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曹老师说，忍着！
“曹老师……”
偏过头的曹宁侑蓦然一怔。
右侧脸颊的触湿感仿佛叠加的重合体，一次次撩拨他的心神，高速运转的脑袋此刻钝得像块木头。
目光稍稍滞了一下后，脸噌的一下红了。
踮起的脚尖落下，柯曼念学着他的样子挑眉。
看到意料之中的画面，斜唇一笑，总算扬眉吐气一回。
嘴唇触碰的刹那，肉嘟嘟的脸颊，肌理明晰，软极了。
就是不知那张薄唇，吻起来是不是也有如此触感。
无法直视她炙热的目光，某人心不在焉清了清嗓子，按住她的脸带向怀中，单手环肩走出影城。
“看，按摩椅！”
柯曼念喜滋滋跑向楼层过道的一排棕黄色的按摩椅，眨巴眼睛，流转珠光问像一旁的服务员：“请问这个按摩椅怎么操作？”
面色白皙的小哥哥先是一愣，随即用手点了下扶手上的二维码，随即退开。
刚掏出手机准备扫描，突然冒出的大手一拦，头顶落下直截了当一声：“先坐，等我回来。”
柯曼念冲他甜甜一笑，顺从坐下。
三分钟后，沉稳的步伐将他带回。
目光一偏，他的手肘处多了件外套。
再然后，她所在的按摩椅往后仰，弧度由二十五度倾斜到五十度。
双脚被夹紧，后背的物体捶落，一下轻一下重。
长时间伏案看书做题，脊椎的酸疼越发明显。
忽觉眼前一暗，他手肘的外套搭在她的大腿处，长度遮至脚踝。
顺着外套向上看，紊乱的呼吸已被抚平，面色如常。
心底暖融融的，却又故意娇嗔：“热……”
刚说完，还未触到外套的手指被按在扶手上：“等二十分钟。”
心上早已乐开了花的人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的手也热……”
“忍着！”
“嗯……”
憋着笑看他，多想时间停在这一刻。
短短的二十分钟按摩，筋骨都还没舒展开。
于是乎，他再为她续了二十分钟。
“曹老师，再给我买杯蜂蜜柚子茶呗。”
柳眉如烟，调皮的眼皮眨得他无法拒绝。
可如果他知道这短短几分钟的离开，差点给自己带来了位特殊的情敌，绝对懊恼不已。
目送他离开，柯曼念刚想闭目养神，忽觉手背被不轻不重戳了几下，下意识伸出手，继而睁眼说：“你怎么那么快就……”
剩下的话，被梗在喉咙口。
瞥见手中多了杯水，忙不迭道谢。
男服务员挠挠头，脸上多了抹红色。
片刻，他用手在空中比划了好几下，柯曼念一脸懵。
他竟然是……
怪不得方才没有朝她说话。
从小活得小心翼翼的人，心的敏感程度自然比同龄人更甚。
察觉她变换的目光，笑容僵在半空中。
默默垂下受伤的眼帘，转身准备离开。
柯曼念一个着急，跳下按摩椅，一把将他扯住。
语无伦次解释一番，却越发现嘴角的笨拙。
真枉愧头上还顶了个文科生的名号，６８９分的成绩像个假分数。
无可奈何之际，一部手机晃入她的眼眸。
屏幕上，清楚打了几个字：你慢慢说，我读得懂唇语！
松了口气的柯曼念指了指旁边按摩椅，示意两人坐下来聊。
曹宁侑回来，就看到这么一个画面。
自己的小丫头跟那位男服务生聊得唾沫横飞，意外的是，男生一脸笑意看着她说，偶尔低头，又举起手机给她看。
片刻，他的小丫头又开始叽里呱啦。
那兴奋笑容，反射他的蹙眉阴郁。
阴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按住女孩的肩膀。
柯曼念回头，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
“您回来啦。”
嗓音轻轻柔柔，像雨后一阵清亮的风般。
尾音淡淡勾起，脸色顿时缓和不少。
余光中，男生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煞白。
柯曼念那种自然而然的全身心依赖让他瞬间多了份自豪。
他的丫头，绝对不允许别人觊觎！
敛目，将手中的蜂蜜柚子茶递过去，紧接着手指在空中熟练比划。
不止白脸男生，连柯曼念都惊呆了。
“……唔，我要一份蛋炒饭就行！”
“不再点其他？”
“不……”
“给我们来份招牌鹅肝，酱汁牛肉，”曹宁侑合上菜单，“饭后甜点缓十分钟。”
“好的，请稍等。”
待酒店服务员离开后，柯曼念左手手背微弯，别在右下唇上，小声嘀咕：“曹老师，这里的菜太贵啦……”
“我知道。”
她讶异：“那您还带我来这里？”
曹宁侑笑而不语。
脑海不禁浮现方才入牛排餐厅前两人的对话——
“曹老师，您怎么也会手语的呀？”
边说边托下巴看他，一脸敬佩。
“很久以前学的，许久不用，有些生熟了。”
他家丫头的好奇心被提起：“什么时候？为什么而学？……还有还有，您方才跟那个男生又讲了什么？”
手指摩挲她的清浅的眉毛：“没什么，只是免费给他上了一趟课。”
同类人相遇，最能解读对方身上的灵魂。
不同的是，自己丰富的阅历加上天生强大的气场，一言皆能蔽之。
而他，终究太嫩。
柯曼念笑：“难不成您还想收费？”
他也笑，挑了挑眉：“我的课，多少钱都买不到。”
瞧瞧这狂妄自大的语气，偏偏独爱他这股狂傲的劲儿。
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放下刀叉，舌尖扫了一圈嘴角，再舔了舔。
曹宁侑睨了眼，目光深如寒潭。
片刻后敛目：“好吃吗？”
柯曼念做了个深思熟虑的表情，才说：“还不错，勉强给个七十分。”
曹宁侑抿嘴失笑，也放下刀叉：“那么，请问柯小姐能否给出扣除的三十分的理由来自哪里？”
“咳咳咳……”柯曼念因他一句‘柯小姐’，心里偷乐，随即端起架子一本正经道，“十分，填不饱肚子；十分，太贵；最后十分……”
他侧耳：“最后十分如何？”
柯曼念起身，跑到他面前，勾起他的尾指晃了晃：“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曹宁侑：“……”
脸再次浮起不自然的红印。
瞅见他有拒绝的征兆，立马撅起腮帮子，委委屈屈：“一年多了，你都没亲过我……”
这下，他倒是没理由拒绝了。
撑开椅背起身，摩挲几下她鬓角的碎发，俯身，异常珍惜亲了下颤动的眼皮。
察觉她踮起脚尖，侧身推开几步，耳根洪烫红烫的。
柯曼念不情不愿睁开眼。
好吧，强逼不行，那就循序渐进吧。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包厢门被推开。
侍者推着一辆小推车走了进来。
小推车上，双层蛋糕顶插了根红色的蜡烛，蜡烛上刻了个明晃晃的‘十八’。
来不及反应的柯曼念下意识睨他。
却见他身形笔直而立，深邃的眸眼清亮如斯。
捂嘴，眸眶雾气升腾。
她以为，他不知道的……
从推车后方拎出一束玫瑰，一朵白色，三朵紫色，一朵红色，四朵蓝色。
曹宁侑愣了片刻：“我只是提了花束可以不重样……”
柯曼念破涕为笑，轻捶了他一下：“你也太煞风景了吧。”
“那你要不要？”
“要！”片刻后又补充，“虽然有点俗……”
可却是他第一次为她过生日。
玫瑰也是第一次送。
怎么办，感觉自己被糖果的世界包围，甜味浓得化不开。
切蛋糕的时候，她故意朝他抹了把奶油。
半张脸皆被盖住，银铃般的笑声叩击他的心房。
“不要擦掉，能美容的哟……”
擦拭糊住眼的部分，以迅雷之势一把捞住她，从脸上刮了小部分，作势糊到她脸上。
柯曼念在他臂弯中边笑边挡。
玩到最后，不知是他的欺压力道过大，还是她的脚步踉跄。
蓦然一个声响，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被护在怀中的人自然没事，撑着身体慌慌张张给他检查。
四下摸索的柔夷被按住，定在胸口。
她抬眸，四目就此相对。
耀眼的吊灯光芒夺人，可在他眼中，世间万物皆不及她一个亮如星海的眼神。
“念念……”
“嗯……唔……”
四瓣唇相贴，柔软而湿热。
片刻，不满足的某人伸出舌头舔了下。
嗯，一如脑中所想那般甜。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脊背，往胸口一压，距离再次贴近，温香软玉的触感。
舌尖逐步‘探测’她的贝齿，缓缓撬开牙关，片刻后长驱直入。
双尖触碰的刹那，阵阵颤栗像触电般席卷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总算松开她的唇瓣。
只是分开的刹那，一小抹银丝从两人的唇中央勾出，随着离开的动作，渐而加长。
羞赧的情绪让她燥得不行，伸手拂掉银丝，又擦了擦嘴角。
心却欢喜得不得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初吻，在她生日这天。
随着十八岁，一起给了他。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自然不知她小九九的曹宁侑拍了拍她的肩膀，尝过甜头后的嗓音低沉暗哑：“再不起来，今天可就回不去咯……”
单纯的一句话，莫名让她浮想联翩。
小手指扣了几下，飞快睨了他一眼，声音如蚊子：“……可以呀……”
曹宁侑怔住，随即哑然失笑。
朝她脑袋下了几分力：“胡思乱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再压下去，我的手臂就要脱臼了。”
“哦……”
稀稀疏疏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再弯下腰准备扶起他。
曹宁侑半撑起身，视觉对线落入一双修长笔直又匀称的美腿，眸目不自觉暗了暗，随即移开。
“曹老师，地上凉，赶紧起来吧。”
柯曼念单手架住他的臂膀，朝上用力托起。
于曹宁侑而言，这点儿力气，拧个瓶盖都是个问题。
又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她的全力了。
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体重如此反感。
舍不得让她再使力，示意她松手，再借助旁边的木椅，双手撑着椅子正中央，双腿分别一曲一顶，呈现一个∠的形状。
见状，柯曼念赶紧跑过来扶他，掌心细细为他抹汗。
瞧见她眼底的心疼，蓦然自责。
抓住她的手扯向跟前，箍住她的腰际，汲取她沁香的气息。
脑袋深埋在她细白的颈窝中，若有所思。
以她的身份，吃过的好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爱上一个人，就是想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放到她面前，供她品尝，只为换她刹那的如花笑靥。
他只想宠她，不遗余力的那种。
车子熄火，镜头前移。
方才的浅尝辄止并未到此结束，反而彻底勾起两人对彼此的探求与索取。
透过灰暗的车窗，交缠的脑袋掠夺彼此的呼吸，细细一听，还会有品尝和吞咽彼此唾液的声音。
越过男人的肩膀，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女孩甚为娇小玲珑。
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确切的说，给予她承受自己亲吻的力度。
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冷情之人，不爱与人打交道，活在自己认定的世界里。
直到遇见她——命里的注定！
人，终其一生都在寻觅心为之跳动之人。得知，幸甚至哉；不得，命里无缘！
多么庆幸自己比她更早来到这个世界，更早体会到人生的大喜大悲。
如今，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教她成长。
待到羽翼丰满时，他定携她，遨游苍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