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宫姝疯了？
长公主是同尚书夫人一同过来的，两人关系不错，听说南宫姝出事，尚书夫人特地过来了一趟，带了不少补品。
如今看到人没事，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去了，说了几句话就先出去了，把房间留给长公主母女，好让她们娘俩说些贴己话。
“姝儿。”
面对那么多大事都未曾失过态的善柔长公主，如今见着自己又在鬼门关边上走了一遭的亲女儿，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放心，母亲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幼时明珠体弱，国师替她种下天蚕续命蛊后方得以改善，可千想万想，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救人一命的蛊虫竟然是又间接害了明珠。
南宫姝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母亲的手，以示安慰。
长公主又将这两日查探出来的情报告诉了她，南宫姝听了心头颇有些晒笑。
两名医师连续横死……燕无缺还是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将林凰儿中牵机毒的消息封得死死的。
也是，在他眼里，青萝的命是命，她南宫姝的命，一文不值。
“还有一事，姝儿，你养的那个面首……”
长公主神情有些复杂，“昨日他浑身是血将你抱回来，我们这些个不明情况的多少有些怀疑，将人在地牢关了半宿，子时过了才放出来，他便在你床前守了一整夜……”
“绑我的人不是他。”南宫姝道，“反倒是他救的我。”
长公主这才舒了口气：“那便当赏。”
南宫姝沉默片刻，轻轻嗯了声：“母亲，能帮我叫裴奴儿进来吗？我有些话想吩咐他。”
解除了怀疑，长公主自然应下，很快就看到裴桓宣推门而入：“主人有何吩咐？”
他似是刚出去洗了把脸，鬓边发梢还带着点湿意：“白雪已经为您去拿粥了，还请主人再等等。”
说实话，一天多滴米未进，南宫姝早就饿了，但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抬头定定望向他。
裴桓宣早就打好了腹稿，就等南宫姝询问他怎么救她的，谁知南宫姝说道：“去替我将三皇子与金阳公主请进府来，记得避开我母亲。”
裴桓宣关门的动作微微一滞，压下心里的郁猝：“主人这是何意？”
“哦，顺便让金阳公主把她宫中的医师带出来。”
南宫姝要取蛊，找太医的话，瞒不过惠帝，找府中医师又瞒不过长公主，她只能找金阳公主了，金阳胆子大不怕问责，而且她府中医师医术高明。
裴桓宣好歹也有着双世记忆，将前因后果联系一番，呼吸一顿，关门力道没掌握好，大门“砰”地一声阖上，发出巨响。
“你要……”他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觉得南宫姝疯了，不然怎会想到取蛊！
要不是他去救人，她就死在那里了，现在还把蛊巴巴的再送回去？
裴桓宣闭了闭眼，心头无端生出一股躁意。
白雪本是端着粥和豆浆往寝殿走的，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自家主子那个俊美的男宠沉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她，径直跨出寝殿大门，转身便往长公主府大门的方向走。
她有些莫名。
昨个夜里不都是他一直在照顾郡主吗？这又是生的什么气？
南宫姝也不解，她要取蛊，这人是不高兴个什么劲儿？
他的计划成了，不但博取了长公主的好感，白月光也即将获救……高兴起来啊！板着个脸是想干嘛？
金阳公主那边倒是好办，这是个顶喜欢凑热闹的主，裴桓宣拿着长公主府的腰牌就顺利得到了金阳公主的上门允诺。
但燕无缺，他昨日才从他手上抢了人，多少是有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
少年一身绛紫深衣，胯间系着胭脂色的腰带，下裳之下隐约露出细白的脚踝，犹如深林间鹿。
然而眼神却是雾霭沉沉，燕无缺便深知他与鹿这种纯良的动物无关。
“明珠郡主的人，来三皇子府作甚？”
脸上带着轻笑，燕无缺的视线轻佻落在裴桓宣身上，“据说你很会伺候人，她真舍得放你出来，也不怕被人窥伺。”
裴桓宣表情没有变化：“三皇子窥伺我么。”
“放肆！”
旁边侍卫当场色变，“岂敢对殿下无礼！”
那腰间长刀已经抽出一半，突然被自己身旁三殿下的大笑声打断。
“殿……殿下？”
“哈哈哈。”燕无缺抚掌而笑，眸底满是阴鸷之色，“还真有意思，裴公子，从我手上抢人，可不是一个小小面首能做到的。”
更有意思的是，昨日裴桓宣走后，他命人彻查明珠郡主这位新男宠的身份，结果却是无任何异常，一切就如他所查的那样，出身流民，被画舫南院的人收留，而后辗转到金阳手上。
看似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有半点值得让人起疑的地方。
可越是没有破绽，越显得有问题。
“我不知三皇子在说什么。”
裴桓宣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波澜。
燕无缺看着他这副样子，想起那日三皇子府宴席上，这人站在南宫姝身前，以维护的姿态与他对上，巍然不动，丝毫不惧。
他啧了声，忽然收了笑，语气一沉：“我与明珠相识已久，你说，若我向她讨人，她会不会就这样把你给我呢？”
裴桓宣手指微微一动。
还真不一定。
他在心头冷笑，连命都能说掏就掏，区区一个面首，她定是想都不用想就能让出去。
燕无缺觑着少年一时阴沉下来的脸色，终于满意了：“郡主相邀，我自然会去。”
无论是为了上次那件事还是为了青萝，他都必须走这一趟。
于是最后裴桓宣是带了一肚子气回的长公主府。
人晚膳过后就回了，可南宫姝直到深夜，都没有见到他的面儿。
这段时间使唤人惯了，忽然没见着，她还怪不习惯的。
不过想想明日一早就要将这件事情彻底了解，南宫姝吐出口气，唤来白雪。
白雪很快推门进来：“郡主是找裴公子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