了一半的药的包装一面问谢岩。
“是，昨晚李达厚刚来的时候就有些难受，吃了一次药，早餐前又吃了一次，都好好的没事，反而胃疼还有些缓解。午餐前不久我也是亲眼看着他吃药的。可是没想到就在他吃午餐的时候突然就……”
谢岩说着，懊恼地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
“吃了两次没事，不代表整板药都没问题。我之前就推测过凶手在杀死郭筱婉之前，趁李达厚还在送餐工作的时候曾潜入李达厚的家，现在看来，凶手不单单是给李达厚送了一份大礼。”
安禹喆说着，把药——这第二份来自凶手的大礼递给谢岩。
谢岩忙戴上乳胶手套接过药，后知后觉地说：“凶手还换了李达厚的药？这药真的有问题？”
安禹喆无奈地点头，“凶手很专业，他专门为了这次的下毒计划自己手工制作了这盒胃药，在16粒的中间取两粒胶囊放入毒药，其他还是胃药。
“这样一来，无论李达厚从哪边开始吃，都会在今天或早或晚的时间里毒发。凶手一定是曾经暗中观察过李达厚，知道他平时吃什么药，知道他也跟正常人一样，吃药的时候没有从一板药中随机挑选胶囊的习惯。
“最重要的是，一开始吃的药没问题，就可以误导警方整板药都没问题。我们都没想到，凶手用来谋害李达厚的凶器，其实是李达厚自己带进来的，而且还具备这种定时功能。
“这样一来，无论警方有没有拘留李达厚，他是在局里还是家里，或者是在送餐的路上，凶手都可以达到隔空杀人的目的。”
谢岩打量手中的药，感叹着：
“没错，药是李达厚的专用胃药，误伤到别人的几率非常小。而且如果李达厚是在外面毒发身亡的，因为胶囊在胃中溶解需要一段时间，又是饭前吃的药，凶手就可以误导警方他是在饭菜中投毒，顺着错误的方向调查下去，浪费时间。
“这个凶手果然不简单，居然能做假能做到这种程度。药盒没难度，买一盒就行，只是这里面印有商标、名称、用量等的铝箔，还有有效期的印痕，这些东西想要自己DIY可不容易啊。”
安禹喆揉了揉太阳穴，低哑着声音说：“如果是跟药厂有些关系的人，弄到这些原料并不难。可问题是这药厂距离咱们这里几千公里，凶手应该是另有渠道和办法。
“相比较这一点，还是从李达厚着手，调查曾经出现在他身边的可疑人士更加容易一些。小谢，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