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个指头便能捏死的小白脸
她婉婉转转地看了秀才一眼，男人一下子就酥到了骨子里去，去又平白生出了一些大男子气概。
这里的姑娘大抵是没读过书的，取个好名字这种事情，着实是为难了这嫩生生的小姑娘，这责任理应落到他这个高中的文人男子身上。
秀才笑着看向朱小粉，“可有喜欢的字？”
朱小粉往后退了一步，低低地哼了一声，“我自己名字就挺好听的……”
秀才脸色讪了讪，却还算是有耐心，倒是妈妈一个不耐，在朱小粉的胳膊上狠拧了一把。
她笑着，眼底里闪着一点狰狞，表面上风情万种着，“小粉，你看你都糊涂了，你大字不识一个，怎地知道自己名字上不上台面，大人要赐名字给你，这是天大的福分，还不快受着？”
她虽然是问着，手上的力道倒是一点没松懈，疼得朱小粉眼眶红了半圈，硬是咬着牙没有吭声。
秀才的脸色隐隐有尴尬之意。
烟粉眼珠子一转，侧身上前，坐到了秀才的大腿上，随即娉娉婷婷地搂上他的脖子，吹了一口气，“大人，烟粉伺候了您这么久，也想要讨一个名字。”
暖玉在怀，秀才乐得美色，搂了她的腰一把，有些遗憾地说：“烟粉，我是真心喜欢你，若你是良家妇女，我今日便八抬大轿抬你进门了。”
烟粉脸色一僵，心里想着：这假正经的秀才，我若是良家妇女，又该嫌我不够孟浪了！男人若是不想要一个女人，总之是有借口的！
妈妈听罢，眼珠子一转，“大人，娶妻自然是要正经人家的姑娘，最起码是个处子，这妾倒是不用多想，漂亮养目即可，我看烟粉和朱小粉都是姐妹情深，少了谁都伤心的，不如大人就都要了，一妻一妾，算是美满了。”
朱小粉：“……我和烟粉不熟啊。”
妈妈被打断，十分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如今都让你当正室了，怎么还跟你姐姐置气吃醋？”
秀才只笑，没有应声。
他只想要朱小粉回去做妾，实在不想要烟粉，他以后娶妻也是名门之后，要给他的仕途带来用处，不然娶妻作甚？
妈妈笑眯眯地看着秀才，“大人觉得如何，两个姑娘给你，可是要了我两个香饽饽去呢！”
秀才依然笑而不语，转向朱小粉，“你们姑娘家都喜欢‘粉’字，那就保留这个“粉”字，我希望你如荷花一般纯洁秀美，以后你就叫荷粉，如何？”
“噗——”朱小粉没有忍住，笑了一声，末了看男人脸色不对，连忙收了收。
秀才拧眉看向她，不甚高兴，“你笑什么？”
她摇头，勉强算恭敬，“大人，我喜欢朱小粉这个名字，不想换。”
妈妈立刻吹胡子瞪眼起来，“大人让你换，你就换，岂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秀才倒是挥了挥手，示意妈妈不用在意，饶有兴致地问：“你如此看重这个名字，应当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我觉得这名字并不是多么好听的字眼，而且粗鄙，难等大雅之堂，哪个缺心眼又没良心的爹娘，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我取的。”
秀才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清冽淳厚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只是听到这个声音，朱小粉便心下一紧。
这不是……神君的声音么？
卫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斜斜地躺在太妃椅上，眼皮子微微一抬，慵懒又骄矜，“闻尚仙君，你方才说谁缺心眼又没良心？”
这话自然是问秀才的。
秀才抬起头，瞪圆了眼睛，“谁……谁是闻尚仙君？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是要与我抢姑娘罢？”
卫朽淡淡地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他，倒是对朱小粉招了招手，“过来。”
朱小粉望着卫朽，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几天其实怨过他，怪他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扔到了人间，但是再看见这张脸，心里有的只是委屈和开心。
她自然就跑到了卫朽身边，委屈地喊了一声，“师傅……”
卫朽：“……”
他看了她一眼，又移回目光，视线淡淡地落在秀才身上，后者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了上来。
秀才被他看得有些不高兴，对妈妈说：“我今儿个是来要姑娘的，你要给便给，不给便罢，怎地出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他话音落地，却无人接他的茬。
秀才转脸一看，房间里已经没有妈妈的人影。
早在卫朽出现的那一刻，妈妈便一溜烟跑走了。
开玩笑！要是神君看到她还在这里，就不是发配这么简单的事了，还不跑等神君来找麻烦吗？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朱小粉，烟粉，还有秀才三人。
秀才左右打量着卫朽，眼里鼻子里全是不屑，冷哼了一声似乎要整个房间都发颤，“你又是哪里来的小白脸？”
“小白脸？”卫朽咀嚼这三个字，淡淡地瞥他一眼，笑：“我一个指头便能捏死你。”
秀才：“！”
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指着太妃椅上的男人，指尖和声音都在颤抖，“你是哪号人物，如此狂妄！我可是高中之人，要与当今圣上通朝的要官！你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卫朽又淡淡看他一眼，冷笑，“捏死一只蚂蚁跟捏死两只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你！你你！”秀才气得差点结巴起来，脸色煞白，“你连当今圣上都敢冒犯！你！你你！”
他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就要冲上前去，卫朽淡淡一个眼刀过来，秀才就顿在了原地，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这男人看上去俊秀非常，怎么着都不像是会打架的莽夫，秀才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他产生一种看一眼便觉得打不过的恐惧感。
他上前又退下，空有几句酸吼，气急了却又没有地方发泄，只差在房间里打转，看上去矛盾激进得很，最后只有红着眼瞪着太妃椅上的男人，试图用眼神进行攻击。
卫朽没再理会他，转向太妃椅前站着的朱小粉，撑了撑身子，“方才是他要买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