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
我在家里惴惴不安了两天，后来想了想，王喜财一家没了跟我又没啥关系，那两天提心吊胆纯粹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在家惶惶了两天，孙启立主动上了门。
“姜明，怎么了？这两天一直看不到你，你这是在家修炼呢?”孙启立把手里那箱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梨汁放在桌上，“吓着了？”
“哎，孙队长，你说，公安局怎么还不来找我问话？”我问道。
“公安局没事找你问啥话？”孙启立眉毛一挑，“都结案了。”
“结案了？”我噌的一声站起来，“啥原因？”
“过期的酸汤子，一家人吃了全毒死了。”孙启立扒拉了下桌上的果盘，挑了个还没烂掉的苹果咬了口，“这苹果洗了吧。”
“没洗，上面全是农药。”我没好气的说了句，“这事就算完了？”
“完了。”孙启立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了王喜财那个煎饼厂，便宜了他小舅子。”
“王喜财不是还有个私生子么，这煎饼厂啥时候轮到他小舅子了。”我问道。
“私生子？”孙启立啐了口，“你港剧看多了吧，咱这，私生子能分到个屁，再说了，王喜财他岳父齐站长，李泉镇谁敢得罪他，今天下午王喜财全家出殡，去看看么？”
“晦气，看什么看。”我嘴上这么说，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孙启立去了大街上。
“孙队长，怎么这么快就出殡了？”大街上，王喜财一家的出殡队伍只有寥寥几人，跟他家平时的阵仗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反倒是路边上看出殡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热闹的很。
“谁知道啊，王喜财一死，他那个爹什么事都说不上话，里里外外不都是齐站长在操办，这齐站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颗眼珠子里就只剩那个煎饼厂了。”
我四下打量了下，在看出殡的人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是王喜财他爹王老爷子。王老爷子目光有些呆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出殡的人群。
“孙队长，你看，那是不是王老爷子？”我拉了拉孙启立的衣袖。
“王老爷子？哪个王老爷子？”孙启立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奇了怪了，他儿子出殡，他不在家老老实的哭着，跑街上来干嘛？”
“我那天晚上回来碰着他了，神神道道的，老渗人了。”我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记得咱小时候他还在村里当会计的时候可不这样。”
“管他呢，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吧？继续去煎饼厂开车，给他小舅子打工？”孙启立问到话点上来了。
“他那小舅子，算了吧，尖嘴猴腮样，我见到他就膈应，还给他打工？”我摆摆手，“过两天去区里找点活，当个司机给人送送货的活不难找。”
正常人谁没事盯着人家出殡的队伍一直看，所以我跟孙启立站了一会便离开了，日头快到中午，我俩合计着去七叔的炸鸡店里喝几杯，路过一条小巷时，却发现王老爷子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我俩。
“早啊，王爷。”我干巴巴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王老爷子也不理会我，等到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抓住我的手，呲出嘴里仅剩的几颗大黄牙，笑的阴气森森。
“王爷，你，你干嘛。”我用力想甩开他，却发现他抓我的那只手力气异常大，撸的我生疼。
“你俩跟我来。”王老爷子拉着我朝他家方向走去。
“你松开我。”我用力扒拉着王老爷子的手，“孙启立，帮我拉开这个老疯子。”
孙启立愣了下，随机上来想要把我和王老爷子分开。
着王老爷子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反手抓住孙启立，手指用力，捏的他龇牙咧嘴。
我俩一米八几的小伙子，就这样被一个一米七几的干巴老头给拧了回去。
一直到王老爷子家门口，他才把我俩松开。
“走啊，孙队长，”我招呼孙启立一声，准备开溜。谁料想没走几步，几张红票子甩在我脸上。
我看了看一旁的王老爷子，只见他手里还攥着一把红票子，约莫有二三十张。
“要么？”王老爷子把手里的钱跟我俩扬了扬。
“要要。”孙启立先开了腔。
“进来。”王老爷子捡起地上的钱，推门进去。
我想走，却被孙启立一把拉住，“走什么走，没看多少钱啊。”
没有什么比穷更让人恐惧，我跟孙启立随着王老爷子进了他家。
王老爷子家院子很小，正中间一颗大槐树把阳光挡的死死地，整个院子里冷风嗖嗖，让我直起鸡皮疙瘩。走进正屋，王老爷子背对一张八仙桌坐着，八仙桌上放着几张照片，还有厚厚的一摞钱，少说十几万。
我搭眼看了下照片，照片的内容却吓我一身冷汗，那是王喜财一家人的照片，王喜财，王喜财他老婆，王小青，还有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年轻人，照片上的他们面无血色，浑身湿漉漉的。
“齐站长和警察对我说，我儿子他们一家是吃了陈年的酸汤子被毒死的，可我知道，他们不是被毒死的。”王老爷子毫无预兆的转身，眼白翻的老大。“你们两个猜猜，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有些不安，踢了孙启立一下，示意他赶紧走。孙启立也有点慌，结结巴巴的说道，“公，公安局不，不都说了么，就，就是中毒死的。”
“你俩仔细看啊。”王老爷子干瘦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们是溺死的。”
“大 ，大半夜的，难不成他们一家去河里游泳了？”孙启立咽了口吐沫，“那个，王爷，我跟姜明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啪，王老爷子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这里有十一万，帮我查出来谁杀的他们，钱都是你们的。”
“我们，我们就是俩不更事的小孩，又不是侦探，怎么查。”我瞅了眼桌上的钱，有些心动。
“他们啊”王老爷子双手撑着八仙桌，身子前倾，“是被鬼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