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受挫

王一看了我一眼，道：“这你还不明白？小翠肯定是大个弄死的，不然现在人家干嘛就找他？”

对于他的说法我接受不了，昨晚上大个当着我的面发了那么毒的誓，我相信他跟小翠的死没有关系，可是我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翠要找大个呢。

这时候田队长过来组织大家下水，我趁人没注意悄悄离了队，向大个家里走去。我实在放心不下，心里有太多疑问，我要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大个病的稀里糊涂，才一晚上整个人就瘦了一圈，憔悴不堪，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一见到我就哭了，搂着我说小翠来找他了，说那娘们真是没良心。

我问他咋回事，大个说，他以前跟小翠表白过好多次都被拒绝了，那女人活着的时候一直看不上他。现在死了，干嘛非来缠着自己啊！

大个很委屈，我按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大个，这里就咱俩人，你实话跟我说，小翠的死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吗？”

一听这话大个就急眼了，一把推开我道：“这不是废话吗，老子是那种人吗？我说了没关系就一定没关系。”

“那她为啥偏偏找你？”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说着说着大个又急哭了，大个说他做了捞尸工这么久，捞起来的尸体有很多，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吓人的事。

我问大个小翠的头怎么处理的？他说好像被她家里人弄走了，埋了吧？

我不能在这里久待，怕被田队长发现，安慰了大个两句就匆匆来到了河边。我来到的时候救生员已经下去好几拨了，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捞尸工一派却站在岸上没人下去，大家心里没底，遇到这种邪门的事儿，看不出道道来，谁敢轻易蹚水？可救生员一派为了表现，根本不管这么多。

站在岸边围观的人很多，大家等了足足一个上午，仍旧一无所获。

这时候有人提议说，要不然找我爷爷试试。这里除了四爷，也就只有我爷爷技术最好了。说起四爷，那真的是所有捞尸工们敬畏的存在。

据传四爷他老人家是唯一一个进出过阴阳洞的捞尸工，但对于里面的事情，四爷从来不曾提及，并且从那时候开始他再也没下过海。

能拿我爷爷跟四爷做比较，由此可见我爷爷的本事。

就听到有人催促我，让我回去请我爷爷来，小翠的母亲也哀求我，让我帮忙说说，求我爷爷破一次例。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爷爷在两年之前就已经不再下海了。他岁数大了，再也经不起海里的大风大浪。

爷爷对于小翠的事原本就有些回避，现在大家把难题丢给我，让我也很为难。我知道爷爷对此有忌讳，当年我父亲就是为了救小珍没的，现在让他救小翠，爷爷怎会答应。

眼瞅着救生队的同事一个个都没了力气，之前的张狂劲也都没了，不敢再说什么只要人多，只要搜的仔细就一定能找到尸体这种话。

田队擦了擦脸上的水，把我拉到了一旁：“元芳，你看能不能请你爷爷出一次山？咱们救生队头一回下海找人就遇到这种事，如果不能给人家一个交代，咱们救生队哪儿还有威信？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做啊？”

他说的有条有理，但我却知道他哪是为救生队的名誉，而是一开始他当着众人对小翠家人夸下了海口，现在无法兑现，他觉得拉不下来脸。

我有些为难的道：“田队，你也知道我爷爷上年纪了，就算他答应了，我能放心让他下水吗？”

“没事没事，这你放心，我多派几个人跟着他，一定不会有事。”

田队长说的简单，水底下的情况谁能说得清？就在我跟田队说话的时候，我发现几个救生队员都在看着我这边。

他们是无神论者，只信实力，压根没把我们捞尸派放进眼里面。田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次就靠我了，然后直接走过去安慰小翠家里人了。

他跟小翠娘承诺，天黑之前一定能找到小翠尸身，我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瘦猴郁闷的走了过来，叫我别掺和这事，说他叔爷早就算过了，小翠这事里面有门道，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

我说：“既然你叔爷什么都算的准，为啥不让他来解决一下？”

瘦猴一愣：“上次我叔爷下海被大鲨咬掉一条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能下水呢！”

我叹了口气，老一辈的捞尸工真的是人才凋零了，瘦猴的叔爷断了一条腿，大个的爹久病缠身，现在走起路来一步三喘，我爷爷上了岁数，也指望不上了。

年青一代的，我跟大个还算是有点胆子的，但阴阳术数也就学了个冰山一角，真要下了水，怕是比救生员也强不到哪里去。

马上就要到中午了，河边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说什么的都有。那些救生派的看不下去了，跟围观的人吵了起来。

其他村的捞尸派估计也是听了长辈们的嘱咐，都不想掺和这件事。就这样，一拖再拖，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田队长急了，站在高处嘟囔道：“你们这些捞尸工，天天说自己捞尸多么牛多么厉害，真用你们的时候怎么也没法子了？我看你们都是吹的，屁的本事没有。”

他正骂的起劲，人群里忽然站出个人来，我扭头一看居然是我爷爷，不知何时，他老人家也来围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