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遇怪人
第八章 偶遇怪人
杨幽云载着陈踏法,径往钟南山红鹤山庄赶来,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路上非止一日,这一日便来到了长安城南的钟南山。
陈踏法的伤势在这几日之间愈加的沉重,他已经昏迷过去,杨幽云焦急异常,他边走边打探,终于来到了红鹤山庄,但见这红鹤山庄坐落在钟南山脚下一个小村子里,周围种满了密密的竹子,的确是一个隐蔽的所在,若非熟识这里的人是万难找到这里的。
红鹤山庄并不甚大,山庄的院墙漆成白色,黑色的大门上画着两只红色仙鹤,院内种着依依杨柳,因为远离尘嚣,幽静无比,是一个养伤的绝佳选择。
杨幽云把马车稳住,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家丁打扮,这个人上下打量了杨幽云一番,语气生硬地问道:“你们找谁?”杨幽云和颜悦色地道:“老伯您好,我师父受了重伤,恳请您帮他治伤。”老头没好气地道:“我当是什么贵客呢?原来是治伤的,我们家老爷不在,你们另请高明吧。”说着就要关门,杨幽云急忙拦住,道:“我师父受伤很重,只有这里才能救他,我请求您帮帮我们。”
那老头道:“奇怪,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们家老爷不喜欢别人打搅他,你们早些离开。”杨幽云怒道:“你这人怎么见死不救,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师父治伤,小心我烧了你的鸟庄子。”
那老头见他小小年纪,就敢说出这样的狠话,感到有些奇怪,他忍住怒气问道:“听你口音,像是幽州一代的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师父又是谁?谁打伤了他?”杨幽云耐着性子回答了这连珠炮般的询问,当老头听见受伤的竟然是华山派的大弟子陈踏法的时候,大吃一惊,三步两步来到了陈踏法的车前,掀开布帘一看,看见了身受重伤的陈踏法,他并不认识陈踏法,但见这身打扮就已经猜出来杨幽云所言非虚,但还是将信将疑地问道:“这人当真是陈踏法?”杨幽云道:“当然是了,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骗你。”老头收起了一脸的傲慢神色,躬身谦和地说道:“老儿无礼了,快请进庄子。”
杨幽云见事情有所好转,喜上眉梢,赶紧和老头一块把陈踏法扶进了屋内,老头高声叫道:“老爷,华山陈道长来了。”
随后从屋内传来一句苍老的声音道:“阿胜,陈抟道长来了吗?”阿胜道:“老爷,不是陈抟道长,是陈踏法道长。”屋内的那个人已经出来了,细看此人,皮肤光滑如绸,只是眼角微有皱纹,慈眉善目,但是眉毛胡子全白了,看不出年龄的大小,那人看见陈踏法的样子,脸色立时变了,道:“赶紧扶进屋去。”
老者吩咐道:“阿胜,赶紧准备针灸,烧一壶热水。”阿胜受命而去,老者手指按在陈踏法的手腕上,又把他前胸的衣服扒开,但见前胸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印记,老者眉头紧皱,脸色凝重,缓缓地说道:“这是中了左逢源的破玉掌。”杨幽云见此人一语中的,大喜道:“正是,老伯,请求您务必救救我师父。”老者道:“这破玉掌凌厉无比,能不能活命就要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杨幽云纳闷,心道:“师父都这般年纪了,这老头真是奇怪,竟然说他是‘孩子’,真是奇怪,也是,这老者不知道多大年纪了,师父在他的眼中,也许就是个‘孩子’。”眼下给陈踏法治伤要紧,杨幽云也就没有说什么。
老者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放在了陈踏法的嘴里,陈踏法还是没有醒转,老者连连叹息,杨幽云道:“老伯,请您千万要救救我的师父。”
老者和颜悦色地道:“孩子,你放心吧,老伯会救他的。”
阿胜把银针拿了过来,老者吩咐杨幽云把陈踏法的上衣脱去,把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接着便开始针灸治疗,不多时,陈踏法脸上的黑气渐渐的消失了,随之一口黑血夺口而出,老者吩咐杨幽云把陈踏法扶在床上。
杨幽云问道:“我师父的伤怎么样?”老者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还好他的内力深湛,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还需要静养几个月,这一身的武功怕是难保住了,我也无计可施。”杨幽云且惊且喜,无论如何,保住性命要紧,武功可以以后再练。
老者开了一副药方子,让阿胜拿着去镇店上取药,自己和杨幽云在这里照看陈踏法,经过十余日的静养,陈踏法终于苏醒过来,此时老者和杨幽云正在一旁伺候,陈踏法睁眼看见老者,就要起身,被老者拦下道:“你还是好好养病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陈踏法道:“您就是周老前辈吧,晚辈有礼了。”老者点了点头。
这个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周红鹤,人称“红鹤山人”,一生喜好宁静,医术精湛,年龄已经过百,仍然是精神抖擞,耳聪目明。周红鹤和陈抟交情颇深,后来年龄渐渐大了,就来到这里隐姓埋名,渐渐消声匿迹,除了陈抟等一些至交好友之外,无人知道他的下落。
陈踏法叹息道:“左逢源的武功当真是惊世骇俗,这一掌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周红鹤道:“你们是怎么和左逢源遇上的,又怎么和他打起来了?”陈踏法道:“此事说来话长。”接着便把事情的经过向周红鹤细讲了一遍,接着说道:“我受邱贤弟所托去夺白虹剑,没想到这宝剑没有夺回来,还差点把云儿弄丢了,我的性命也差点葬送在契丹皇宫内。”周红鹤道:“你已经尽力了,邱长河知道了也会感激你的,眼下只要好好的养伤就行,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又过了二十余日,陈踏法的伤势渐渐好转,已能够下地走路,只是这全身的内力却尽然消失,整日在山庄外的竹林里闲逛,由于没有了内力,行动颇有不便,甚至还不如常人。
这一日,杨幽云来到镇上给陈踏法抓药,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早已经累得浑身乏力,正在这时,忽闻得一阵腥气传来,他定睛一看,见前方路旁有一个小餐馆,餐馆门前还有一个大竹筐子,走近一看,见里面满满地装着一筐子鱼,那阵腥气便是这筐鱼发出的,他走进了餐馆,买了一笼子包子,一碗清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却听见远处似乎有马蹄声响,杨幽云抬眼望去,但见从远处的山道上驰来一匹马,这匹马不像是家养的,倒像是一匹野马,全身长满长长的黄毛,无鞍无辔,四蹄翻飞,速度很快,马背上躺着一个人,因为距离远,看不清长相,但是能躺在这样一匹野马上不被颠下来,这个人的骑术之高明可见一斑。杨幽云看见之后,不禁点头称赞。
等到马儿跑近之后,马背上的那个人翻身跳了下来,也不管那匹马,任由它跑开,杨幽云细看来人长相,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个人是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头,七十岁上下的年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脸上尽是泥渍,似乎是多年未曾梳洗,衣服褶皱,打着补丁,手中拄着一杆钢杖,腰间挂了个酒葫芦,脚上穿了个破草鞋,十足的一个乞丐打扮,这人在杨幽云身边走过,杨幽云只感到一阵恶臭扑面而来。
那人快步走进店来,也不搭理旁人,自语道:“没有乐趣,我来找点乐趣。”杨幽云听见不禁暗笑。
店小二看见这人的打扮,已经心生不悦,冷冷地问道:“你要吃点什么?”那人一把把店小二抓过来回答道:“你们这里的鱼可是新鲜的?”说完,把店小二推开一旁,店小二忍住怒气说道:“我们的鱼全部是今天刚刚打上来的,新鲜得很。”
老头二话不说,走到店外捡起一条鱼,又走回店里,说道:“你说它是新鲜的,你先尝尝。”说着,就要向店小二嘴里塞鱼,店小二忍无可忍,抄起一个长凳,骂道:“哪里来的臭叫花子,来这里撒野。”说完,一凳子抡上去,那人连连拍手,大笑道:“有架打,这才有乐趣。”说着,一抬手,接住了店小二的凳子,店小二向回夺椅子,那把椅子却丝毫不动,店小二大怒,大骂老者,老者满脸笑容,不多时,从庖厨里来了三四个庖丁,这些人帮着店小二抢椅子,但是这么多人一块儿上仍然抢不动椅子,老者哈哈大笑,一松椅子,那些人全都仰面摔倒,店小二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店主人见这个老头不好惹,快步走过来,连连道歉,那个老头嘴巴一瞥,道:“这些脓包真没用,真没乐趣,好了好了,爷爷今天就不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了,你且听着,给爷来一斤熟牛肉,一只烧鹅,一条鱼,这些东西都要现成的,爷爷还有重要的事,吃完要马上走,对了,再给爷爷来一坛酒,再把这个酒葫芦装满。”店主人道:“这位爷,这么多东西,您一个人吃得完吗?”老者大怒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怕爷爷给不起银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锭大银子,“砰”的一声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引的店内吃饭的人纷纷向他看来。
店主人道:“小人不是这意思,别的菜都是现成的,只是没有熟鱼,您愿不愿意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