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谈
谁知那墨老头只是嘿嘿笑了笑，端起茶杯吹了一吹，而后才不紧不慢道：“干啥？有什么好干啥的，就是两个人正常地聊聊天嘛。”
杨草头一歪，心道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又搁这装大尾巴狼了，跟你聊天能聊正常的东西么。
不过杨草此时可懒得跟他废话，他多的是想要问这老头儿的呢，于是脑袋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可就先说了，您先给解释解释，你把小清送到我这幼儿园来到底是想干啥？”
墨老头试了下茶水，抬眼呵呵道：“怎么了？你觉得她不好用了？”
杨草汗了一个，心想这都是咋用词的，什么好用不好用的，涩情！
杨草道：“你可别装糊涂，你会不知道小清的师弟就是一点红？据说她以前还是什么杀生殿的人，你这可是要坑死我啊！”
墨老头挑了挑眉毛道：“哦，老夫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就为了这事？那你就放心吧，老夫早派手下人去处理过了，她和杀生殿的联系已经完全斩断了，不可能再有人会因为她的身份问题而来你这里找麻烦。”
“而且说起来，老夫在这之间起的作用其实微乎其微，最重要的还是杀生殿愿意放过她，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样嘛……”看到这老头儿难得正经地回答他的问题，杨草摸着下巴思考着，而后又疑惑道，“你确定？真的不会再有人因为她来找麻烦了？”
“怎么，你是信不过老夫呗。”
墨老头说着，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上，显然经过刚才的尝试，茶杯中的散茶并不符合他的胃口。
这让杨草见着不由暗暗诽谤，这臭老头吃也要吃好的，喝也要喝好的，还整天游手好闲的啥正事也不干，真是个社会的蛀虫啊！
而且说杨草信不过他？
杨草当然信不过他了！
这老头儿嘴里十句会有九句都是蒙他的，杨草他不提防着点能行吗？
杨草心里念起那天的厮杀，心有余悸地往院子里望了望，随后又凑过去道：“害，倒不是信不过您，而是真的有人来找过麻烦了。不瞒您说，就在几天前，就有两个女刺客，哦，一高一矮，才大中午的，就敢来幼儿园杀人！要不是……您给想想，能知道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
墨老头听着，又让杨草给描述了一下那两位女刺客的模样，看到杨草比划的那几下后，墨老头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又若有所思地望了杨草几眼后，才有条不紊地道：“哦，虽然杀生殿的人应该是不会再找小清的麻烦了，但并不排除有人来报私仇的可能嘛。”
杨草倒！
墨老头又笑呵呵道：“不过那两位刺客嘛……老夫大概是认识的，呵呵。”
“认识？”杨草闻言一拍桌子怒道，“好啊，我说呢，她们其实真是你派来的？我就说她们咋那么狂妄呢，原来是你早就看这幼儿园不爽了，想把它收回去再利用是吧？”
“唉唉，别激动嘛。”墨老头的手往下压了压，脸上却仍是笑呵呵的，显然杨草的愤怒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老夫只是说认识她们，又没说她们是老夫派来的，话可不能乱说的啊。”
“呵呵，是吗？”杨草眯着眼睛看着墨老头道，“那您给说说，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事干什么的？”
墨老头稍稍沉默了下，随后又嘿嘿一笑，脸上那因笑容而荡起的皱纹在杨草看来更加猥琐了：“人家可是女孩子啊，小杨你想了解到这么详细干嘛，想认识一下她们吗？那老夫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嘿嘿。而且她们离开的时候不都跟你说了吗？你们肯定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急这么一时干嘛啊。”
杨草点了点头，心里回忆起那天的场景，那个明明是来干架却还把头发弄得相当花哨的娇小女刺客，临走前放的狠话好像就是这个，而她用的那把大刀可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啊……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
杨草惊讶地看向墨老头猥琐的笑脸道：“你怎么会知道她那天跟我说了什么？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喂？”
墨老头闻言阴恻恻一笑道：“说老夫瞒着你？那你就没有事情瞒着老夫吗？”
“我、我有什么事情能瞒你啊。”杨草结巴了一下道。
“嘿嘿，小杨，你是不是曾经跟老夫说过，你是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墨老头道。
“是、是啊。”杨草心里一惊，暗想这墨老头莫非真的发现了什么？
杨草心思急转，但接下来的变化更令他吃惊。
忽得，只见墨老头那干瘦的手掌变作鹰爪，就疾速朝他抓来。
杨草震惊之余，感到墨老头的爪子在自己的肩膀两处各抓了一下，随后爪又变指，在杨草胸前快速点了多次。
杨草吃痛之下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又被墨老头一把抓起而站了起来，同时墨老头的手指又在杨草的腰间同样点了多下，最后只听得他“啧”了一声，又将杨草一把拍回到了座位上。
一套动作是完成得行云流水快如闪电，等杨草晕头转向地重新做回到了座位上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而等杨草好不容易平下气来，再看向罪魁祸首的墨老头时，却发现他此时就像个没事人一般，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翘了个二郎腿，甚至还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让杨草又气不打一处来，指向墨老头，无能狂怒道：“你到底想干嘛啊到底想干嘛啊？真要杀要剐随你便，用得着这样折磨我吗？”
墨老头摇了摇头淡淡道：“嘿嘿，别激动啊小杨，老夫只是想测测你到底有没有武功而已，答案是——确实没有。”
“可不是嘛。”杨草气愤道。
“可既然你确实不会武功，那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墨老头话音一转又道，“那天那两个女人来杀你的时候，你到底是凭什么从她们手底下逃脱了呢？”
“没理由啊。”
“不应该啊。”
墨老头每说一句，那再不见猥琐，只显老辣的眼睛都要在杨草的脸上逗留一会，就像是想要把什么东西给挖出来一样。
而杨草心里自然清楚这老头儿在怀疑什么。
小清就是这墨老头派来的，老头儿肯定对她知根知底，而那两个女刺客，很大概率也是这老头儿的人，虽然杨草还不明白墨老头把她们一起派过来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想必墨老头心里肯定对这三个女人的战斗力是有所评估的。
也就是说，这老头儿必然是明白的，脚上患有残疾的小清，肯定是没办法打过联手而来的两位女刺客的，而那两个女刺客之所以会一反常态地败退，甚至还差点殒命当场，全因为本应该被刺杀被保护的那个“目标”——杨草，出现了变故。
而出现“变故”的原因，杨草自己当然明白。
不过只要他不说，甚至即便他说了，墨老头包括其他所有人，也根本不可能会理解什么系统的，而这，就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而对别人来说的秘密，也就转化为杨草他安全的保障。
杨草想明白了以后点了点头，又望向一旁还在审视着他的墨老头，心想刚才可真是差点就被这老头儿一连串的操作给带进沟里去了，还真是好险啊，于是抬头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说起来这可还要多谢墨老您呢，您送到我这里来的小清女侠可还真是给力啊，那两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刺客可全都是被她给打跑了的，那天那场面还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是么，嘿嘿。”墨老头也配合着笑了一笑道，“可老夫怎么听说她确实出手了不错，可关键还是英雄救美的小杨你厉害啊，哎，也真不知道那些枪法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听说，你从哪里听说？
杨草分析着眼前这老头儿话里的暗语，心道这幼儿园果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估计这老头儿从支持杨草他建这幼儿园的第一天起，很多东西也同时一起在暗中安排了，虽然这墨老头看似只是偶尔才来幼儿园兜个两圈的，但草草幼儿园里的一举一动想必也是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杨草不知道提供给他这么多详细情报的眼线到底是谁，是那些大侠家长？还是像那天的两位女刺客一般潜伏在阴暗角落里的暗桩？甚至是……小清？
脑海里出现了那位大眉毛女侠傻乎乎的模样，但杨草很快摇了摇头将其排除。
首先小清是中途才插进来的，而墨老头的眼线如果真插得如此明目张胆，那未免也太蠢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而且杨草通过这些天的相处，确实感受到小清是真的喜欢待在幼儿园里的，这份情感不会有假。
而这老头儿如果真能找到这么喜欢幼儿园的人来当眼线，那也算他牛。
杨草思虑再三，心想今天两个人是谁也别想从对方那里问出秘密来了，于是决定干脆糊弄过去得了，反正这老头儿也糊弄他不只一两次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打了个哈哈道：“这个嘛，好像是我小时候在村里边跟别人瞎学的，那天急中生智突然想了起来，一点皮毛，玩玩而已，哈哈哈哈！”
“是么，嘿嘿嘿嘿。”
墨老头自然明白这是杨草在糊弄他而已，不过他也不挑破，而是跟着一起阴阴地笑了起来。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哈哈哈哈……”杨草夸张地笑到一半又停下来，转头看向墨老头道，“对了，那天那两个女人来这儿到底是想干嘛啊？”
“估计是想打个招呼认识一下吧。”
“这样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
房间里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好了。”这次轮到墨老头提前收住了笑容，看向杨草道，“既然家常也唠完了，那我们就来聊些正事吧。”
杨草闻言也停了下来，心道敢情刚才那么久在他看来都只是些“家常”呢？那能被这老头儿称作是正事的又会是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墨老头认真地打量了杨草一会，才慢悠悠道：“小杨，老夫且问你，对于那天想要杀你的两个女人，你是恨也不恨？”
“这个么……”杨草思考了会道，“如果说恨的话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虽然她们那天确实是想要杀我，但最后自己不也栽了跟头嘛，属于杀人未遂，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们就一点事也没有了，我觉得她们至少要来幼儿园向我和小清道个歉，否则这事就不算完！”
“道歉……”
墨老头听着杨草的回答喃喃了几句，随后点点头眼睛一亮道，“对，就是这个感觉，老夫再问你，如果有一个位置，能让你掌握现在就让那两个女刺客跪在前面向你道歉的权利，你愿不愿意去坐上它？”
哈？
杨草歪了歪头，迷惑了。
这问答，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啊。
怎么总感觉像是组织上在考验他的忠心一样，可问题是杨草他也没有加入啥组织啊，有啥好考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