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花雪月变生意
柔娘也是第一次如此丢脸，居然要跑出去阻拦客人，但李南的那首词实实在在打动了她，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说实话两辈子为人，李南还是第一次走进女子的闺房。
坐在这暖色调的雅致房间，闻到淡雅的香味，再加上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绝色美人，一时间竟然有了微醺的感觉。
丫鬟奉上香茶，李南尝了一口，就连他这不会品茶之人，也感觉到这茶醇、滑、甘、润，还有微微甘甜清凉的回味，不禁称赞起来。
“好茶！”
见到李南如此喜欢这茶，身为主人的柔娘也是嫣然一笑：“武公子既然喜欢，那就多喝几杯，奴家这里别的没有，这茶还是能让您喝的满意。”
“如此就叨扰柔娘姑娘了。”
两人坐在一起还真的品起茶来，这惹得侍立在柔娘身后的小丫鬟腹诽起来。
“明明是要看看写词的才子，怎么还聊起茶来了，这个笨蛋也是的，看到小姐这么一个美人，竟然一点也不主动……”
发现自己要是不帮一把，小姐今天这次跟才子见面多半就白见了，想到这里小丫鬟暗暗叹了口气，装作不经意的将那张写着词的宣纸拿了过来。
看到这首词，柔娘才想起此次邀请李南上来的目的，当即很是歉意的说道：“公子，刚才奴家不小心将您这首好词打湿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在柔娘眼中珍贵无比的一首词，放在李南这里却着实不算什么，尤其是他那笔丑字，更是有了玷污陆游先生大作的嫌疑。
“湿了就湿了吧，这也算不得什么，反正写这首词也是为了见姑娘一面，你若是喜欢自己重新抄写一遍就好了。”
“如此甚好，不过奴家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武公子能否答允？”
李南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很是谨慎的说道：“姑娘说来听听。”
“公子应该知道我们雪梅馆和樊楼、潇湘苑齐名的青楼，奴家这样的可怜人在这烟花之地要想过活下去，就要有一技之长，但京中的才子虽多，好词却极少，不知道武公子能否怜惜则个，允许奴家吟唱此词。”
听完这个要求，李南放下来了，他还以为多大事呢，原来柔娘姑娘是要自己诗词的演唱权，或许还要加上独家授权。
对于随时都能抄袭诗词的李南来说，这不算什么大事，可自己光是喝了几杯茶就送出一首词去，感觉还是有些吃亏。
柔娘在这雪梅馆多年，早就看惯了世间百态，从李南的面色神态上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只要公子答允此事，那以后再来雪梅馆的话，一切费用都由奴家承担。”
李南此次来到东京城乃是公差，本想过几天就回去了，这雪梅馆他也见识过了，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地方，其实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吸引力。
“算了，算了，反正就是一首抄来的词，给了她也就罢了！”
正想随口答应下来的李南，忽然想起自己从恶虎山搞来的金银，当即问道：“不知柔娘姑娘可认得京中的高官么？”
“高官？”柔娘不知道李南何意，却还是坦诚答道：“朝中官员来雪梅馆之人众多，不知道公子所说的高官是什么品级啊？”
“我听闻朝中有高官贩售官爵，正好我手中也有一些银钱，所以想要寻找门路买个官做一做，不知道柔娘姑娘可有耳闻？”
柔娘冰雪聪明，又是雪梅馆的红牌，多年也撮合了不少类似的事情，此时听到李南的话，真的是又伤心又失望。
原以为能写出《咏梅》这击中人心好词的是一个绝世才子，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一个喜欢当官的俗人，这落差着实有些大。
一场好好的才子佳人戏，活生生的被李南弄成了生意，他对此毫不介意，却让自以为遇到了良人才子的柔娘很是难过。
李南有这样的要求，柔娘索性也换了一副心情，两人很快就达成了这场交易。
柔娘认识的高官数量不少，其中卖官并且卖的很是肆无忌惮的人就是王黼。
历朝历代其实都有卖官的惯例，甚至大宋都有明文规定，只不过朝廷卖的官并不无实际的权利，算是捐钱送个名头的意思。
李南要买的当然不是这样的虚官，而是实打实拥有权利的官员，这样的卖家不少，而且都是大宋朝的顶级高官。
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彦、高俅……
这些占据了大宋朝高位的官员都有卖官的业务，当然卖官的还不止是他们，只不过他们能卖的官更大，买回来也更稳妥。
王黼身为当朝宰相，可谓是数人之下，万千人之上，卖几个官赚点钱对他来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卖官这种事情不能放在名面上，所以负责这项业务的人就是他的儿子王闳孚。
王闳孚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不过依靠自家的宰相老爹，他凭空就得了一个四品的殿阁待制，平日里流连在青楼楚馆。
在东京城要想过上一掷千金的生活，需要的钱财肯定不少，帮助人脱罪和贩卖官职，就成为了王闳孚的主要敛财手段。
经过柔娘从中联络，李南很快见到了王闳孚这个宰相之子，这个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还真的让李南颇为吃惊。
在李南的想象中，宰相的儿子多半是大腹便便，一脸猥琐或是纵欲过度的家伙，没想到这个王闳孚看起来只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
这样年纪的孩子在后世可能还在上高中，王闳孚却能大肆贩卖大宋官职，也不知道该说他早熟，还是该说他能干。
王闳孚经常来雪梅馆，随手就赏给了小厮十两银子，听到楼中姑娘和宾客连连称赞自己的大手笔后，又得意洋洋的宣布今天全场由他请客。
站在二楼栏杆处看到王闳孚的所作所为，李南不禁想起了后世的榜一大哥，也知道了他敛来的钱财都去了哪里。
走进柔娘的闺房，王闳孚看了看李南，随口问道：“你就是打算买官的那个人？”
李南拱手说道：“正是在下。”
“行了，既然你是柔娘介绍的，那咱们就直说吧，你打算买个什么官啊？”
官职这种东西不是越大越好，要有足够的权利才行，李南也不打算买京官，而是很有目的性的选择了京东西路的实权官。
“京东西路啊？”
王闳孚听完了李南的要求后，向后招招手，冲着自己的随从问道：“那边有没有空缺啊？”
这随从伺候自家少爷多年，早有准备的从怀中拿出一本折子，打开来看了半响后，摇摇头道：“京东西路的官都满了，还有数百个待补，现在没有空位了。”
“没有了？”王闳孚对这个答案很是不喜，因为这让他很没面子，当即怒道：“混账！仔细看一看，京东西路的官位没有空缺，难道你不会找个空缺出来，这种事还要我交代么？”